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澤太太。」佐籐俊矢挽著一臉不悅的服部麻衣,走到年紀約莫四十的婦人面前。
「最。」相澤太太打起十分的精神朝他頷首。
「這是服部小姐,今天起,她會住在這裡。」
佐籐俊矢的宣佈,對在場的人而言,彷彿是難以置信的事。因為眼前這女子,是他們從未見過的,要說是極道中人,樣子也不像。
但這些都是其次,真正教他們驚訝的是,就算是和佐籐俊矢有「來往」的女人,也不能隨隨便便就住在這裡,除了一個叫菅原的女子之外……
「我想回醫院。」
佐籐俊矢冷瞪說話的服部麻衣一眼,接著道:「相澤太太,照顧她。」語畢,他轉身往車子走去。「我會的。服部小姐,裡面請。」
服部麻衣退後一步。她不想待在這!沒有人能夠明,看不見週遭人事物的不安,更何況一切對她而言,都是陌生的;無奈的是,在佐籐俊矢的勢力下,她失去了拒絕的權利。
「別讓我待在這裡!讓我回醫院……佐籐先生?」服部麻衣雙手忙著尋找佐籐俊矢的身形。
正要進入車內的佐籐俊矢,一見她雙手不安地摸索,他的雙腳突然不聽使喚,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她面前,雙手握住她纖細的小手。「我在這。」
「你要去哪裡?」不知道為什麼,當他一抓住自己的手時,那手心的暖意,竟將她心中的不安泯滅了大半——也許是因為在這裡……自己只熟悉他吧。
佐籐俊矢覺得她的聲音似乎快哭出來般,他遲疑了一下,打量周圍一雙雙以她為焦點的目光,沉聲道:「我哪也不去。」佐籐俊矢牢牢的牽住她的手,「來。」
被這溫暖的大手牽引著,服部麻衣竟不再惶恐,好像就算前方是極度危險的路,她也會毫無畏懼地跟隨著他。因為她相信,他會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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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澤太太端來廚師特地為服部麻衣做的中國料理。
「我知道你剛出院,所以特別叫廚師做清淡一點。這廚師,可是從中華街請來的料理大師喔。」「相澤太太……為什麼是中華料理?你怎麼會知道,要做這種料理給我?」服部麻衣狐疑問道。「是佐籐先生吩咐的。」
聞言,她沉默不語。
看來……她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然而,她卻對他的事一無所知。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變得喜歡觀察他,想知道他為何總是沉默;想知道他不說話時,到底在想些什麼;想知道他的模樣,真的好想知道……
「沒胃口嗎?」相澤太太突然出聲,截斷了她的思緒。
「不是。」服部麻衣低下頭,巧笑倩兮。
「在想佐籐先生?」
相澤太太不提還好,一提她的臉頰立刻緋紅。
「我……為什麼你會認為我在想他?」
「你們不是情人嗎?」
服部麻衣猛搖頭。
「原來大家都猜錯了啊。」相澤太太噗哧一笑,「那她今晚就不用氣沖沖的來了。」
「誰?」
「管原小姐。這裡有個傭人是她買通的,所以別墅裡大大小小的事她都知道,瞞也瞞不過。」
服部麻衣聳聳肩,再搖頭。她還是不明白相澤太太說的話。
「如果你跟佐籐先生不是情人,就不用知道了……那女人很麻煩的,別
「為什麼我不是佐籐先生的情人,就不用知道?我不懂。」她聽得出來,那個叫菅原的,似乎和佐籐俊矢有很親密的關係。
「她喜歡佐籐先生。不過,她太驕傲了,好像什麼人都瞧不起似地,這裡的人都不太喜歡她,但沒辦法,誰教她認識佐籐先生,就算再怎麼不喜歡,也得把她當作賓客伺候。」才說服部麻衣不需要知道這些,她卻叨叨絮絮地說個不停。
那個叫菅原的喜歡佐籐俊矢……服部麻衣開始後悔問相澤太太有關菅原的事,因為她居然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在意菅原對佐籐俊失的喜歡……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彷彿由愜意的天堂,遽然墜入凜冽的深谷。
「佐籐先生也喜歡她吧……」服部麻衣強笑道。語方畢,心裡跟著掠過一抹酸意。
「這種事實在看不出來,你應該知道,佐籐先生對人老垮著一張臉,對菅原小姐也沒例外。認真的,我在這裡工作這麼多年,還沒見他笑過;你見過嗎?」
