「怎麼樣,接不接受?」
「我能說不好嗎?」
「那好,從今天算起,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親口許下承諾後,高村時彥便轉身回房睡覺,獨留下陽子一個人跟黑暗搏鬥。
只是……唉!她在他家翻箱倒篋找了一晚,卻仍一無所獲。
※ ※ ※
「丟臉哦,人家都把地方清出來讓你下手找東西了,你卻連『天使之淚』的影子都沒看到,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敗壞門風』哦?」齊籐優子聽完了陽子一晚未歸的理由後,她蹺著二郎腿,大大方方地取笑妹妹:
「你少在那看笑話,淨損我,告訴你,風水是輪流轉的,總有一天壞運道會找上你,看你那時候還囂不囂張?」陽子累了一個晚上,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力跟她老姊耍嘴皮子,一洗好澡就倒在她舒服的大床上,窩進被窩裡。
「喂、喂、喂,都幾點了,你還睡!」
「我累了一晚耶。」陽子從被窩裡露出一張臉來敷衍優子。「你別來吵我行不行?」
「行,當然行。只要你告訴我高村時彥是不是真如外傳的那麼帥,我就饒過你,放你——馬,讓你好好地補眠。怎麼樣,你這個姊姊只是開出個小小的條件.很夠義氣吧?」優子對自己的人品是很自豪的;
「不要臉!為了個不熟識的男人這般不擇手段地騷擾自己的妹妹的睡眠,卻還有那個臉來說自己夠義氣!嗯,像你這樣厚臉皮的人的確是不多見。」很想拍拍手給她鼓勵、鼓勵。但是,拍手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
陽子又接著說道: 「你啊,檢點些,別忘了自己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別老是聽到哪個男人帥,就一副花癡樣。告訴你,像你這樣的女人,就只有井上大哥受得了,別的男人是看不上你的啦!」陽子雖睡眼朦朧,但還是很有義氣地指點姊姊一條生路走,省得到時候優子讓井上大哥甩了,又回家哭,那時候才叫做是真正的不得安寧。
「喂、喂、喂,我只是要你描述一下高村時彥的長相而已,你幹麼詛咒我?」優子氣呼呼地直從鼻子噴氣。
「有什麼好描述的?高村時彥再怎麼了不起,也像尋常人一樣只有一雙眼睛、一桿鼻、一張嘴;眼沒斜、嘴沒歪,嗯,是個正常人啦!」陽子覺得自己夠盡責地描述完高村的長相。
但是,優子聽了只想吐血。
「拜託,哪個人類不是長這個樣子廠一雙眼、一桿鼻、一張嘴?詞藻字彙這麼貧乏,還真虧陽子說得出口?nbsp; ?br />
「既然你形容詞懂得這麼少,那我們找個最省事的方法好了啦,今天你去高村家的時候帶台相機去,幫我拍一張他的相片。」然後她多洗幾張,再拿去賣給公司那些專講八卦的同事。嘿嘿,到時候她不削翻了才怪!
「我今天不去高村家。」而且明天也不去。
「為什麼?」優子眼珠子一轉。「你不偷『天使之淚』了啊?」優子被自己所猜的結論給嚇得差點口吐白沫。
「陽子,你可得想清楚哦, 『天使之淚』沒到手不打緊,相親大會也可以讓你唬弄過關,但,偷不到老爸指定的東西三次,那你這一輩子別想擺脫『小偷』這個身份了。」
她們的父親獨愛「偷竊」這門藝術,老愛找艱難的任務讓她們兩姊妹下手,而且從她們還小的時候就對姊妹倆諄諄教誨,告訴她們任務失手三次,就得一輩子接受他的指導,當他「神偷門」的首席弟子。
聽聽, 「神偷門」!一聽就是個上不了檯面、見不得光的門派。兩姊妹從小就立下偉大志向,此生一定要學好「偷竊」這門行業,為的就是要永遠擺脫它,而現在陽子似乎是打算放棄。
「陽子,你想清楚了沒有?如果放棄偷『天使之淚』,你就真的得當老爸的首席弟子了耶。」因為陽子已經有過兩次的失敗紀錄,失敗的原因不是陽子失手,而是她不是嫌地方太遠,懶得飛去埃及;就是嫌泰國妖氣過重,她怕會有一些邪門歪道的人找上她。
這是什麼爛理由?她這個做姊姊的就覺得她這個妹妹太注重個人主義,而且自視過高,但現在真的不是講原則的時候。
「陽子,難道你真想當一輩子的小偷啊?」
「我不想。」從被窩裡傳來陽子睡意濃厚的咕噥。
「那你還不積極點!」
