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她和弟弟當年是被遺棄的,大概是父母養不起吧!」
「原來是生錯了人家,如果在我家,老爸不知有多高興。」杜狂風不禁輕搖著頭。
「是呀!老爺一直想要個女兒。」
「她有一個美麗的名字。」杜狂風的眼裡驀地閃過柔光,彷彿鳳輕舞就在他面前,而他正對她說著。
「聽說是跟孤兒院院長的姓,不過當年收養她的院長已經去世了。」
「是嗎?」
『大少爺,這位小姐如果是因為我們而受傷,那我們——」老劉抬起眼,意有所指地說著。
「放心,我會好好照料她的。」 杜狂風從一開始就不打算逃避,他只是孤僻了點,但他絕不是無情狠心的人。
「是。」老劉應諾的唇角揚起一抹既安慰又饒富興味的微笑。
兩個小時後,鳳輕舞緩緩地被護士推了出來,美麗的絕顏上蒼白得不帶一絲血色,教人看了好生心疼。
在杜狂風焦急的詢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她是心臟出了毛病,不過幸虧搶救得宜,暫時應該沒什麼大礙,只不過因為是少爺杜狂風親自送來的,所以醫院方面才特別做了比較詳細的身體檢查。不然以這樣的小CASE,院方通常不會如此慎重其事。
「我們已查過她所有就診的資料,可是都沒有關於心臟方面的病例,因此我們判斷這應該是她二十年來第一次發病。若不是經過這麼大的驚嚇,恐怕很難發現她的病況。在心臟方面你比我權威,我也就不需現醜了。對了!我們還為她做了一些檢查,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這上面記載著她的病歷,你看一下就能瞭解。」 主治醫師將病歷表拿給杜狂風。
「謝啦!」杜狂風略頷了首,專注檢視著手中的病歷。
「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事,接下來只要讓她好好調養即可。」主治醫師不敢居功,他能得到杜狂風的答謝,已是莫大光榮了。
☆☆☆
與主治醫師交談過後,杜狂風隨即轉入病房探望。
鳳輕舞尚未甦醒,小巧的臉蛋上已慢慢恢復血色,年輕的肌膚幾幾乎不帶有任何瑕疵,不諱言地,她姣好的條件甚至不輸給影視紅星。
為什麼要讓自己落魄至此?杜狂風沒來由地心裡一陣絞痛,可是又為了她不肯出賣自己而稍稍寬心。
注視了她好一會兒,鳳輕舞才慢慢睜開眼睛。
啟了又合、合了又啟的眼睛好不容易才適應了目前的亮度,這時她才發現床邊坐了一個陌生人。
小妮子輕呼出聲,反射性地拉拉床被,將小臉埋進被窩裡,只露出水汪汪的大眼。
杜狂風原本瞧她瞧得入神,她這小小的舉動反倒讓杜狂風恍如夢醒。
迅速站起身,杜狂風刻意與她保持距離,習慣性壓下心中的情緒,不願讓人有識穿的機會,只是不著痕跡,口氣輕淡地問道:「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任何疼痛或不舒服的地方?」
鳳輕舞緩緩抬眼,被這擁有修長身軀、俊美面容的男人所發出的磁性嗓音給懾去了魂魄。上天真是厚愛這個人,給他這樣無暇的外貌,還賜予他宛若大籟的聲音,無懈可擊得令人嫉妒。他是醫生嗎?可是他沒有穿白袍,電視上的醫生、護士都是這樣穿的。他一身的黑,與這冰冷的白色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醫生,那他是誰?她不記得她認識他,但他長得好像是——
鳳輕舞靈動的大限轉呀轉,但始終沒有回話。
她該不會是個啞巴吧!應該不是,資料上沒這麼記載,那麼,就是她聽不懂他的話嘍!杜狂風的問話彷彿石沉大海,得不到回應,他狐疑地望向那張添加了活力的臉。
「鳳小姐,今天你倒在我的工地前面,是我送你到醫院的。」山不過來,只好我去就山,杜狂風只好自己接話,試著喚回她的記憶。
工地?
對了,她才送完報紙,在回去的路上,的確經過一處工地,但那裡她早就經過八百次了,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她為什麼會被送來醫院呢?
