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只是輕扯一抹邪笑,一雙虎眸正凜冽的掃視管然。
「報上你的名字!」管然吞不下這口氣,恨恨的問著。
男子瞇眼,薄唇收起笑容,冷聲道:「你還沒有資格如道我的名字。」
冷眸一掃,一拂袖,管然便被震得好遠好遠,狼狽的落荒而逃,不敢留在原地作威作福。
大漢們見主子逃跑了,也只得跟著撤退,不敢再狐假虎威。
官清韻見那群賊人走了,才鬆了一口氣,轉而望向伸手搭救的男子。
「公子,多謝。」她福了福,最後抬頭望了他一眼,眼裡赫然映人一張俊美的容顏,一股冷肅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男子此時也以黑眸打量她全身上下。無瑕的臉蛋有著兩道細柳,柳眉下有一雙澄澈的晶眸,此時她的唇辦輕抿,表現出來的氣質不是柔弱,而最一種倔強、不服輸的感覺。
他的唇瓣又牽動起來,全身上下充滿了邪美之氣。
第一眼,他就看穿她那偽裝的倔強……
好個脫俗美麗的女子,卻又冷傲的孤立於世。男子輕呵一聲,眼光毫不掩飾,赤裸裸的盯著她。官清韻被他盯窘了,不安的退後一步。「公子,多謝搭救。」
他揚起一抹邪笑,不在乎旁人的眼光,視線依然鎖在她的身上,最後輕啟薄唇回道:「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公子,謝謝您救了咱們家小姐。」總管喘吁吁的來到他們面前。「敢問公子貴姓?改日必登門道謝。」
「京旭虎。」他保持笑容,然而眼光總是落在她的身上,一瞬也不瞬。
老實說,官清韻不愛這男人的眼光,太過於侵略、太過於尖銳,讓她沒有地方可以躲藏。
最後,她朝他福了福,對身邊的丫環輕喃幾句,便揚起燦然如花的笑容,以示道謝。
「公子,咱家小姐有事要離開,改日必登門道謝,容咱們先離去。」丫環識大體的傳著話。
「嗯。」京旭虎也不執意強迫他們,於是讓開一條路,讓他們通過。
官清韻輕移蓮足,經過他的面前時,不期然又與他對上眼,赫然被一雙如同深潭的黑眸給吸住……
最後,是她斂回思緒,才將小臉低垂,與家丁一同離去。
獨留,輕笑出聲的京旭虎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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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廳,京旭虎正優閒的喝著茶,手上拿著冊子低頭審視著。
一抹人影匆匆忙忙、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爺、爺,小的查到了。」一名長相憨厚的年輕男子,興奮的大喊。
京旭虎面無表情,只稍稍抬眼望了他一眼。「嗯?」
「爺、爺,我總算做對一件事。」跟隨在京旭虎身邊許多年的隨從,像是邀功似的大聲嚷嚷著。
京旭虎放下手上的書冊,冷聲開口:「你做對什麼了?」
「爺啊,就上次您在市集遇上、念念不忘的姑娘呀!」白夜傻傻的笑著。走訪好多天了,終於問到那姑娘的背景身世。
他挑挑眉。「是嗎?說來聽聽。」
「那姑娘的芳名喚作官清韻,是廣席城從事玉石的官府千金,上有一個大哥,不過聽說她大哥沒什麼作為,商場的事幾乎都是她打理較多,除了收賬、談商,是由官政德負責,其餘的進出、買賣以及批貨都是由官姑娘一人扛起。」白夜滔滔不絕的說著。
京旭虎的薄唇又扯起了笑容,似乎被挑起了興趣。「哦?還有嗎?」
白夜點點頭。「當然還有呀!官姑娘今年十七歲,尚未婚配,但聽傳言說,她的意中人似乎是遙南城中步府的步燕臨,只是男方那邊總沒給個消息,應該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嗯?」他瞇眸,似乎還有興趣的聽下去。
「所以官姑娘仍未許人。」白夜呵呵的笑著。「還沒有婆家。」
京旭虎瞇眸,這點他早就知道了。
「你說,官府是做玉石買賣的?」他沉聲問著。
白夜點點頭。「是呀!雖不大,但至少在廣席城佔了一席之地,尤其在官老爺身子骨還硬朗時,為地賺了大筆大筆的銀兩呢!」
「呵呵。」京旭虎又笑了出聲。
白夜聽見主子的笑聲,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
每回,主子總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時,他就想,可能又有倒霉鬼要栽在他的手上了。
