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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寄秋

  藝術家的怪癖,狂妄不羈而略帶些風流味道,喜歡一切美的事物,討厭瑕疵。

  他不好色,因為到目前為止他還沒發現所謂的極品,偶爾的逢場作戲只為紆解性慾,來去的女人雖多卻沒有一個人得到他的真心。

  對女人他很挑剔,他可以和身體絕美的女人上床卻不交心,無法達到靈肉合一是他看淡男女關係的主因。

  甚至他不認為男女之間會有雋永的愛情,茫茫人海中哪能輕易尋到生命裡的那根肋骨,不得根骨刺已屬萬幸,女人可是一件麻煩的移動物品。

  諸如他眼前頻頻送秋波的次等美女,波大不代表臉蛋同樣地叫人驚艷,一看就知是人工雕塑的假貨,她好意思東晃西晃地想吸引人注意,真是沒腦汁的蠢貨。

  像他這等高貴的靈魂不屑與之為伍,若不是看在她和畫作主人有一腿的份上,他早就當場翻臉走入,哪容得了她放肆挑逗。

  「江先生,你意下如何?莫內的作品國內可不多見,而且是真品。」

  暗自冷笑的江牧風故做考慮狀。「我的收藏品夠多了,怕沒地方擺。」

  「你客氣了,誰不知道江先生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大收藏家,你那若擺不下,當真沒人敢開口要這幅畫。」手頭緊,賈大富不得不矮人一截出賣名畫。

  「要這幅畫是不成問題,可是價格方面就得商量商量。」他不當冤大頭任人敲詐。

  賈大富哈腰的笑道「就這個價合理吧!很多人搶著要我都不理睬,只等著真正有眼光的行家出手。」

  「既然那麼搶手我就讓賢好了,好畫共欣賞才不失了雅味。」一身銅臭味的商賈不配擁有它。

  當他是粗淺不分的收藏家嗎?所提的價格根本高出市價許多,一幅好畫雖值得珍藏也要瞧瞧有無染上市儈之氣,家財萬貫也不需要當水灑,花得其所才是聰明之道。

  看得出他急於脫手,股票被套牢的大戶不在少數,若是他能少了貪心說出適當的數字,多買幅畫對自已來講不算什麼。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明明缺錢用還故意吊高價,以為他是糊塗人漫天開價,硬把畫作喊俗了,明眼人會不知那幅畫的真正價值嗎?

  小看他的代價可不輕,心底的底價是一路滑落,買不買全在他一念之間。

  「哎呀!江先生別急著走嘛!我可以再降一點,保證你不吃虧。」金主怎麼能走呢?他還有一張票子要軋。

  緩下腳步的江牧風以批評的口氣道:「畫作保養不當有生潮現象,膠紙已有些磨損損害畫作的價值,在下方的簽名像是蒙了一層灰看不清楚,我猜八成還有蛀洞,這幅畫已失去昔日的光彩……」

  賈大富愈聽愈心驚,額頭的汗水直冒,以眼神暗示情婦下點功夫,看能不能迷住買主的心好抬高價錢。

  不過她一靠近,江牧風馬上掩著口鼻像要咳嗽的避開,不快的神色明顯浮在眼底,有一搭沒一搭的敷衍了事,活似趕著要離開沒空理會。

  「如果你捨不得易主大可留著,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他作勢要往外走。

  「江先生,你等一等,開個價吧!我忍痛割愛。」他痛的是鈔票的厚薄問題。

  他假笑地佯裝為難,「不好吧!我看你挺中意這幅畫,君子不奪人所好。」

  「我……嘿!我是個粗鄙的商人,不懂得照顧好畫,你是名家當然要好畫相贈。」賈大富暗地裡咬牙。

  「贈是不用付錢嘍?」附庸風雅的俗人。

  有錢的時候盡量擺闊,隨人買些價值不菲的藝術品回家擺飾,這下吃苦頭了,藝術品若不懂得保養形同廢物一般,久了會失去本身的光彩。

  他一向瞧不起胸無點墨卻自以為風雅之人,收集美的事物來炫耀身家,愚不可及的行為令人髮指。

  藝術品是該好好珍惜,而非往牆上一掛了事,簡直是褻瀆藝術家的心血,商人的財大氣粗扼殺了藝術品的精髓,使得它淪為一件擺飾不再震撼人心。

  「江先生好生風趣,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就隨你高興來個方便。」踢到鐵板的賈大富只好忍氣吞聲地求人家開價。

