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李佳萍發覺自己彷彿說錯了話,既然說出來了,話似乎也不能回收。於是她說:「他受傷的事沒讓你知道嗎?已經受傷有一個星期之久了吧?」
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曲宓此刻也沒啥心情看風景、吹涼風了。她拉長了一張臉,心中又是急又是氣。
「佳萍,我想下山去了。」
不是才上山?唉!算了,看她怒氣沖沖的樣子,一定是要去找齊傲算帳。誰教他連受傷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她?枉費她還是他承認的女友呢!
配合著上車之後,曲宓的車速實在很適合去充當快車手,那不要命的勁夠令人害怕的了。
一路上從山頂飆下山,原本正常時速要四十分的車程,她們二十多分就完成,速度之快足教李佳萍跳車保命。
曲宓先將李佳萍送回去之後,又一口氣飆來齊傲的住處。
齊傲從對講機的小螢幕中看到曲宓時也是一陣愕然。「你今天怎會有空來?」
「不來,光是一通電話能見到你?」她的語氣好得嚇人,臉上不悅的神情更是令人害怕。「到底開不開門?」
「卡」了一聲,大門總算在齊傲識相的情況下打開。曲宓像一陣風一般,很快的又出現在他面前。
「心情不好?」齊傲擋在門口。 「那也是你造成的!」她推開他大搖大擺的登堂人室。」待齊傲關好門在她面前坐下,這才仔仔細細的打暈他。「有人告訴我,你受了傷。」
「像嗎?」不難猜出是誰告訴她的。
只是一點小傷,他不想曲宓為他擔心,她的個性有些神經,一點小病也給她想成絕症。
「有些人就是好強,真有事也裝出沒事。」曲宓看著他。「而你正是那種人。」
齊傲今天的衣著太多,根本看不到他傷在哪裡。她站了起來繞到他面前,眼睛盯著他看。「由別人來告訴我你受傷的事,你知道我作何感想?」
「我很抱歉。」
「不夠。」曲宓噘著唇。「我要知道你傷在哪裡?」她手撐在他的手臂上,只見他的濃眉微微的皺了一下。
莫非受傷的地方是手臂?不經齊傲的允許與否,她直接解開他襯衫袖口的扣子,將袖子往上拉。齊傲瞭解她的性子,下讓她看個究竟,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怎麼會這樣?」當她看到齊傲手臂上包纏著繃帶時,心疼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咬著唇既替齊傲擔心,又氣他把她當外人連受那麼大的傷都不肯告訴她。「你要不要緊?很痛吧!」
「痛是免不了,沒啥大礙就是。」他將袖口拉回原處。看著淚眼盈然的曲宓,他心中有說不出的歉然。「傷口已癒合得差不多了,別擔心。」
「誰會為你擔心?」她躲開齊傲覆在她手背上的手。「一個根本不把我當回事的人不值得我為他擔心。」
「還怪我?」他的出發點是不要她為他擔心,看來曲宓對他誤會了。
「要是易地而處,你會不怪!」曲宓十分氣憤。「你永遠都是以自己的想法去衡量別人,認為別人也應該和你一樣,是不是?我受傷了你不擔心就認為你受傷了我也不會擔心。」為什麼齊傲到現在仍把她當成外人?這種感受令她又生氣又難過。
齊傲握住她的手。「曲宓……」他以為有些事情就算他不說她也能明白。
「你永遠都是以個人為中心廠她生氣的轉身欲走。
再也不理他了!再也不要理他了!她在心中信誓旦旦的喊著。她注前走了兩步,齊傲情急之下拉住她的手,再往身上使力一帶。
「我真的很抱歉。」他低著頭看著懷裡的曲宓,將她摟坐在沙發椅上。由她身上傳來的陣陣體熱幾度波蕩了齊傲的心。若不是他有過人的抑制力,這麼曖昧的姿勢很難不讓人衝動。佳人在抱能坐懷不亂的,齊傲當之無愧。
「我不愛從別人口中知道你的情況,那令我覺得自己不被信任。」她噘著自然血色的紅唇,仍為齊傲不告訴她受傷一事而不快。「我也許可以理解你不告訴我的原因,但是我不能接受。」
「矛盾。」這小妮子太有主張,令人挺頭痛的。
「咱們……」她眼簾低垂了下來,臉上浮上一層紅暈。杵了一會兒才說:「咱們將來若是……若是成了……成了夫妻,難道你仍要有事情瞞著我,要我從別人口中得到我不知情且關於你的事嗎?」
「結婚後的情況會不同。」他凝視著她。在他的深情注視下,曲宓心跳得好快。
結婚?很浪漫的名詞!齊傲不否認聽到這兩字時,心中居然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期待,不禁想像著,曲宓成為他新娘時的俏模樣。
如果方允哲的事情進行得順利,他打算找個時間到曲家提親,先訂個婚吧!待曲宓到美國接受訓練完成後再結婚。數年的準備,足夠她有當新娘的心理準備了吧?
