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ALWAYS SMILE
BUT IN YOUR EYES YOUR SORROW SHOW
YES IT SHOWS,OH
「你——這個?是我唱的……」程以恬語無倫次叨念:「天才啊,你竟然會想到——」
「怎麼樣?我錄得不錯吧?愛聽你的歌,愛到私自收藏,愛到每天在車裡、家裡反覆聆聽,這種歌迷夠不夠死忠?」
「嗯——」程以恬說不出話了。
「我喜歡這首歌,因為很少有女歌手能把歌中的意境詮釋得完美,你是少數之一。」翟昊頎輕聲道,深深醉在歌聲中。
「這也是……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我好愛唱的——」
她的眼中泛著迷 的淚霧,感動得無以復加。
「所以,你幾乎每場都唱?百唱不膩?」
「是啊,快變成『浪人之歌』的國歌了。」
程以恬沉醉在歌辭意境中,隨著樂音跟著哼唱……
I CAN'T LIEV,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I CAN'T GIVE,I CAN'T GIVE ANYMORE
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I CAN'T GIVE, I CAN'T GIVE ANYMORE
側面凝視他如經鏤刻般深刻俊挺的五官,程以恬投入情感唱著,方才沒說完的半句話是:但就是沒有像你這麼特別的歌迷。
在她的生命中,歌唱僅是點綴,拿來換取金錢是迫於家境的情非得已,她從來沒有在乎過聽眾是怎麼樣的反應,只顧著自己台上唱得高興就好。
而今,突然闖進生命的這個男人,這樣珍視典藏自己的歌聲,她心中感覺好複雜……
看著身旁的「知音」,想像他在任何獨處的時間裡,都以自己的聲音陪伴,程以恬深深動容了。
凝望他聽歌專注投入的表情,她幾乎掏出僅有的那顆心,毫不考慮交付出去。
第五章
「他是誰?你什麼時候交男朋友的?認識多久了?」
進了店裡,安排翟昊頎坐到視線最好的位子,程以恬一進休息室,易紹平緊隨在後追問。
「以恬,我在問你——以前怎麼都沒聽你提起過?他是幹什麼的。」
「沒有啦,只是個歌迷。」她不以為意地輕描淡寫。「別那麼緊張好不好?」
「我當然緊張,以前從沒發現有哪個男人跟你這麼近!」
從置物櫃拿出表演服裝、化妝箱,程以恬保持鎮定道:「易老闆,現在正值晚餐時間,外面客人正多,還不趕快去招呼?」
「別轉移話題喔!對我這個老大哥,你還有不能說的?剛剛我特別看了他的眼神,那麼地凝注專心,片刻都沒離開你,不像普通歌迷那麼簡單吧?」
「你好無聊喔!」程以恬不耐擺手。
「跟你說真的——」易紹平懷疑地搖頭,擺明要打破沙鍋。「你想騙我啊?!早得很!」
「易大哥,求你別看到個黑影,就想掏槍開打好不好?」程以恬取笑道:「你比我媽還神經緊張耶!真是夠了……」
「那是因為我的責任重大。」易紹平確實非常關注她的一舉一動,是為了亡故的好友,也為了埋在心底的那分暗戀情愫。
「好嘛,我知道你受我父母所托,不得不這樣神經兮兮、草木皆兵的——」程以恬回眸給他嬌嗔的甜笑。「哪天我真的交了男朋友,一定第一個讓你知道,行了吧?」
「真的嗎?我是很認真嚴肅談這件事,你可不要亂開玩笑——他,確定只是歌迷而已?」易紹平略沉臉色,心中滋味雜陳。
一時難以接受,哪天她真的帶男朋友來見自己的情景——
哎,該怎麼讓她發現自己「不只想做兄長」的心事呢?