  「就這個數吧!大家日後好做朋友。」江牧風開的價錢根本是與口不合,存心訛人。

  什麼?!攔腰斬了一半。「呃,江先生,好歹添個數,莫內的作品不好找……」

  「一口價不二議,你若認為不合理大可找別人談去,我約了人談事情。」不信你不低頭。

  「等等,我!我賣了。」一咬牙根,賈大富忍著少賺一筆的心痛,賣了莫內的名畫。

  江牧風笑笑地取出支票填上數字。「麻煩你把畫送到我居所。」

  「算你狠,我是認了栽。」他苦笑的收下支票,篇上頭的數字大歎世道炎涼,什麼黑心錢都敢賺。

  「豈敢、豈敢。」他是滿面春風。

  一走出賈大富的豪宅,一名氣質高雅的美麗女子款款的迎上前,笑容可掬地遞出跑車鑰匙,不用猜也知他又多了一件收藏品。

  她是最瞭解他的人,因為她是他第一個女人,也是他藝術品買賣中心旗下的經紀人,兩人的關係可追溯到上一代的交情,真是標準版的青梅竹馬。

  只不過妹有意、郎無心,曖昧不明地牽絲攀籐,看誰撐得久,兩家的父母早有心湊合這一對,只差沒把禮堂佈置好直接送他們入洞房。

  「牧風,你能不能少點得意,你這樣子叫人很想海扁你一頓。」開著玩笑的耿秋桑上前為他整整衣領。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裝了追蹤器不成?」他的語氣不冷不熱的斜睨空無一物的停車位。

  「我有通天眼能觀天文地理,眼角一瞄就能知你方位。」她不透露私人秘密。

  「車呢?」連同司機都不見了,肯定是她搞的鬼。

  她淡笑不答這個問題地勾起他手臂,「走吧!請我吃頓飯。」

  「吃頓飯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吧!一通電話我隨時奉陪。」他有意拉開兩人的距離。

  並非討厭她或是故意排斥,他們太熟了,熟到清楚的知道彼此的一舉一動,他不想害她愈陷愈深,他很清楚自己對她只有肉體上的喜愛而非愛她。

  偶爾為之的情慾遊戲並不帶真心,他們都過了迷惑的時期,看清了真實才知是朋友,要成為愛侶不可能,他對她沒有心動的感覺。

  就女人而言,她算是內外皆完美的極品,修長的身段婀娜多姿,豐胸纖腰非常養眼,亮麗的五官和床上的表現是男人深陷的銷魂處。

  豐富的涵養,兼具知性美的聰明女子,能談天說地亦是風趣幽默的說笑好手,不會讓人感到枯燥乏味。

  可是他就是動不了心,無法回報她的癡心守候。

  為了不耽誤她,他盡量不再與她有肉體上的接觸,很多事能私下解決就絕不麻煩她,慢慢冷卻她的熱情,希冀兩人能回復往日的友誼。

  傷她非他所願,他們曾經是親密的「朋友」,他會保留一處空間來容納她,但不包括她的盲戀。

  「你呀!比大明星還難找,自己看看我留了幾通留言。」手機不開機帶著好玩嗎?

  江牧風笑笑地揉揉她的頭。「耿大小姐是要債吁不忘A我一頓。」

  「哼!真要討債你一輩子也還不清,情債難還。」她似假似真的輕嗔,不輕易流露出真意。

  正因為瞭解他,所以不點破兩人目前的關係不躁進,她在賭一份真心,用著不說出口的愛來網住他這只愛挑剔的翔鷹。

  成與敗,得與失,她相信自己能承受得起後果,女人通常是等愛的一方,要是未走到最後一步先行放棄,她會瞧不起自己所謂的愛。

  花豈能無心,只待有緣人摘取。

  江牧風裝做沒聽兒的上了駕駛座。「希望我的車和司機不會平空消失。」

  有些澀,她一如往常的輕笑,「我看來像心狠手辣的殺手嗎?他們安然無恙的回到江公館。」

  耿秋桑以調侃的語氣化解車內的鬱悶,她不想因自己的心情造成他的負擔。

  「誰料得到,女人心是海裡的沙,說翻臉就翻臉,男人到死都猜不透那粒沙是兇手。」他回以輕快的揶揄。

  「你才是兇手,殺死愛情的兇手。」她似笑非笑地埋怨他的不解風情。

  「愛情是殺不死的,只要找到對的那一人。」何其難呀!

  兩個人兩樣心思,一是不忍傷情,一是不忍傷心,看似交集的軌道其實是並排而行,些微的差距之後漸行漸遠,無法再跨越。

  他們都不想傷害及受傷,但是上天老愛捉弄人,硬是把變數攪和進來,一道傷痕自然形成。

  債,還是要討的。

  拿心來還。

  ☆☆☆☆☆

  「討債?!」

  一間雅致透著浪漫氣氛的高級餐館,忽然傳出震耳欲聾的吼聲,像是不可置信地飽含一絲怨氣,想活活掐死某個不知死活的討債鬼。

  除了收藏家和藝術家的名義外,舉凡是人都有一個正當且能養活自己的工作,江牧風也不例外的擁有全球性藝術品買賣中心,每年淨收營利在上億美元之譜,所以他富有得買得起任何一件他看上眼的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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