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心急的她根本沒想到自己的處境,只想趕快下車看看他的情況。「放我下車!」
花襯衫男人和小堯當然不會理睬她,車子繼續向前疾馳。
「我要下去……」
見沒人理她,辛含茵開始用腳踢著身旁的男人,並趁他躲開之際,立刻撲向前,雙手使勁掐著開車的小堯的頸子。
頸子猛地被人這麼一掐,小堯無法好好開車,一時失控,車子就撞向路旁的圍牆。
好機會!
看那兩個男人被撞得七葷八素的,辛含茵連忙撲向門邊,打算開門逃走。
「該死,還是打不開!」拉扯了半天,她都急出一身大汗了,車門還是死死地鎖著。
「臭女人,你是不想活啦!」
罵了句難聽至極的髒話,花襯衫男人用力將辛含茵拉過來,對著她的臉一巴掌揮下去。
這記巴掌打得辛含茵眼中金星直冒,她眨眨眼,嘴裡嘗到有淡淡的血腥味,跟著左頰熱得像火在燒,似乎也腫了起來。
「邵寒青是個下三濫的叛徒,他的女人當然也是個賤貨!」
頭上撞了個腫包的小堯也氣得回過身,一把扯住辛含茵的馬尾,狠狠地向後拉,讓她疼得直掉淚。
「車子還能動吧,快開車。」花襯衫男人催促道。
雖然撞到圍牆,但只有車頭部分撞凹,小堯轉了幾次車鑰匙後,車子就發動了,隨即車子又繼續向前駛.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好痛!她覺得全身上下都在發疼,那一巴掌打得她頭昏眼花。
「這你就別管了。」花襯衫男人點了根煙朝她笑笑,、我勸你最好乖乖的,少開口討皮痛,不然,嘿嘿,我們幫裡很多男的都缺女人喔。」
「我……」辛含茵仍然不死心,但一時間也無計可施.
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她眨眨眼,希望讓自己保持清醒,無奈左邊的太陽穴開始劇烈地痛起來,頭痛欲裂,連胃也開始痛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吸進的卻是他們的酒臭和煙味,噁心得教她想吐。
最後,她終於再也支撐不下去,跌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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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含茵站在一個黑暗的地方,全身都濕透了,一股冷風由後方吹過來,教她冷得直打顫。
她摩挲著雙臂取暖,卻發現自己的手像是千斤重般舉不起來,她只好往看不見的黑暗前進,希望能離那陣冷風遠一些。
不知走了多久,她發現前方有一道小小的光,光線很微弱,但對於身處在黑暗中的她而言,無疑是在深水中唯一的一塊浮木。
她快步朝著光源走近,走著走著,發現光源的來處原來是電腦螢光幕,螢幕上的字一閃一閃地教人眼花,什麼也看不清楚。
電腦旁站著一男一女,像是在爭論些什麼。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和那個女人結婚?」
女子留著短短的頭髮,身上穿著一襲長袖短裙的白衣衫,像是哪間醫院的護士裝,裙子兩側各有一個大大的門袋,此刻那女子正激動地大聲質問著那名男子。
男子並沒有開口,他背對著她,教她看不見他的臉,望著他的背影,像是要和無盡的黑暗融在一起,她覺得那樣的背影看起來有幾分熟悉,一時之間又認不出來是誰。
「你說呀!為什麼?」女子拉著男人的手臂,質問的口氣聽起來十分堅決憤恨,但臉上卻是相反的淚如雨下,「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就算是生活苦一點,兩個人也要在一起嗎?」
男子仍然沒有回頭,他只是揮掉女子拉著他手臂的手指。
「為什麼?」得不到答案的女子再問:「我們的感情已經一點也不剩了嗎?你為了錢、為了名利而願意娶那個女人,棄我於不顧?」她的聲調中滿是淒楚。
面對愛情,女人永遠是輸家嗎?看到這一幕的辛含茵也忍不住動容。她望著那一男一女,忘了背後那一陣陣的寒風,心中滿是對那名女子的不捨。
「你已經不愛我了嗎?」面對始終沉默的男子,女子的語調已經不再像起初那樣的強硬,她用袖子擦了擦淚水,看著男人冷漠的背影,困難地問:「你對我的愛……已經消失了嗎?」
很快地,男人點了點頭。
「不、不會的!」看到他的動作,女子顯然受到極大的打擊,雙腿一軟,整個人坐倒在地上。「我們那麼長一段時間的感情,真的就這麼完了?你真要負我?你真的忍心要這麼負我?」
負心男人!