「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服部麻衣苦笑道。
「那真是可惜了……要不是我年紀一大把了,說真的,我一定會喜歡上佐籐先生。他的樣子真的好看極了,就連菅原小姐都放著許多追求者不管,硬說要和佐籐先生在一起。」
「是嗎……」照相澤太太的說法,菅原小姐一定很美麗了,她想,佐籐俊矢心中應該有她的位子才是。「相澤太太,我想出去走走。」
「你還沒用餐呢!」
「我現在吃不下。我只到附近,你陪我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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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籐集團 參謀處
佐籐俊矢手持與服部麻衣有關的資料,兩眼瞪著柴崎。「哪來的資料?」
「屬下請『殷家三盟』的人查的。」
柴崎提及的「殷家三盟」正是亞洲三大黑色組織的其中之下因與「佐籐集團」有共同的道義主旨,以致雙方交情甚好。
柴崎見佐籐俊矢瀏覽完手中的資料,便道:「昨天我跟蹤去醫院的那群人,看著他們進入『三源流』的分舵。」
「你夜闖了?」佐籐俊矢相當瞭解柴崎,若沒有頭緒,絕不善罷甘休。
「嗯,裡面的人說,東西應該在服部麻衣身上。照他們的話,他們什麼也沒得到。」
「服部智仁既然有心背叛,為什麼沒直接把東西交給、三源流。的人?反而要繞這一大圈……」「可能另有隱情。」
「你說。」
「柴崎想——這可能跟服部萌子失蹤,有極大的牽連。」
「你的意思是,『三源流』綁架服部萌子?」佐籐俊矢動容道。
「柴崎的確是這樣想。如果能夠的話,柴崎想今晚潛入『三源流』的總部,一探究竟。」
「不,昨天在醫院公園的情形,『三源流』會因為得知我們已找上服部麻衣,而加強戒備,你現在去,萬一失手,照規矩,他捫可以殺了你。因為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組織重要物件失竊與『三源流』有關,儘管組織的勢力龐大,任何事也都得按照道上的規矩。」
「柴崎明白。還有件事——」
登時,柴崎身旁的傳真機傳來一份文件。
柴畸大略看了紙上的內容,再交給佐籐俊矢。「別墅傳來的。」
佐籐俊矢端詳完,停頓了一下,霍地長身一起。「待會兒是不是有各堂會議要開?」
「沒錯,屬下正想說這件事。本來今天的會議,是由首領夫人開的,但各堂主都已經到齊了,首領夫人卻不在參謀處。屬下想,等會兒的會議您能來主持嗎?」
佐籐俊矢臉一沉。「這傢伙已經習慣我為她主持會議了。」他嘴上咕噥,手指則撥著基地東面別墅的電話號碼。
未幾,彼端有了頭緒。
佐籐俊矢不等對方先開口,劈頭就是一句——
「林娟,這種事,能不能請我們首領晚上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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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疼嗎?」醫生用沾了消毒水的棉花,輕輕擦拭服部麻衣膝蓋上的傷口。
「不會。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想想,要不是自己堅持,不要人攙扶著行走,也不會撞出一個傷口。
醫生與相澤太太一同失笑。
「我要是不來,才是給自己找麻煩。」醫生忙不迭地收拾醫藥箱。
「唉?」
相澤太太搶著說:「因為佐籐先生吩咐過,絕不能讓你有事。」
服部麻衣茫然了。其實她心裡有好多疑問,一直沒人給她答案——那天來醫院找她的那群人是什麼人?佐籐俊矢既然說,哥哥已不是「佐籐集團」的人,為什麼還要帶她來這裡,讓這些人來照顧她?
以相澤太太和別墅裡的人對待她的方式,她感覺得出,佐籐俊矢並不是要傷害她……
不過,他這麼做到底為了什麼?她不懂,真的不懂。
「相澤太太,其實也不用請醫生過來,這裡應該有醫藥箱,也不過是不礙事的傷,我可以自己上藥的。」
「這怎麼可以,」相澤太太突然以長輩的口吻嚴厲道,「一個女孩家怎麼可以這樣不懂珍惜自己!要是留下疤痕怎麼辦?」
「對不起……」
相澤太太見服部麻衣滿腹愧疚的樣子,才知自己的口氣似乎有些過分了,忙解釋:「我剛剛的口氣真是太失禮了,不過我是真的擔心服部小姐的傷,才會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