「婚前都待我這樣了,我就不相信婚後會有啥不同?」曲宓朝他扮著鬼臉。方纔的怒氣已經消了泰半了,剩下的一半要齊傲的一些甜言蜜語再幫她消氣。
甜言蜜語?唉!一想到那四個字,她知道這輩子要齊傲說出口……也許吧!等到她行將就木時,也許他會來個「大放送」,至於目前嘛!慢慢等吧!
「未來的事,現在就如此悲觀?」
「沒法子,誰教我愛上一個使得我不太樂觀的人呢?」她注意到齊傲的眼中掠過一抹好玩而頑皮的眼神。看來他已經習慣了她的語不驚人死不休了。「有異議?」
他一聳肩。
「沉默就表示默認了。」她貪玩的輕啄了一下他的唇。「對了,你還沒跟我說怎會受傷的。」
「上個星期的某天夜裡,我遇到了方允哲……」他將當時的情形略說了一遍。
「又是他!」曲宓不由得想將他碎屍萬段。「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了,佳萍還是護著他,那個男人究竟是給她下了什麼符?把她迷得昏頭轉向。」
照那天的情形看來,方允哲就算讓李佳萍知道他是個黑道人物也不會因此而對她下手,所以,李佳萍的安危不是問題。
「你朋友……很可憐。」個深陷情網的人就如同身陷泥沼一般,愈掙扎只會陷得愈深。
「嗯。只可惜我勸不了她。」曲宓憂心的皺著眉,語氣有著無奈。「今天我約她出來時,看她似乎憔悴了些。我想,是因為那天晚上親眼看到方允哲持槍欲殺你的結果吧。嘴上,她不斷替他找借口,不願承認方允哲蒙塵的身份,內心深處卻又無法不對他產生疑問,這些疑問不斷的折磨著她。」
「管不了的事,由他去吧!」
對於齊傲的話,曲宓只能沉默。有些事情她知道自己無從答起,可是心中偏偏又放心不下。
唉!佳萍,你真的令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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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保險櫃的文件會不見了?黑風組織本國總部的大哥級人物個個無不驚慌。
那批文件可不是普通文件,裡頭全是一些犯罪證據,任何一份交到警方手中都會有大麻煩,更何況是全數離奇失蹤?
「保全系統對於那個賊而言,全成了虛設。」方允哲想了一下。「來偷取文件的人身手如此了得?」那個人想必不是齊傲,那小子連他的子彈都躲不了,怎可能有本事到黑風組織來竊取文件?
「方總——」外頭突然衝進來一個新加入組織的少年。「方……方纔我看、看到一個穿著……米白色風衣的……的人從二樓的陽台上跳到牆外頭去了。」
聞者莫不面面相覷,接著哈哈大笑了起來。其中還有人往那少年頭上一拍。 「小於,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把武俠片的鏡頭拿來『愚』眾。」
在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斥責少年時,方允哲卻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現場。
一個經過嚴格訓練的人物要由二樓跳到一樓並不是難事。難道風雲組織對付黑風組織不單單只是派出了一個齊傲?是什麼人有能耐混入黑風組織?
一個穿著米白色風衣的人——他走在街道上,低著頭點燃煙之際,忽見一高佻的身子,身上所穿的正是一件米白色風衣。會是他?方允哲丟掉煙蒂,伸手人懷,心中想: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一連向那男子開了數槍。
清晨的巷子裡並沒有走動的行人,響亮的槍聲使得原本清新的早晨蒙上一層肅殺之氣。
方允哲的槍法一向算得上准,可是他連開了數發了彈對那米白色風衣的男子卻毫無作用,只見他左閃右閃,一個優雅的側身翻輕易的躲過子彈,他單膝落地,連這姿態都優雅得如同貴族一般。
「朋友,七早八早放『鞭炮』不怕擾人清夢?」一陣清晨的微風輕佻起他額前過長的劉海。這個男人有一張完美得近乎非人的神秀臉龐,渾身是貴族氣息。他用「放鞭炮」來諷刺方允哲不怎麼樣的槍法——虛有其聲,不能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