看到這裡,辛含茵忍不住咬住唇辦,腦中又浮起了那個遙遠的夏日午後,她看著邵寒青和別的女孩在老松樹下擁抱的情景,吵嚷的蟬鳴和酷夏,烙印了她最心酸的回憶。
每一個男人都是負心,而女人,也總是為此一再心痛,她和這名傷心的女子,全都逃不過啊!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呀!」坐在地上的女子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但她仍然不死心,伸長手拉住男人的衣袖,苦苦哀求著,「要怎麼樣你才願意回頭看看我呢?你連看我都不肯了嗎……是不是只有我死,你才會回頭呢?」
看他沒有回應,女子又哭了,目陽瑩的淚珠映著電腦螢光幕反射出的光芒,看起來有些莫名的詭譎。
突地,女子從裙子的口袋裡掏出一把利剪,將剪刀口對著自己的胸。
「你今生真要負我,但我是絕對不會負你的,我把心掏出來給你,我掏出來給你看看!」話一說完,利剪就刺進女子的胸口。
「不!不要!」
看到這一幕的辛含茵忍不住尖叫出聲,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她發現自己的身於像受了縛身咒一樣動彈不得,只能在原地看著那名癡心女子胸前血流如注,染紅了那件白衫。
一直背對著她們的男子顯然也被女子的舉動給嚇到了,他連忙轉過身,低下身子抱起女子,口中低聲地像是在喚著什麼。
他在說什麼?辛含茵忍不住豎起耳朵聽著。
她只聽到一個字,像是那個女子的名字。
「玲……玲……」男子仍然低聲喚著,語氣裡有著濃濃的哀痛。
「玲小姐……」電光石火間,她想到了那個寄錯信給她的女人。那個女子是玲小姐?怎麼可能?
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男子抬起頭朝她望了過來,隨著他望過來的視線,她只聽到啪的一聲,唯一的光源也熄滅了.
「不!不要!」驚慌的她忍不住跌坐在黑暗裡,對著四周的黑暗絕望地尖叫。
怎麼可能!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她確實看見了那個男人的長相——那個負心的男人。那個男人是邵寒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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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從喉嚨深處發出的尖叫聲,把辛含茵從深深的夢魘中喚了回來。
她睜開眼,望著一室的昏暗,一時間還弄不清楚狀況,只能不住的大聲喘氣。
那個男人真的是邵寒青,她看得很清楚,不論是玲小姐胸前的鮮血,或者是邵寒青朝她望過來的眼神,甚至是他對玲小姐那種冷漠的態度。
背叛了玲小姐的人真的是阿青嗎?
雖然這陣子她的電腦壞了,又一直忙著阿青的事情,幾乎忘了那位神秘的玲小姐,但在潛意識裡,她還是在意著那一封古怪的信,也在懷疑阿青啊。
阿青和她的電子郵件帳號只差一個數字,那要是多大的巧合呢?怎麼可能不教她懷疑?
「這裡到底是哪裡?」
想起自己被綁架,豐含茵開始打量起身處的地方。
雙手雙腳被綁著,屋內一片昏暗,只有靠近右邊牆上的一扇小窗透進些微光線。她坐在地上,什麼也看不到,只聽到浙瀝嘩啦的雨聲打得屋頂發出叮叮噹噹響,她猜測這個屋子八成是用洋鐵皮搭的。
那群人綁架她要做什麼呢?辛含茵不懂,她的生活一向單純,家境小康,又不是什麼家財萬貫的大宣蒙,也不曾與人結怨,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綁架案中的肉票。
驀地,她想起那個穿花襯衫的男人在車上說過的話——
邵寒青是個下三濫的叛徒,他的女人當然也是個賤貨!
既然他提到了邵寒青的名字,看樣子,這場禍八成也是他惹出來的,是她運氣不好才被人當成邵寒青的女人.遭受無妄之災。
她的左臉還腫得像大餅呢!這筆帳,她一定要在邵寒青身上討回來!
「喲,醒啦。」
小屋的門被打開,那個花襯衫男人帶著幾個小嘍囉走了進來,今天他身上還是一件花襯衫,只是從紅色大花換成了藍色的,像是隨時都在夏威夷海灘度假一樣。
辛含茵瞪著他,「你們把我抓來做什麼?」
「不做什麼。」花襯衫男人從口袋裡拿出香煙點著,「這件事和你沒關係,你要怪.就去怪你的男人,誰教他有天大的膽子敢坑我「夏威夷」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