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不會這樣做。」雖然菅原那番話,依舊在佐籐俊矢心裡盤旋,可他卻清楚,服部麻衣不會做這種事,如果真有這回事,這樣的女人,他也不會要。
佐籐俊矢這句話,捨服部麻衣好生欣慰。
「景子告訴我,是柴崎要她走的。景子跟柴崎從來沒說過話,根本不會有過節,好端端的,柴崎為什麼要她走?一定是服部麻衣氣上回景子騙她下水池,所以才要柴崎趕景子走!」
佐籐俊矢沉默,神情異常肅穆。
「俊矢,這女人心機好重,也許她以後什麼事都做的出——」
「住口!」
菅原嚇得臉色慘白,她知道佐籐俊矢的脾氣懾人,卻從未見他對自己發過這樣大的脾氣……都是她,都是服部麻衣!
「要鬧,回你的學院去鬧!」他火了,菅原左一句柴崎,右一句柴崎,把他惹火了。
管原睜大眼,豆大的眼淚滴落下來,「好,我走……」
「菅原小姐?」服部麻衣向前擋住菅原,如果菅原就這樣走了,她會覺得都是自己的錯,「我會找柴崎先生問清楚的。」
「你少裝好心了!這一切,一定是你跟柴崎串通好的!」菅原奮力推開服部麻衣,嬌小的身形氣沖沖地走了開去。
服部麻衣抵不住菅原氣憤的力道,跟跪地跌倒在地。
「服部小姐!」相澤太太一聽說有爭吵,便趕了過來,才到二樓,就見服部麻衣癱在地上。「沒事吧?」
「不要緊……」服部麻衣苦笑,她多麼希望是他扶起她,失望的是,他的目光定在菅原離開的方向……
「佐籐先生,發生了什麼事?」相澤太太問道。
「你問她吧!」佐籐俊矢冷道,說罷,頭也不回地走開。
服部麻衣心一揪,問她?難道連他也懷疑整件事,她都一清二楚?連他也懷疑,她就是菅原口中說的那種心機重,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人?
「服部小姐,怎麼回事啊?」
服部麻衣好生酸楚,「你也認為我會知道?」
「呃?是佐籐先生要我問你的啊!」相澤太太無辜道。
服部麻衣長歎一聲,忽然想起菅原說要走的事,「剛才俊矢對菅原小姐發了脾氣,我們去阻止她,別讓她走。」
相澤太太翻了個白眼,「那孩子也不過偶爾才住這裡,留不留在這,根本不重要,說不定過幾天,又回來找佐籐先生了,要走就讓她走。」
服部麻衣憶起佐籐俊矢望定菅原離去的目光,她想,他一定是後悔對菅原說出那樣的話,驕傲如他,又怎可能再開口要她留下?
雖然她不太明白事情的原因,但也算是因她而起的,她要去攔住菅原,為了他,也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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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原拚命抹去不斷掉下的淚水,看著被她賭氣摘下的耳環好一會兒,未了還是戴上去。
她不會氣佐籐俊矢要她走,這全是服部麻衣的錯,如果沒有那女人在,事情就不會變成那樣!都是那女人的錯!
拉上行李的拉鏈,轉身走出房間,見服部麻衣卻出現在樓梯口,讓她更氣了。
「走開!別擋我的路。」
「俊矢在說氣話,管原小姐難道聽不出來?」服部麻衣搶過她手中的行李,行李輕得很,裡面應該沒裝多少東西,可見菅原也沒打算走。
「俊矢俊矢的叫,你真以為你是佐籐太太嗎?上了床就可以做夢了?如果真能夠這樣的話,多少人是佐籐太太!我也會是!」
服部麻衣為之一愣,腦中突然將菅原的話,和相澤太太雷說的話,重疊在一起——
看著佐籐先生從這裡出來的不只我一個,傳來傳去,到時每個人都會知道的,你不必在意,大家都習慣了……
上了床就可以做夢了?如果翼能夠這樣的話,多少人是佐籐太太!我也會是!
「你的意思是……」
「一個女人心甘情願的把身體交給男人,誰會拒絕?你真以為俊矢在跟你談情說愛?」
她的頭頂又是一陣轟然,將被濃情蜜意掩埋的記憶,硬生生地浮現在腦海裡——
要談情說愛,你找錯人了……
「把行李還我!」
服部麻衣回過神來,緊抓著行李不放,「你不能走。」
「用不著你管!」菅原硬是拉扯行李。
「菅原小姐,別這樣……」
「你走開!啊——」
菅原使勁推開服部麻衣,怎料力道收不回來,重心一個不穩,整個身子便往樓梯間栽了去。
「菅原小姐!」服部麻衣想抓住她的手,但根本來不及。只見菅原重重地滾下樓!
