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軟骨散,鑄月一驚,心中大喊不妙,一回頭,卻見那僕人舉著大木棍朝她而來,想要敲昏她,當下她一閃,跌坐在地。那僕人也因用力過猛,跌人被中,吸進軟骨散,頓時趴在床上動彈不得。
「糟!」鑄月驚慌的大喊一聲。
她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戰戒設計她離開,並想用軟骨散制住她,又怕她醒得快,竟叫人拿木棍要敲昏地。若不是那僕人露出破綻,恐怕她現下已倒在這兒,只是她仍吸了一口軟骨散。內力在半個時辰內只有三成可用,幾乎形同常人。而且輕功根本使不上。
這下戰戢肯定已讓戰戒騙走。就要下毒手。若不快點找到人,只怕來不及救戰戢了。
思及此,鑄月奮力一站,往外衝去,奔沒幾步,便撞上在園子裡閒晃的師悖卿。
「咦,你怎麼啦?」師悖卿見她神態驚慌,似是出了什麼大事一般。便好奇的問。
「戰戢人呢?」鑄月也不管她問了什麼,只著急的想知道戰戢人在何處。
「戢兒,大概巡城去了吧。」師像卿被鑄月的慌亂嚇住,這一段時日,她不曾見過鑄月如此慌張的神情。「你不要緊吧。」她關心的問。
「他是不是和戰戒一同去了。」如果是,那可就糟了,她雖曾告誡過戰戢,但他卻從不當成一回事,他如此沒有防備之心,遭受暗算肯定躲不了。
「不曉得耶,你確走自己沒事嗎?」師悖卿看她的模樣,心中不禁也跟著緊張起來,她頻頻的問著戢兒的下落,莫非是出了什麼事嗎?
「我不打緊,倒是戰戢肯定要出事了,快快問出他們往哪個方向去。咱們現在追上去或許還來得及救人。」此時事況緊急,什麼也說不明,她想等救到人再把一切清楚明白的說出來。
「究竟出了啥事?」師悖卿心情凝重起來!腦袋卻還是一團迷糊,啥也弄不清楚。
「別問了,快和我去救人。」鑄月沒時間解釋。總之救了人再說,否則說半天即來不及救人,有何用處?
她拉著師悖卿一路向外奔去,路上抓了個僕人就問:「見著戰戢和戰戒了嗎?」
僕人驚慌的點點頭,手指向外面,表示他們出去了。他何時見過這等陣仗,早被嚇得說不出話。
出了戰家,她們又隨便抓了幾個路人,一路問著戰戢他們的蹤影。一得到消息,就飛也似的往路人聽指的方向奔去。
只是路人所指的地方,正是城外一處斷崖。
◇ ◇ ◇
「七堂伯,這方向是往『斷魂崖』,咱們去那兒做啥?」戰戢看了看方向,發現他們去的地方相當古怪,巡城從來不到斷魂崖來的啊!
「沒什麼,咱們上那兒去吹吹風,七堂伯有件事要告訴你。」戰戒仍然不住的往前行,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什麼事啊?」戰戢睜大眼看著他的背影。
「走吧,到那兒再告訴你。」戰戒看著前方。再幾步路就到了,只要將戰戢推落斷魂崖,從此他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戰戢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懂七堂伯因為何事如此神秘,非得到斷魂崖說不可?心中雖起了些疑慮,仍是跟去。
他們很快的走到斷魂崖旁。風聲颯颯,捲起兩人的衣角,彷彿是想將人拉離斷魂崖,」告誡人們別靠得太近,否則落入此斷崖只怕難以生存。
「七堂伯,您有什麼事就說吧。」戰戢突然覺得有些不安,想快快聽完快快離去,站在此處,總有芒刺在背之感,令他很不舒服。
「來,你過來這兒,我說給你聽。」戰戒就站在斷崖邊,他朝戰戢招招手,要戰戢過來。
小心戰戒。
戰地的腦中突然閃過這四個字,他面色一凝,心中起了些許防備,這雖是鑄月告誡他的話,但他與七堂伯乃是親叔侄,今日七堂伯的舉動的確有些怪異,不過應不至於對他怎麼樣吧。
戰戢緩步走近。眼光注視著戰戒,每走近一步,便多一份疑心。可是直到他走至戰戒身旁。戰戒始終沒有任何舉動,只是定定的站在崖邊眺望著遠方,當下他鬆了一口氣,撤了防心,內心暗暗自責怎可懷疑戰戒,七堂伯可是堂堂一名鐵錚錚的漢子啊!