「對啦對啦,拜託你出去一下,姑娘我要換衣服了。」
「以恬,我還是覺得不對。」易紹平撫著下巴,不甚安心地邊退邊說:「同為男人,我覺得那個人的眼光……怎麼說呢,反正就不只是來聽歌捧場而已……你小心點。」
「哎呀,大老闆你想太多了。」程以恬起身將他推出門外。「出去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她對著鏡子,端詳自己上了妝益顯光彩艷麗的容顏,一雙水汪張亮的眸瞳閃爍奇異的光,薄薄刷上腮紅的粉頰著火似的烘燙,那是沉浸在愛情氛圍中才有特殊映照——
程以恬必須承認他是迷人的,即使神出鬼沒、身份不明,他的獨特魅力仍然成功擄獲她單純如白紙的心……
「他是誰呢?真的不只是歌迷嗎?唉,如果他不只是歌迷……那就好了。」
獨處在斗室中,程以恬輕輕低喃自語,看著鏡子裡丰姿迷人的自己,悄然吐露真誠的心聲。
這晚的演唱,程以恬唱出前所未有的精彩絕倫,滿堂的讚歎及掌聲不斷——因為,翟昊頎在靠她最近的地方守候。
他是那麼的專注、投入在她的詞境中,彼此凝情陶醉的眼波來去,全都化成無形的演唱功力,滴滴灌輸到她心坎底,而後轉成黃鶯出谷的天籟之音……
很快地,四十五分鐘的上半場結束,照例程以恬可以休息二十分鐘喝個水、換套衣服再出場——
待她神采奕奕站上舞台,卻找不到那雙深沉綿亙的柔情眼神,他不在了!
特地留的好位子是空的?發生什麼事?他怎麼了?
無數個問號如從天而降的殤石撞擊,她分神尋找他的身影,幾首歌唱得七零八落,空掉一顆心的她也管不了了。
直到打烊,都沒見他的蹤跡,連通電話也沒有交代……程以恬像洩了氣的汽球似的癱在易紹平車內。
「哼,我就說吧!這種神神秘秘的怪人一定有問題……下次再讓我碰上,一定拿掃把把他掃出去!」
「有這麼嚴重嗎?」雖然不諒解他的不告而別,程以恬仍然幫他說話。「人家搞不好是臨時有事先走啊!」
「喂,我說程小姐,你是被他餵了什麼迷藥?」易紹平對她的鬼迷心竅很不以為然。「連那男人姓啥名誰都不知道,你就對人家掏心掏肺啦?」
是喔——經過易紹平的提醒,程以恬才驚覺自己確實仍不知道他姓名。
那天,從他工作室離開時,她匆匆瞥到門邊似乎有個「翟」字。
程以恬努力回想,短暫交會中是否曾提過他的名姓?那「翟」是他的姓嗎?
天啊,該死的!
程以恬心中咒罵自己有夠豬頭:怎麼沒問他的姓名呢?
☆☆☆
「找死!敢給我搞這種把戲……」
顧不得程以恬演唱尚未結束,也沒辦法先向她告辭,翟昊頎接到一通電話,隨即匆促直奔他二哥開設的「祥頊醫院」。
他飛車到市中心最知名的貴族醫院,二話不說先往院長辦公室衝進去。
「二哥!」看到自己的親兄弟,他仍難掩焦躁神色。「現在急救得怎麼樣了?有沒有走漏消息?拜託,一定不能讓任何媒體知道——」
「放心,傷口不深,何況她也不是第一次割腕,應該沒什麼問題。」
翟昊頎一身素淨的襯衫西褲,沉穩地拿出病歷表,深深看了四弟一眼。
「這個女人平常有嗑藥的習慣,精神狀況不是很穩定,我覺得很奇怪你公司怎麼會簽下身份這麼複雜的藝人?還有你,更離奇!天底下女人何其多,你好好的什麼人不找,幹嗎招惹這種女人?」「二哥……你……」翟昊頎歎息地垂下頭,對於兄弟的質問無從答覆。「唉,我——也不知道她這麼離譜啊!剛簽進來的時候她表現不錯,誰知道……」
「算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冷靜的翟昊頊知道,此時責備他不是最好的辦法。「救護車送她進來之前,她已經先告知一兩家平面媒體,還在急診室一直吵著要見你,否則就要爆料給電視台。」
「可惡……這個瘋女人!」翟昊頎握緊拳頭,額上青筋盡露。「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才罷休呢?」「呵——這問題恐怕你得自己去問她了。這次,你非解決不可。」
翟昊頊也是男人,自然能瞭解槓上「致命的吸引力」,是多麼費心麻煩!
「她在哪兒?」他皺攏眉心,一副慷慨赴義的悲忿。「此時人還清醒嗎?」
「應該還好。之前,我囑咐下了點藥讓她安靜。現在,恐怕又鬧起來了,雖然有公司的人在,你還是去安撫一下比較妥當。那些『蒼蠅』全不死心粘在醫院裡。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從我的專屬電梯上去,她在西側貴賓房。」
「哼……我倒要看看她有多行!」翟昊頎恨得牙癢癢。「我們翟家男人,哪一個可以任人捏圓搓扁?她以為我是省油的燈?想跟我鬥還早呢!」
「昊頎,你千萬冷靜點兒……她目前還在恍惚狀態,最好順著她,萬一太刺激她又抓狂起來,大家都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