「我的天哪!」相澤太太驚訝地捂著嘴,其實她一直待在二樓長廊的盡頭看著她們,若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她就會跟在服部麻衣身邊了。
「菅原小姐,你要不要緊?」服部麻衣快步跑下來。
「我的手……我的手好痛……」管原疼得連話都說不清楚,眼淚像決了提般,不斷淌下。「我的手不能動了……」
「太不小心了,管原小姐的手可是拿來畫畫的啊!」
經相澤太太一說,菅原哭的更傷心了。
「你說什麼?」服部麻衣神色俱變。
「管原小姐就要開畫展了,要是手有什麼事,以後可怎麼辦?」
不消一會兒,佐籐俊矢與護衛們都趕到大廳。
「舞子!你又怎麼了?」佐籐俊矢走過來,看著菅原莫名其妙地坐在地上。
「我的手不能動了……好痛啊……」菅原一見佐籐俊矢,很是委屈地挨進他的懷裡。
「發生什麼事?」佐籐俊失望著那微腫的手腕。
「菅原小姐不小心從樓上摔下來了。」相澤太太忙解釋。
「你說謊!」菅原大聲道,轉向服部麻衣,一臉憎恨,「是她推我下來的!」
服部麻衣與相澤太太同時垮下臉。
「我沒有……」服部麻衣頻頻搖頭。
「你還不承認,你根本希望我摔死,我要是出事了,就沒人跟你搶俊矢了!」
佐籐俊矢不語,抱著菅原的手臂,卻突然加重力道。
「我從來沒這樣想過。」
「俊矢在這裡,你當然不會承認,你剛才卻是對我說,要我盡快離開!」
「我沒有!俊矢我——」
「夠了!」佐籐俊矢不耐煩地大吼。「菅原受傷的事我不跟你追究,你們可以停止無聊的爭吵了!」
「不追究……你也認為是我推她下樓的?」
「我只是說我不追究,沒人要你去承認什麼。」
「你不相信我?」
佐籐俊矢別過頭去,他想相信,但腦中卻拋不去她曾和柴崎有說有笑的情景,他是介意,正因如此,菅原的話便深深影響了他……
以他的個性,怎容許他的女人與其他男人,有曖昧不明的關係!他不容許,也不會要這樣的女人,以致他對她的信任,大打折扣。
這種無情冷漠的回應,殘忍地刺痛了她的心。「如果你認為我是這種女人……我是!」
佐籐俊矢猛然愕視著她。「你在說什麼?再說一次!」
服部麻衣眼角溢著淚水,嘴唇卻勾著笑意,但她的笑,好苦,好淒然。
「景子是我要柴崎先生幫我趕走的,我沒別的意思,只因為她上次騙我下水,我氣不過。」
「俊矢,我就說,她有心機,一趕走和我最親近的夏子,接下來的目標就是我了!」菅原斜睨著服部麻衣。
相澤太太聽菅原提到景子離開,這才明白菅原到底在爭吵什麼,而真正要景子離開、去拜託柴崎的,根本不是服部麻衣。相澤太太比誰都清楚,但見此時的情景、佐籐俊矢懾人的表情,就算她敢承認,也不敢挑這時候。現在,只期望事情別越鬧越大。
「別把我說的這樣難聽,我沒推你下樓,是你自己勾到我的腳。」
相澤太太忍不住為服部麻衣捏把冷汗,心中希望服部麻衣別再說負氣的話了,因為佐籐俊矢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了啊!
佐籐俊矢鬆開環抱菅原的手,起身走近服部麻衣,「你跟柴崎上床了?」
服部麻衣整顆心就好像被撕成兩半,體內的涼意由腳底竄上,他那句話,已徹底讓她的心轟然崩塌……
「沒錯,我是跟他上床了……」
服部麻衣語猶未了,臉頰便吃了他一記耳光。
「佐籐先生!」相澤太太驚道,她怎樣也沒想到,佐籐俊矢會對服部麻衣動手。
服部麻衣耳際隆隆作響,他打得她頭昏,更打得她剜心。
「你走!」佐籐俊矢停頓了良久,「別再讓我看到你。」
「我知道了……」服部麻衣深深吸氣,「謝謝佐籐先生,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
佐籐俊矢握緊拳頭,適才摑她的手的疼痛,倏地傳達到他心口,如刀刃般不停地穿刺。
隨即,服部麻衣離開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地增添他心中的痛意。當他抬眼時,已不見她的身形。「佐籐先生,這是個誤會。」相澤太太心裡因為害怕,而撲通跳個不停,但如果再不解釋的話,她可能會內疚一輩子,就算被開除,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