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忘了?」他邪佞地冷笑,握住她的下頜。「沒關係,你忘記了,我自然有辦法讓你想起來。」
第二章
「走,起來!快給我起來!帶你去個地方……」
性子急烈的翟昊暉,一把拉起已經極為虛弱的方曼騫。「我保證一去到那裡,你什麼都想起來了。」
「哪裡?你要帶我去哪裡?現在已經很晚,我要回家了!」
方曼騫使盡全力想推開他用勁的鉗制,但她實在太累了,連說話都很虛。
「你不可以蠻橫無理啊!雖然,貴為大公司老闆,但你也不能限制別人的行動啊!難道你不知道?不放我走,是挾持我,限制自由是犯法啊!就算你是上市公司的老闆,犯了法還是要坐牢的。你是聰明人,最好趕快放開我,萬一碰上巡邏警車我會喊救命,到時想跑都來不及了。」
「閉嘴!搬出警察來威脅我?當我三歲孩子?!有本事你喊啊我不怕!」翟昊暉盛怒之下,沒有辦法冷靜思考。
他用手勁捏緊她瘦弱皓腕,不顧她吃痛呻吟,滿腦只想追回自己損失的金錢,是保護自己的利益,根本不認為自己正犯法。
「……痛!你捏得我好痛——」方曼騫直覺自己的手快被折斷。「拜託……你先把手放開,我們有話好好說。我想,這當中一定有誤會……」
「想跑?你做夢!過來!」他一點兒也不放鬆,反而把她不住向外逃躲的身軀往內拉。「哼!你說我們之間有誤會?我可不覺得喔,小姐,你什麼人都能惹,惹到我——呵,算你的大不幸……
你也知道的,我這人不難相處,對朋友也是坦誠以對,但是最恨別人騙我,騙感情該死,若還騙走錢財,那就要碎屍萬段了!」
翟昊暉用碩壯身體當作阻牆,恨不得把她壓入懷裡,總之、無論如何,就是不放她走!
「你……別……別這樣,我們不認識……別人會誤會啊!」
在他拉扯下,方曼騫一直被迫往他寬厚的懷抱,高挺的鼻樑不住地往他鍛煉得有如銅牆鐵壁的胸懷磨蹭擦撞,他透著溫熱的壯碩胸肌,伴隨心跳散出致命的男人魅力……
奇特的感覺一波波衝擊,她一方面驚慌害怕,卻不由自主地神眩情迷。
「翟先生,這真的有誤會……最起碼,請讓我解釋——」
「欠錢還錢!你還強辯什麼?」翟昊暉粗暴地抬起她抖顫的下巴,從鼻子裡冷哼。「說到犯法,是你騙走我的錢,而且還不是小錢,是五百萬新台幣啊!哼,真是打人的喊救人,你蓄意詐欺才該送警法辦!」
「翟先生,我已經說過了。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你認錯人了——」
她拼不過壯年男子的蠻力,僵硬酸痛的肩膊手臂失去力氣,只能順著他的拉力靠在他懷裡。「拜託,我加了一整天班,現在很累很餓……請你先放我走,你想問什麼,明天再說吧……」
她突然雙腿一軟,差點兒跌倒。「噢……頭好昏,我的頭好痛……真的,你相信我——我真的不舒服……」
「光會裝死是沒用的。你省省吧,我不喜歡看人演戲——」翟昊暉強勢將她提起,索性抱住她的玲瓏身軀,冷厲道:「真想不到,你會的本事倒不少!」
「不行……頭好昏……」全身力量全依附在他身上,她痛苦地在他懷中喃語。
「演得不賴嘛!真叫我大開眼界哪!」
緊緊箍住她清瘦的身軀,翟昊暉看她蒼白失血的臉色,不但沒同情憐憫,還更無情諷刺。「你除了會煮咖啡、能當記者、業餘客串騙子騙人錢之外,還會多種角色扮演?!」
「翟先生……我……真的好痛——」她虛弱地喊,失焦的雙瞳慢慢淡黯……
「喂!你起來!別裝死啊!」他拍打她歪倒肩頭的粉雕玉頰。「要這套對我沒用起來起來!你快醒來啊……」
翟昊暉愣住了!萬萬沒想到,她當真是昏了過去!
