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印象了嗎?」孝安拉起他的手,撫上胸前那已乾涸黑亮的血漬。「是你的血呢,霧影。」
「這就是你向程勳要的禮物,」司奇的指尖撫過血漬,同時感受嬌妻的身子在襯衫下微顫。「那個傢伙,這麼多年了,還留著這東西幹什麼?」
「幸好他留下來了,不然我如何與你一起回溯過去呢?」孝安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留戀著他時松時緊的手勢,和慢慢粗喘起來的呼吸聲。
「血雖然是我的,但襯衫卻是……」
孝安用食指點住他的唇道:「我脫掉就是。」
「以後也不准再穿。」等孝安解開扣子後,看見她裡頭還有貼身的白緞睡衣時,鬆了口氣的司奇既訝異於自己似真似假的酸意,又忍不住的命令道。
「是,」孝安輕笑著說:「『我』就是第二份禮物,送給了你,以後還能不事事都聽你的嗎?」
司奇對於第二份禮物,顯然比第一份要來得更加滿意,把她拉近以後,手立刻由短睡衣的下擺探進去,讓孝安的笑聲迅速轉為嬌吟。
「染血的霧影已成為過去,你的司奇才是現在,孝安……」
孝安的十指插入他濃密的發間摩挲著,而拂落她上衣的司奇,也已經吻上她的胸前,貪婪的嗅聞並恣意的吸吮起來。
「我愛你,司奇,我愛你。」在細碎湍急的呼吸聲中,孝安已近乎忘我的傾訴著。
司奇則起身抱起柔若無骨的新婚妻子,直接回房翻躺到床上去,領結、上衣、長褲散落一地。
彷彿覺得言語根本無法表達他的深情摯愛於萬一似的,司奇索性以他溫柔的雙手和火熱的唇舌,在孝安的每一寸肌膚上烙下他愛的誓言,並佐以讓她聽了面紅耳赤,卻又甜蜜陶醉的繾綣愛語。
但是當他的吻來到她的小腹上時,孝安卻沒有忘掉她的第三份禮物。
「司奇……等一下……」她把緊了他結實的肩膀。氣喘咻咻的喚道。
「不行,剛剛你才答應以後事事都會聽我的,那我就要你從現在,從『這一件事』開始聽起!」他的手掌甚至已滑進她的腰下,往下扣上她滑如凝脂的圓臀。
「司奇,」孝安只好趕緊搶著說:「司奇,第三份禮物在我肚子裡,你不跟他說聲『嗨!』嗎?」
司奇先是渾身一震,再抬起頭來,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我有沒有聽錯?你說你準備的第三份禮物在……在……?」
孝安笑著拉起他的手,貼到她仍一片平坦的小腹上。「有過去、有現在,當然也要有未來羅,未來就在這裡頭,告訴我,你想要女孩?還是男孩?」
司奇興奮得拉高身子,將她完全罩在自己懷中說:「都好,只要是我們的小霧影,是男是女都好,謝謝你,孝安,這真是一份令我喜出望外的最佳禮物。」
「哇!」孝安勾住他的頸背嗔道:「還在肚子裡頭呢,就比我這份禮物更好了,那我豈不成了『包裝盒』而已?」
司奇被她古怪的比喻給逗得哈哈大笑。「啟鵬以後可有伴了,不過你是孩子還沒生出來就開始吃醋,好像比他更嚴重哦!」
「司奇!」孝安不依的蠕動起身子來,並且順勢撒嬌道:「對,我就是會吃醋,會跟所有你愛得比我更多的人吃醋。」
兩人身子的摩挲,非但立刻引發司奇方才稍抑的渴望,甚至令他更加血脈噴張起來。
「我最愛你,你還不知道嗎?小寶貝。」
「那就證明給我看,讓我們「一家人』緊緊的相愛在一起。」孝安拉他下來,獻上熱吻,並將他納進了無垠的旖旎溫存中。
地獄般的黑暗已經成為遙遠的過去,如今孝安的懷抱,的確已是司奇明亮的天堂。
※ ※ ※
「程勳!」羽嫣朝等在機場大樓的程勳揮手。
程勳馬上迎上前去,環住她的腰問:「累不累?」
「飛機來回這麼方便,怎麼會累?你呢?我不在台北的這幾天,你都忙了些什麼?」雖然每晚必通上半小時左右的電話,但是對於正處在熱戀中的男女而言,恐怕就是分分秒秒都在一起,也不會嫌太多吧。
「忙著想你。」程勳眼底的笑意,連鏡片都掩蓋不住。
「就是會講好聽的逗我開心。」羽嫣曲肘輕擠了他一下。
「真心話被當成了甜言蜜語,實在冤枉。」他苦著臉自嘲道。
「誰教你以前那麼會甜言蜜語呢,真真假假混久了,我聽了自然會存疑羅。」
「這又是誰在造我的謠?司奇?不,他忙著享受新婚之樂,才沒空做這種無聊事,那八成是啟鵬。」
「怎麼不猜碩人?」
「她才不會扯自己大哥的後腿,」兩人來到了停車場,程勳幫她拉開車門,繼續問道:「是啟鵬,對不對?」
啟鵬?羽嫣心想:余啟鵬對我一向比司奇表現得客氣,最近更添加了三分讓人不解的冷淡,他怎麼會跟我說這些?