「沒用的啦!想想看,那個高村時彥哪會那麼好心,真的敞開大門,等著我去偷他家的東西?『天使之淚』真正的價值是多少,我雖不知道,但老爸偷地東西絕對有它一定的價碼在。你說,這世上有哪個白癡會將他的財物輕易地拱手讓人?」
「但是,高村時彥昨晚就真的打開他家的大門,讓你隨處去搜。」
「所以我才認為事情不對勁。」
「怎麼說?」
「他若真有誠意,為什麼不直接給我,反倒要我去找?而且,我昨晚真的把他家徹徹底底找了一遍,就是找不到那猶如淚珠的白鑽。」
「會不會是你的技藝真的太差?」
優子的大膽假設,卻換來陽子一記白眼。
「拜託,上回偷老爸珍藏的紅酒,是我奪冠好不好。」因此優子那個失敗者沒有臉來說她齊籐陽子技不如人啦。
對於妹妹的挑釁,優子絲毫不介意,她只在乎一件事。「你剛剛說你把高村家上上下下全都搜了一遍是不是?」
「是。」
「那,高村時彥的房間你也去嘍?」講到這兒,優子的腦中自動浮出一幅春宮圖;圖中是俊男赤裸地趴躺在黑色的大床上。黑色的床猶如撒旦的羽翼,而那香甜的睡容卻猶如天使……呵呵呵……
「優子!」陽子大叫。 「不要把口水滴在我臉上。」
她大聲斥責那個臉泛花癡的姊姊。
優子爬上了陽子的床,揪著陽子的衣領。 「答應我,你務必幫我拿到高村時彥的裸照。」
「裸照!」陽子的瞌睡蟲全讓「裸照」兩字給嚇跑,「你真不但讓井上大哥給甩了?」
「他的床是黑色的吧?」優子在乎的仍是這種八卦。
「我要告訴井上大哥。」陽子出言要脅。
「呃……如果不是黑色的大床也可以啦;」她不是很在意。「最重要是他赤裸的身體。」想到這兒,優子又眼帶桃色,一臉的春意。
「優子,你真的沒藥可救了,虧井上大哥還一心一意對你好。」
「我又沒有說要背叛他去愛別人。」
「可是你在覬覦其他男人的身體廠早就跟優子說,看PLAYGIRL那些黃色書刊會心理不正常的,優子就不信。
「拜託,我哪有覬覦其他男人的身體。」
「那你要高村時彥的裸照幹麼?」
「你說咧?」優子反問陽子。
「當成性幻想的對象啊。」不是嗎?不然男人的裸照還能有什麼用處?
「去你的!什麼性幻想的對象?你當你姊姊是什麼人?竟然說——」咦,陽子的提議好像不錯耶!
「不准!」陽子一眼就看穿優子的意圖。「真不曉得井上大哥怎麼會看上像你這樣沒有貞操觀念的女人?」
「喂、喂、喂,陽子小姐,你講話不能像放屁,說放就放,一點責任都不用負!你哪時候瞧見我沒有貞操觀念了?」打從她十八歲跟了井上,這十年來她的春心雖蕩漾過幾百回,但,她可沒有隨隨便便地跟丁別的男人。「我對井上很忠誠的。」
「那你要高村時彥的裸照幹麼?」
「拿去賣呀,笨蛋!你曉不曉得高村時彥身價多高?平時他又神秘兮兮的,連張照片都難得在報章雜誌刊載。唉!真是難為了我們這些白領上班女郎,平時哈他哈得要死,卻連他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連他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就可以哈他哈得要死?陽子覺得優子她們辦公室的OL一定都是滯銷品,才會這麼飢不擇食。
「錢,錢。」優子比了個MONEY的手勢,教導陽子什麼叫「現實」。 「現在這個社會是長相不重要,為了金子故,身高、體重皆可拋,你懂不懂?」
「不懂。」但也不想懂愛情兩字為什麼到了現今這個社會便能秤斤秤兩賣?「哎呀,我想睡覺,你別拿這種無聊的問題來煩我!」這個拜金的社會太多問題是她難以瞭解的,她還是顧好自己比較重要。
拉上被子,陽子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
優子又把陽子的被子給拉下來,讓她見光死。
「你幹麼啦?」
「照片。只要你給我照片,我就讓你睡。」
「好,等高村時彥鬆了戒心之後,我會再探他家,到時候我會A一張照片回來,不過是不是裸照,我可沒把握。」畢竟高村時彥有沒有裸睡的習慣,並不是她所能控制。
「一言為定。」優子這才心滿意足地露了個甜甜的笑,然後順手幫陽子蓋好被子,而且是從頭蓋到腳,就像在蓋死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