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他轉身對其他同伴道:「我們走!」
「等一等。」柴崎突然大喝一聲,走到身材魁梧的男人面前,冷笑道:「是你吧?」
男人怔了一怔,心跳急速加快。「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我應該沒看錯。那麼……給我你的手吧。」
柴畸一說罷,便聽護衛朝那男人右手,砰地開了一槍。
服部麻衣和平松聽見這巨響皆倒抽一口氣,用手指住張大的雙唇。
而公園的人群因為這響亮的槍聲,而驚慌嘶叫,有的倉皇奔逃,有的愣在原地猶如失魂落魄。
惟有佐籐俊矢等人,氣定神閒地面對那人挨了一槍後的痛楚哀嚎。
生怕那些殺人不眨眼的護衛,再對自己開槍,他們不作他想,立即扶著受傷的同伴,踉踉蹌蹌地逃了開去。
平松一開始不明白佐籐俊矢的護衛,為什麼要對那人開槍,這時突然看到服部麻衣手上的傷,她才曉得「佐籐集團」是為了什麼開槍。真不知是要說他們有憐憫心,還是可怕……
「服部小姐,請放心,已經沒事了。」柴畸想扶起服部麻衣,不料,竟被她撥開自己的手。
「你們有槍……你們是什麼人?」服部麻衣不顧自己手上的傷口,畏懼地往後挪移身軀。
佐籐俊矢仍然保持沉默,兩眼直盯著她不安的模樣。何時,他開始喜歡注意她的各種表情?
「我們不會傷害你。」柴崎的語氣再誠懇不過了。
服部麻衣搖頭,站起身來,退後幾步,不慎撞到身後的輪椅,她驚呼一聲,以為自己會因此跌倒在地,怎料,一雙強而有力的手,及時緊緊環住她的腰際。
「是誰?」她的心跳仍在加快。
她感覺得出,這是男人的手,她明明該拒絕的,可為什麼心中卻有股安全的感覺?!她根本不認識他,甚至看不到他的樣子……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坐回你的位子。」佐籐俊矢打破沉默,不由分說他強行將她扯到輪椅上。
他實在看不慣她蒙著眼睛撞來撞去,因適才見她就要跌跤,他的心就莫名地抽了一下,他不喜歡那種心情不平靜的滋味。
「你們還沒告訴我,你們是誰?」服部麻衣忽然抓住佐籐俊矢才從她身上抽走的手。
佐籐俊矢看著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纖細小手,不語。
柴崎和護衛們都為此驚愕不已。這服部麻衣太大膽了……到現在為止,還沒人敢對總堂主動手動腳的。
柴崎正想上前拿開服部麻衣那放肆的小手,卻見佐籐俊矢向他搖頭。
柴崎看了那血流不止的傷口一眼,道:「就算服部小姐有什麼話,也得先回病房再說。可以嗎?」服部麻衣聞言,這才鬆開手。
平松抓著輪椅的推把,將服部麻衣推往醫院的方向。
佐籐俊矢若有所思地,看著服部麻衣漸行漸遠的身影,道:「知道剛才那些人是什麼人嗎?」
「大概猜得出來。」之前才查出服部智仁生前與「三源流」有關係,不用想也知,剛才那些是「三源流」派來的人。
不過……他們為什麼找上服部麻衣,就有待調查了。
「如果真是『三源流』的人,事情就奇怪了。」
「總堂主的意思是……」
「倘若東西真的到手,他們又為何要大費周章的來找服部麻衣?」
「您的意思是——東西在服部麻衣身上!」
「不,我也和『三源流』一樣,只是猜測,但若真是如此……」佐籐俊矢目光銳利地看向柴畸等人,之厄女孩就不能留在醫院。」
「屬下上止刻為她安排住所!」柴崎說完,隨即轉身向身後幾名護衛吩咐:「在她還沒出院之前,你們必須——」
「讓她住進我的房子。」
「唉?!」護衛們一臉愕然。
「除了基地之外,有什麼比我的房子更安全的?」
佐籐俊矢在基地外的豪宅,傳說是「佐籐」第二森嚴的地方,「佐籐集團」與另兩大黑色組織,有時還會選擇在那裡交易。
「可是……您的住宅,怎可以讓閒雜人住進來?柴崎覺得不太妥當。」
佐籐俊矢挑挑劍眉,斜睨著柴崎沉聲道:「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作主了?那麼總堂主的位子讓你來坐。」
柴畸臉色一白,「柴崎只是關心總堂主的安危,別無他意。」
佐籐俊矢悶哼一聲,旋身往醫院走去。
「跟著總堂主,要是出事,惟你們是問!」柴畸目光凌厲道。