「怎麼了?又沒叫你一定要招,瞧你認真的,連眉頭都皺成一團了,就算要罵人,我也會罵他,絕捨不得罵你。」坐進車裡後,程勳隨即被她沉思的模樣逗得笑開來。
「嘿,是你自己過去太花嘛,不管是誰說的,可都沒有冤枉你,不是嗎?而且根本就不是啟鵬說的。」羽嫣趕緊甩開心頭的疑雲,刻意用輕鬆的口氣說:「最重要的是:我並不介意。」
「你竟然不介意?」程勳即刻怪叫起來。「這豈不是拐著彎在暗示我說,我對你已經失去吸引力了,不然我的一筆風流帳,你怎麼會完全不介意?」
「風流帳,」羽嫣忍住笑,斜睨了他一眼說:「這下連自己都承認過去很花了吧?」
程勳朗聲笑道:「算你厲害,看來我還是什麼都別妄想瞞你的好,這麼會套話。」他頻頻搖頭,趁一個紅燈停車的空檔,轉過來握住她的手說:「那都是過去式了,羽嫣,再怎麼花,也都是與你重逢以前的事,我……」
羽嫣反手握緊他的手,嫣然一笑。「不是告訴你我不介意了嗎?因為我相信你。」
對於這個答案,程勳顯然並非完全滿意的說:「還有呢?」
「還有……?噢,還有我相信自己。」
「這才對。」程勳把她的手拉到唇邊親吻了一下,再放開繼續開車往前走說:「還沒聽你說和姑姑見了面的情形和感想,她好嗎?」
「很好,原來這些年來,她一直住在高雄,這次聽以前的熟人談起我在找她,才主動與我聯絡。」
「有個以前當過警官的朋友,找起人來,的確方便許多。是不是?」
「嗯,這次真的應該感謝孝安的幫忙,姑姑說轉告她的那些熟人,就是因為管區警員到以前我爸的老家去查詢,才曉得有人想找她。」
「她有幾個孩子?原本這幾天在電話裡,我就想多瞭解一下你這位姑姑的現況了,可是你好像不太方便提她的事?」
「她沒有孩子,」羽嫣說,「先生好像也沒跟她住在一起。」
「哦?怎麼說?」
「這方面的事,她不太願意談,我只能猜測,也許她並非我姑丈的正室?倒是對於自己店裡珠寶的事,她談來興致高昂,還說等我——」
程勳聽她猛然打住,便轉過頭去看,卻意外的見到她雙頰微紅,馬上猜到她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覺得有趣的他,因而接著道:「還說等你結婚時,首飾就由她全套供應?」
「我說那還早得很呢。」
「是嗎?」談笑之間,程勳已把車開回到羽嫣住處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當然是羅,又沒人向我求婚,怎麼結——」
「我看是有人自己到高雄去逍遙了幾天,都忘了台北有人愛她愛得瘋狂,想她想到心慌了。」程勳把車一停,就朝她伸展過身子來說。
「程勳,」積壓了數日的思念已瀕臨一觸即發,但羽嫣仍試圖抗拒道:「先上樓去,好嗎?」
「不好,先給我一個吻再說。」
「程——」她甚至沒有機會把名字給叫完,就已經陷入程勳狂熱的長吻當中了。
※ ※ ※
差不多在同一個時刻,林兆瑞那加長型的凱迪拉克,也到松山機場去接了班同樣來自高雄小港機場,卻與羽嫣所搭乘的不同班次的飛機,並且在接到人以後,就直赴林氏樓高二十層的保險本部,進入林兆瑞和許尚明等候的董事長室。
「江太——」
「麻煩稱呼我本姓。」
「好,商女士,請坐。」林兆瑞單刀直入的說:「你說你有辦法讓程勳身敗名裂?」
「是的,只要林先生與許立委願意配合,還有交換條件也能夠令我滿意的話。」
「你要我們怎麼配合?又要我們跟你交換什麼條件?」
「很簡單,供應我純度最高的海洛因,還有幫我綁架余啟鵬的獨生子余友謙。」
她話才說完,許尚明馬上一躍而起道:「我們哪裡來的海洛因,別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