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她沒見他笑過……想及此,她便趴到他肩上,伸長脖子用臉頰甜蜜地貼著那張英俊的笑臉。
這次醒來,她好開心,本來以為,他又會像上次一樣,冷漠地留她一人在激情後的床上,但他卻揚著那從未見過的笑臉叫她醒來……
「你怎麼可以捉弄我?」她嘟著嘴道。
「是你太貪睡了。」他側頭親啄了她嘟起的嘴。
她從他身後抱住他,臉蛋撒嬌似地貼在他寬大的背上,完全不知這小小的動作會有何影響。
「我真的好累嘛!」她嬌柔地道。
「現在就算你想休息,也不行了。」
「唉……俊矢!」
她還來不及反應,強壯的軀體就壓在她身上。
「俊矢……我已經沒有力氣了……」他充沛的精力著實教她無法招架,銷魂熟稔的親吻撫摸,更讓她抗拒不了。
就在慾火燃燒著兩人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和護衛的叫喚——
「總堂主。」
「滾!」他氣憤地低吼,雙手兀自愛撫著他身邊的女人。
門口的護衛為之一顫。
「俊矢……可能有事情……」她在他狂吻中支吾說著。
「別理他。」
敲門聲停頓許久,再度傳來。
「混賬!」他悻悻然地咆哮。
護衛嚇得倒抽一口氣,惶恐道:「是……是『五色門』的展門主來了。」
第八章
俊逸非凡的男人對站在角落的幾位女傭笑笑,女慵們因此害羞地半擔著紅通通的臉。
眼前坐姿優雅的男人,俊的沒話說,和她們的主人佐籐俊矢比起來,眼前的他親和多了,因為自他來到這裡,都是笑臉迎人的。
單純的人自然會喜歡這張笑臉,但對於極道世界的人而言,從亦正亦邪的「阿修羅」發出的笑,還是別太相信的好,因為難保下一秒不會死在他手中。
「有酒嗎?」展夏玉朝女傭溫柔地問。
「展先生想喝什麼酒?」
「都好,忙壞了,幾天沒喝酒,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展夏玉無謂地聳聳肩。
「偏廳有酒吧,我弄杯馬丁尼給您好嗎?」
「可愛的女人,你真貼心。」展夏玉還是一張笑臉。
「我……我馬上去弄給您。」女傭開心地咬一咬下唇。
「佐籐集團」與「五色門」的護衛紛紛搖頭,心想,白癡才會相信「阿修羅」笑著時說的話。
喟歎之餘,佐籐俊矢鐵青著臉,從二樓走下來。
展夏天捂著嘴,愕視佐籐俊矢那不修邊幅的樣子。
「找我為什麼不先通知一聲。」佐籐俊矢沒好氣的道。
展夏玉瞠大眼,發現襯衫上的鈕扣很不協調……這會兒可是發自心裡笑了出來。
其實在來之前他就聽邵易說,佐籐俊矢家裡有個女人,一個「不太一般」的女人,起先他還不相信,這下他完全瞭解了,一個能令一向冷靜的佐籐俊矢,連穿衣都失去冷靜的女人,的確不太一般。「早通知就沒驚喜了。」
「你說什麼?」佐籐俊矢臉上的氣還沒消。
「胡說的……談正事——我把佐籐老先生請到你的基地了。」
「你說誰?」佐籐俊矢的語調突然提高。
「連自己惟一的親人都忘了?」
「那種人的個性,誰都想忘記。」佐籐俊矢冷哼一聲。
「他可是你叔公啊!」
佐籐俊矢沉默,神情沉重。
「請他來,是林娟的意思,這是當初大家說好的事,而且,還是你提出來的計劃。」
「會易容術的大有人在,我沒說要請他。」
「佐籐前輩的易容術,精湛到無人能及,這點你比我還清楚。他老人家的個性古怪得很,去北海道請他來時,原本還不答應,硬是趕我走,最後告訴他,是你要他來的……」展夏玉笑了一笑,「雖然臭著一張臉,但他還是來了。」
那張臭臉,和現在的佐籐俊矢,一模一樣。
「你來找我,只是要告訴我,他來了?」
「是希望你過去,表達誠意。」
「沒必要!他要幫就幫。」
「兩個都倔脾氣……」展夏玉嘴上咕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有仇……」
據說,佐籐俊矢的母親曾是知名的藝旦,佐籐雄作——也就是那位易容師傅,當時不能理解,這樣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做佐籐家的女人,基於這樣的排斥,連她的喪禮他都不肯參加,而佐籐俊矢也因為這個原因,與他起了爭執,兩人從此不再交談。
儘管事隔多年,佐籐雄作也放下對佐籐俊矢母親的不滿,總是在忌日之前到墳場祭拜,兩人還是不交談,更不見面,互相使性子的情形,變得好像不關佐籐俊矢母親的事,而是兩人在看,到底誰會先低頭……