就在他鬆懈下來之後,戰戒乘機以極快的速度出手,點住他的穴道。令他無法動彈。
「七堂伯。」突如其來的局面教他措手不及。只能震驚的出聲,但身體早已受制。
「不要叫我,再叫,我就點了你的啞穴!」
原本親和慈愛的長輩,霎時搖身變成了欲謀害親侄的惡人。這教人如何置信?他甚至連理由都不知道,戰戢心中納悶不已。
「來,你瞧瞧這是什麼?」戰戒的神情變得有些猙獰,他自家中取出一物,伸手放在戰戢面前。
「軟骨散?」他不懂究竟七堂伯意欲為何?
「是啊,若吸人一大口,可是會癱成一塊肉泥,意識不清,昏迷三天三夜呢?」戰戒面露笑容,彷彿確定好計已得逞,不一會兒他狂笑起來,好半天都無法遏止。
「什麼意思?」戰戢疑惑地問。腦中也不停的想著戰戒的意思,不一會兒,他突然驚叫一聲,「啊,是你!用錢收買月來殺我的人是你。」他震驚萬分,卻始終想不透七堂伯殺他的理由。
「哈哈,當然是我,只不過沒有成功,都怪那該死的傢伙最後竟然毀約。而且還打算幫你,哼!想阻礙我,只怕現下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哈哈哈。」戰戒又像回答,又像自言自語般,最後猖狂放肆的大笑,彷彿看見什麼好笑的事,笑得讓人心發毛,連頭皮都麻了起來。
「你把她怎麼了?」戰戢一聽戰戒的口氣,便知他一定已經由鑄月出手,當下心裡一急。突然激發的功力微微衝破了些許受制的穴道。
「沒什麼,不過和你一樣罷了。」說完,戰戒將手中的軟骨散推至戰戢鼻下。
適巧一陣山風吹來。他在來不及開氣的情況下吸人一口,頓時如同讓人拆了骨頭般,軟軟的跌坐在地。
可惡,他好不容易衝開部分的穴道,竟又受軟骨散所制,難道天要亡他嗎?
「為什麼要殺我?」他不明白啊!
戰戒不費吹灰之力,將戰戢移至崖邊。讓他雙腳懸在空中,現在只消輕輕一推,便能大功告成。
「想知道也好。我就讓你在閻王面前當個明白鬼,也好在地府遇見你爹時,同他說個明白。」戰戒認為此時再無後顧之憂,不會有人前來阻礙,因此他也放心的延緩緩人的時機。
「你知道嗎?我初見悖卿時,正是她嫁入戰家的次日。她活脫脫的美和新嫁娘些微的嬌羞。吸引了我的視線,數日之後,我已無法自拔的愛上她,但她是戰撼天的妻,兵器城的城主夫人,我愛她愛得發狂,卻怎麼也不能擁有她。如此的折磨我根本無法承受,因此我乾脆乘機自請外放。
「本想就此忘了她,可是我根本就忘不掉,每次回城。總是為了看她一眼,以慰相思,然後又匆匆走掉,怕的是自己會忍不住奪人妻子,如此的折磨我承受了。十年,我再也受不住了,於是我策晝了三年前那場暗殺,哈哈!戰撼天死了,他死了啊,哈哈哈……」說到此處,戰戒又再度狂笑起來。
「我爹是你殺的?含年痛下毒手殺我父子倆的竟然是你!」戰戢震驚萬分,誰料得到啊。他叫了二十三年的七堂伯竟是他的殺父仇人,還因覬覦他娘的美色而殺人。如今連他也將慘遭毒手。
「他死了,可是系卿還是不看我一眼,竟然說要代他看著你娶妻生子,直到終老,所以我只要殺掉你。她就會看我了,哈哈!她會看我一眼了。」戰戒瘋顛的反覆地道。喃喃念了幾十次,當中夾雜了數聲顛狂的笑,彷彿已變成血手。
戰戢聽得悲痛欲絕,胸中一口悶氣難以抒發,心思完全紛亂,唯一清晰的念頭只有一個,戰戒殺了他爹,使得娘孤寡終身,此仇怎能不報?就算同歸於盡,他也在所不惜。
此時,戰戒又突地清醒過來,伸手抓住戰戢背部的衣服,輕聲道。「你受死吧。」
正要用力一推之時,他們身後傳來一陣響聲。
「住手!」師悖卿縱要大喊,在沿途尋來的路上。她已聽完鑄月說明一切前用後果,偏巧趕到斷崖時,戰戒正如癡如狂的說著一切,她一一聽清楚了。
戰戒停下手,看著自己醉心了二十多年的佳人,心中真是又愛又恨。
「你以為殺了戢兒便能得到我嗎?不可能,你若殺了他.我亦不會獨活,更何況要我與你雙宿雙飛,你根本是癡心妄想!」師悖卿心中氣憤極了,她與撼天一對恩愛夫妻平白無故遭此人拆散,弄得天人永隔,如今又連累兒子受苦,怎教她不氣不怨?
「不不不,才不是癡心妄想,只要試試看便知道了。」語畢,戰戒高舉右手要推戰戢落下斷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