說起主子京旭虎,在廣席城還算小有名聲,是城裡最有錢的富家,每天不用辛苦出門經商,就有大筆大筆的金銀滾滾而來,全進了他的口袋,完全不用費他一點勞力。
唉,誰教他的主子憑著一顆精打細算的聰明腦袋,以及那快狠準不留餘地的手段,在廣席城開了一間「當鋪」。
那間當鋪可不容小覷,並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東西都收,而是要京旭虎看得人眼,才有資格典當。
然而,他收購的東西可多著哩,加上他另外還放款給急需的人,本金與利息互相利滾利,常常能回收好幾十倍,不過這般嚴苛的條件只限於那些平時愛擺闊、愛頤指氣使的富商。
因此他放款的對象也是依人而異,可不是對每個人都出手如此狠毒,如果是窮人家,他大部分都會寬限許久,只會收回微薄的利息。
當然也有商人眼紅暗罵京旭虎是個黑心吸血蟲,可白紙黑字的借款票據,總教人無法反駁,他的鋪子依然門庭若市。
主子雖是個不擇手段的狠角色,懂得利用人心的弱點,而在弱者的身上得到珍貴的東西,這也是他的手段,可對於窮苦人家,他卻也有讓步的時候。
嘖嘖嘖,有商人的心機,卻也有富人的好心。白夜幾乎將他的主子當成神來膜拜了。
瞧他主子長得玉樹臨風,兩道墨字下有著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眸,高而挺的鼻下有著一張薄唇,薄唇一抿便充滿魅惑。
無人可以拒絕京旭虎,抑或是說,沒人敢拒絕他一分一毫。
他想得到的東西,通常只消勾勾手指,便能輕易得手。
而現下,他看上一項「妙品」了,甚至讓自己心動不已……
「爺,不過白夜想不通,為啥您要奴才去查官姑娘的家世呢?」白夜傻傻的搔搔頭。
京旭虎嗤笑一聲。「白夜,你待在我身邊那麼久了,還猜不出我的心思嗎?」
白夜皺眉想了好久,但一見到主子那不懷好意的笑容,一下子呀然出聲。「爺啊,您…:您該不會是看上官姑娘了吧?」
「你認為呢?」京旭虎將問題丟了回去。
「爺的意思是要官姑娘了?」白夜驚訝張口。「爺,您喜歡官姑娘呀?」這可是被天荒第一次,從不把女人看在眼裡的主子,也對官姑娘動了心?!
京旭虎一派悠閒的坐在椅上,一手撐著俊顏,一手將書冊合了起來。「她是個倔強的女人,像極一朵珍異的花兒……」
白夜一聽,臉上的表情微微抽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主子。
「當一朵珍貴花朵孤立的開在人世,有多少人想搞下呢?」京旭虎輕笑出聲,如同春風般柔煦。「我想,見著的人定都會伸手摘下,然而有幾個人有那本事將她納在自己的懷中呢?」
白夜不懂,只能側著頭思忖。
「沒人能擁有這朵孤傲花。」他的唇瓣帶著堅持。「惟有我才有資格!」
這是承諾,也是宣誓——
第二章
時間愈接近隆冬,官清韻心裡就愈焦急煩躁,心中總像有一把火在燃著,怎麼也撲滅不了。
官府,陷入一陣危機之中。
當她看著賬簿盤算時,發現今年年末的賬,收入整整比三個月前少了一大半,甚至連利潤都微薄到令她皺眉。
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她不斷的盤著賬,卻怎麼也找不出癥結所在……
直到總管喘氣不己,臉色鐵青的跑進賬房。「小姐,不好了……」
她抬起頭,不解的望向總管。「辜伯,怎麼了?」
「咱們、咱們該付給工人的款項……」他艱澀的嚥了咽口沫。「少爺並沒有交給別苑的總管……」
官清韻放下手上的筆,柳眉緊皺著。「那款項呢?」
總管雙手緊扭著衣角。「全破、全被少爺拿走了。」
「什麼?!」官清韻的心像是被刀狠狠刺過一般,無法接受的愣坐在椅子上。
「少爺人已不在城中,他帶著麗艷姑娘遠走高飛了……」
「大哥為何要這樣做?」官清韻皺著柳眉,眼裡儘是失望。「官府以後全是大哥的,為什麼他還要這麼做呢?」
「一定是被那麗艷姑娘慫恿的……」總管也氣憤不已,陪著她在一旁乾著急。
「款項不知去向,工人那邊該怎麼安撫呢?」她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又不知所措。
她大哥為何如此的自私,留下一堆爛攤子讓她收拾,卻沒想到會斷了官府的生計呢?
「小、小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總管小聲的問著,看著小姐那擔心的表情,也忍不住為她心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