「柴崎堂主要去哪裡?」
「那些人應該沒走遠,我跟上去看看……」
「要是沒有意外,過幾天紗布就可以拆下來了。」醫生小心翼翼地為服部麻衣縫上新的紗布。
「謝謝醫生。」服部麻衣淡笑道。
「那麼,就別再愁眉苦臉的,服部小姐笑起來是很好看的。」醫生誠然道。
「是嗎?」服部麻衣倒是不以為然。
就在此時,佐籐俊矢走了進來,即見她甜美的笑容,頓時他竟看得入神。
他承認,她的笑容的確很好看。
「佐籐先生?」醫生一見佐籐俊矢,本能的叫喚,一時忘了柴崎曾經交代,不能在服部麻衣面前提及他們,隨即一副闖大禍的模樣。「對不起……我捨言了……」
「都出去。」佐籐俊矢倒也沒有不悅,只是摒退病房裡的人,包括自己的貼身護衛。
病房內,就剩下佐籐俊矢和服部麻衣兩人。
當服部麻衣一聽醫生叫喚「佐籐先生」這四個字時,面色就變得僵硬。記得服部智仁曾說過,「佐籐集團」總堂主的姓氏就是佐籐,也就是「佐籐集團」創辦人的子孫。
「你在嗎?」想起親人那場不受重視的喪禮,她忍不住沉下臉色。
一直以來,她的生活都和平凡劃上等號,縱使知道服部智仁是知名黑色組織的一分子,她也不會跟這世界的人有交集……因此,這種彷彿隔著兩個世界的距離,令她不知該如何應對……
「我在。」
服部麻衣挑高雙眉。這聲音……是剛才適時扶住她的人的聲音!她認得出來,只因她從未聽過這麼有磁性的聲音。
「你是『佐籐集團』的總堂主?」服部麻衣雙手交握,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這很重要?」
「我必須知道……如果你是佐籐先生,那麼請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們不理會我哥哥的喪禮?他對你們而言,真的那麼不重要?」交握的雙手陡地顫抖,她不敢去想,說出這樣的話會有什麼後果,她只想知道,為什麼服部智仁的死,變得那麼不值得。
「他已經不是『佐籐集團』的人。」
「為什麼?」
「這是組織的事,你不需要知道。」佐籐俊矢淡漠道。
「是嗎……那你又為什麼要來找我?」他的冷漠讓她的心,莫名地挨了一記悶拳。
「現在不是向你解釋的時候。你有什麼東西要帶走的?」佐籐俊矢一把拉起她。
「耶?」他在說什麼?
「離開這裡,馬上。」語猶未了,佐籐俊矢使牽著她走出病房。
「等等……你要帶我去哪裡?」服部麻衣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就這樣讓他硬牽著走。「放手……」
「去個安全的地方。」
「不走!我不跟你走!」她乾脆蹲下身子來反抗他。
佐籐俊矢眉頭一皺,接著將她攔腰抱起。
「啊……」服部麻衣因為身子突然懸空,而發出驚呼之聲。
「安靜一點,這是醫院。」
服部麻衣很不甘願地鼓著兩頰,但倒是依言安靜了下來。心想,就算是「佐籐集團」的總堂主,也不能強人所難啊,太過分了……
可是……他的手好有力啊!因為他的呼吸是那麼平順,抱起自己似乎是很輕易的事;還有,他的胸膛也好強壯……躺在他懷裡讓人很有安全感……
是因為他身份不凡的關係嗎?可為什麼——
她的心跳好快……好快!
第三章
男人揉揉眼睛,打個大哈欠,抬眼巡看身後百來坪的大別墅,確認沒有異常,再轉回身去,只止在自己的崗位上。
「有沒有動靜?」門口彼端的男人朗聲問道。
「正常。」雖然這樣回答,他還是忍不住摸摸自己胸口的槍是否存在。
他不得不謹慎,因為他正身處「佐籐集團」總堂主的居所。
「有車子!」對面的人神色立刻肅穆。「是總堂主的車,開大門,快!」
站在守衛區的守衛,趕忙按下打開大門的按鈕。
進入別墅的車子一共三輛,按照慣例,中間那輛坐的,絕對會是階級最高的人物,前後則是保護其安全的貼身護衛坐的車子。
一見總堂主回來,守衛紛紛以通訊器通知屋內屋外的人。未幾,幾名僕人全都來到大宅門前,迎接別墅的主人——佐籐俊矢。
「佐籐先生。」眾人以為車裡只有佐籐俊矢,怎知他竟攙扶著一名陌生女子。
僕人們見狀,忍不住交頭接耳。
「是誰啊?」
「她的眼睛好像受傷了……」
「別說話,佐籐先先走過來了。」年紀較長者用手肘,頂一頂身邊的兩個年輕女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