檢視她的瞳孔脈搏,翟昊暉確定她不是演戲,是真的昏迷不醒,這下麻煩了。
碰到人命關天的事情可不能開玩笑的!他當機立斷抱起她,飛奔回到自己的車上,然後打電話給寇哲維。
「馬上通知我的家庭醫師到『樂暉園』,愈快愈好!」
「這麼晚找周醫師?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
「少 嗦!你叫他快點來就對了!」廢話不多說,翟昊暉直接交代重點。「還有,你先去幫我買些食物,要新鮮,記住——要現做熱的。」
「啊?還要食物?你到底發生什麼事啊?」寇哲維直覺事情不太對……
「你還問?快點去辦就對了!」他不耐地切斷電話。
☆☆☆
樂暉園
依山傍水佔地超過百坪,集林陰、花圃、泳池與球場俱全的高級單幢別墅。
翟家六個兄弟長大後,各自依不同專長立足發展,脫離老宅獨立生活的他們,多依個人喜好在郊區或市內,建立屬於自己的天地——
「樂暉園」是霍昊暉成立「昊鍇」進軍全球股市,豐碩獲利之後送給自己的禮物。
他千挑萬選,找到離大台北地區約一小時路程的小鄉鎮,難得背山面溪、風光旖旎的建地,由擔任建築師的三哥,翟昊翰特別為他量身訂製。
整幢別墅裡的每個房間各擁不同的景致,有的望山,有的看水,也有專賞荷田水波漣漪的莊園風光。
現在,他暫時安置方曼騫的大客房,推窗望去便是一大片遼闊太陽花田,生意盎然的大黃花與大綠葉,讓人望之心曠神怡,仿若置身圖畫……
「好點了嗎?我們可以繼續嗎?」翟昊暉的問候沒有感情,背著她面向花田,即使在黑暗中,他根本什麼也看不見。
喝下翟昊暉餵食的靈芝雞精,方曼騫緩緩由昏迷中甦醒。
在醫生未到之前,翟昊暉先給了她兩瓶補充體力的靈芝雞精,從她眼下兩圈黑影看得出來她是累昏的,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讓醫生看過再說。
只是他萬萬想不通,為什麼她需要拚命工作至此?
那些錢呢?五百萬哪?!
扎扎實實的現金到哪兒去了?是拿去貼給哪個小白臉了嗎?哼!簡直該死!
想起舊恨,內心怨氣又起,明知人已醒來,卻故意背著床上虛弱的她,口氣冷然道:「我都說了,昏倒沒用的,只要沒死總會醒來。既然被我碰上,你想逃跑絕不可能就算要死,也得先把話交代清楚……」
即使不再咄咄逼人的嚴詞問供,他的態度仍然尖銳得叫人難以承擔。
「我……我該說的,都說完了。」
方曼騫躺臥柔軟的床褥,體力慢慢恢復,但仍覺飢渴難挨。
「唉,我真是……不知從何說起?怎麼你還是認為我騙了你的錢?」
「鐵一般的事實。」他轉過身,雙手背在腰後,整個人冷得像一座冰巖。
「三年前,是你親口說,為了挽救辛苦經營的藝術咖啡廳,為了讓你男友在日本安心求學不要為錢奔波。所以,你才開口向我周轉五百萬,而你竟在拿了錢的第二天就不見人影——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你別想再賴了。」
「啊?!你說的是誰的故事?我什麼時候開過咖啡廳了?我明明才畢業……」
她無力閉上眼睛,虛弱道:「哎……我好餓——餓得沒力氣跟你爭論了。」
「我已經叫人去買了。這裡離台北有點距離,你忍耐一下吧!」
「天!你說什麼?不在台北?那……這裡是哪裡?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你想幹什麼?」她猛地想起,習慣等門的父母親一定急死了!
說不定,老人家沉不住氣已經去報了警?!
「求你趕快讓我回家,我爸媽會急死的!你可以不管我的感受,但不能折騰老人家,他們年紀大了。」
「哼,總算——你也知道怕?」翟昊暉揚起冷邪的笑。「不過,說也奇怪,我以前從沒聽說你有父母,記得你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啊?」
他慢慢靠近,捏著她小巧嬌俏的下巴,不懷好意道:「還有,拐了我那麼多錢後,竟連一餐飽飯都沒的吃?你這女人,真是神秘詭異極了!」
「沒有!沒有!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到底要怎樣才相信?」
急促呼吸,雙手握得死緊,已經疲憊不堪的她,氣得全身沒力。
「呵,看起來你是想來個打死不承認?」
翟昊暉彎身坐在床沿,俯首瞅視她美麗潔淨的秀顏,定定地研究了好久。
「呵,算你厲害——被你唬弄得我幾乎要相信,你跟我所認識的小秋是不相干的兩個女人了……可是,沒道理啊,你們長得一樣,連皮膚都一樣白嫩綿細,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除了專注的瞅視,他還不客氣以指梢在她吹彈可破臉上搔劃。
「小秋?」害怕他的靠近,方曼騫偏開臉,躲避他意圖明顯的侵凌。「不,請你放尊重點,不要碰我!告訴你,我的確不叫小秋,我叫方曼騫,從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