說他們成熟穩重,卻又像大孩子般在鬥氣。
「我要你把她找回來!」
樓上傳來的斥責,讓兩個男人面面相襯。
「好像起爭執了……」展夏玉仰首望走天花板。
佐籐俊矢攢了攢眉,長身站起,頗為不悅地呢喃:「胡鬧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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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麻衣衣服一穿著整齊時,相澤太太便敲門走進來,「真是抱歉,打擾你了。」
「不會,有事嗎?」
相澤太太沒多作解釋,伸手撫摸服部麻衣的額頭。「還好,體溫很正常。」
「怎麼了?」服部麻衣不解道。
「早上我跟佐籐先生說,你好像有點小感冒,佐籐先生要我打電話給西森院長……但我想你們沒空,所以就沒叫西森院長來了。」
服部麻衣一明白相澤太太的意思,臉頰立即浮上兩朵紅暈。
相澤太太突然噗哧一笑,隨之從口袋取出屬於女性的褻衣,「叫佐籐先生以後別亂丟在客廳。」「啊!」服部麻衣慌張地從相澤太太手中搶了過來。
相澤太太看她羞赧到抬不起頭來,只好忍著笑意,正色道:「大廳有客人,你的晚餐我們已經在偏廳準備好了。」
「謝謝。」
「跟我還客氣什麼。」
見相澤太太笑著走出去後,服部麻衣便走到梳妝台前,仔細看頸項上的吻痕,羞答答地笑笑,接著轉身在衣櫃裡尋找高領的衣衫。
當初來到這裡時,相澤太太為她添購了不少衣服,但怎麼找就是沒有能遮掩脖子上幾道吻痕的衣服。
正自忙著翻找衣服之際,她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相澤太太走時並沒有帶上門,她想,應該是相澤太太忘了交代什麼吧,所以,她頭也沒回就問:
「相澤太太,還有什麼事嗎?」
「你把景子趕走了,對不對?」
這個聲音——
她猛然轉身,愕視著眼前茫然欲泣的女人,「菅原小姐?」
菅原握拳,心中有許多怒氣,全是服部麻衣使然,當初她以為,服部麻衣只是別墅的過客,儘管再怎麼喜歡佐籐俊矢,總有一天還是會走;以為是景子小題大作;以為佐籐俊矢會清楚,這個女人是想當總堂主夫人,而對他眉來眼去,就算兩人發生關係,佐籐俊矢應該只是想玩玩罷了。
哪裡想得到,晌午,自己醒來,想找佐籐俊矢一塊用餐,相澤太太竟然告訴她,他和服部麻衣正在房間,要她別去打擾他們……
她好氣,也好不甘心!她哪裡比不上服部麻衣?記得早上在來別墅的路上,她從柴崎口中得知,服部麻衣不過是柴崎手下的妹妹——這樣的人,憑什麼住進這裡!憑什麼跟佐籐俊矢發生關係!
「如果你討厭景子可以跟我說,為什麼要假借他人之手讓景子離開?」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菅原突來的責罵,叫服部麻衣聽得難過,也無反駁餘地。
「不要裝作不知道,是你要柴崎讓星子離開這裡的吧!景子都打電話告訴我了,不過是整你下水池而已,就要記恨到讓景子離開嗎?」
「我並沒有要柴崎先生為我做什麼事,而且我從來沒想過要景子離開!」
「你也沒資格這樣想,你憑什麼?你不過是這裡的客人,沒有權力在這裡頤指氣使!去找景子回來!我要你把她找回來!」菅原氣得大喝。
「我真的什麼也沒做……」服部麻衣不知道要如何解釋,菅原才會明白。
「如果你真的什麼都沒做,柴崎會為了你趕走景子?說不定你背著俊矢,跟柴崎做一些放浪的事!」
「舞子!」男人深具威嚴的咆哮,喝止了菅原不堪的謾罵。
「俊失?」菅原見佐籐俊矢走過來,原本的理直氣壯遽地轉成不知所措。
佐籐俊矢朝服部麻衣看去,她的眼眶泛著淚水,菅原的話著實傷了她的心,也令他胸口上挨了一記悶拳。
「怎麼回事?」佐籐俊矢問道。
服部麻衣以為他會走向自己,以為她會得到安撫的擁抱,可他只是站在菅原身邊,淡漠地看自己一眼……這樣的舉動,更加深她心裡的痛。
「服部麻衣把景子趕走了!」菅原指著服部麻衣大聲道。
其實高傲的菅原,本就不會為個女慵鬧的天翻地覆,她只是不甘心,只是心裡容不下服部麻衣,容不下另一個人,跟她爭奪佐籐俊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