鳳輕舞終於開口,但聲若細蚊,與她那活靈活現的雙眼不太相符。「請問……我怎麼了?」 雖然覺得這麼問很蠢,但她不會無緣無故倒在人家工地上。
杜狂風看這小妮子眼睛骨碌碌地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想起什麼了嗎?」杜狂風殷切地問。
鳳輕舞搖搖頭。
「你的心臟出了點毛病,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資料上寫著你有一個弟弟,而且在心臟方面也有毛病,可能是家族遺傳。」 杜狂風拿起手上的病歷表,再次瀏覽一遍,雖然他早已倒背如流。
「心臟?」聽到這個詞,鳳輕舞的心一揪,難怪最近她老是心絞痛,原來是心臟出了問題,莫非她也得了同樣的病?
但不管了,她自己不重要,可是他為什麼連弟弟的事都知道?
沒想到眼前出現的這號人物竟也有兩把刷子,短短幾個小時內連弟弟都查出來了,有意思。
鳳輕舞小心翼翼地看著眼前人,終於靈光一閃,讓她抓住之前朦朧的感覺,他的背景資料迅速飛進腦中——杜狂風,二十六歲,青年才俊,不僅醫術高超,且在建築設計上有獨特的創意。無論在醫界或是建築界,都視他為傳奇。
是他!
鳳輕舞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來,天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杜狂風,就是她近日接下CASE的當事人。
前陣子還在報上看過他的消息,杜氏集團總裁公開甄選媳婦,只不過她對他沒什麼興趣,她只拿自己該得的,其餘的一切她不放在眼裡。
不過也許就是自己太過自傲了,才會落得現在孑然一身,也因此才不得不接下這份工作,一百萬元對她來說是很有幫助的,況且偷東西對她來說根本不是件難事,她可是出生於偷兒世家呢,再加上有花叔這個高人指導,她偷東西的技巧,甚至可稱得上高段。
只要不違反她的處事原則,她都可以接受,更何況,這件東西的到手與否,還關聯著她身邊最親近的兩個人的生死。
也許連老天爺都可憐她的境遇,才會讓她有這麼一個天大的好機會能夠不費吹灰之力順利接近他。
風輕舞閉上眼,誠心誠意地感謝上帝。
主啊!謝謝您的恩寵。
她心中總算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似乎一切比想像中來得順利。
看鳳輕舞又閉上眼睛,杜狂風以為她的病情有變,急忙檢查她的瞳孔、心跳與血壓指數。
被人硬生生剝開眼皮,鳳輕舞難受地緊閉眼眸,愈是如此,杜狂風就愈是緊張,直到鳳輕舞將眼皮緩緩抬起,並且用一種「很痛耶!」的表情怒視著他,杜狂風這才停手。
「原來你沒有不舒服。」杜狂風趕緊收回手,為自己的失態尷尬不已。
鳳輕舞還是以敵人般的眼神瞪視著他,她向來對不溫柔的男人不具好感,如此一來,偷他的東西也不會有什麼內疚的感覺了。
真是粗魯的男人,東西被偷了活該,你就別怨我!
風輕舞在心中這麼說著,這明顯是在為自己的罪行找藉口,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她決定——
接了。
看著俏佳人變化萬千的表情,杜狂風不確定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看得出來她對他似乎不怎麼感激。
杜狂風對此並不在意,他救她並不是為了要得到她的感激,只是一份責任罷了。
「你好像不喜次說話,而且也不太喜歡我,這樣吧,」杜狂風遞出一張自己的名片。「你有任何需要可以打電話聯絡我。」
語畢,杜狂風隨即步出病房,透過玻璃帷幕可以看見他與護士正交頭接耳,彷彿在交代些什麼。
果然,不出十分鐘,鳳輕舞即被換到一間單人的豪華病房,說它是超高級豪華套房也不為過,病房的顏色不同於一般毫無生氣的白色,而是舒服柔和的粉嫩色,所有傢俱一應俱全,病房內到處都是隨手可及的按鈕,方便病人在任何緊急情況時可以使用。
不愧是大醫院,不僅醫師一流,連病房也都是一流的。
鳳輕舞覺得現在的情況好多了,明天應該就可以出院了,看來她得趕緊開始實行計劃了。
☆☆☆
本來鳳輕舞已經打算辦出院手續的,但沒想到護上卻說還得待上十天半個月好好觀察一下。
她哪有這麼多美國時間好浪費!
管他三七二十一,今晚她一定得走。
偷溜的工夫,她早在五歲的時候就已練得純熟,孤兒院裡最疼她的工友花叔總是教她一些有意思的「技術」,比方說如何開鎖、如何躡手躡腳地侵人等等,不過她並不是用來做壞事的,只是有了這一身好本領,每次躲貓貓她總是自己走出來的,換句話說,她從來都沒有被抓到過,要不是她主動要求當「鬼」 或自願被抓,她幾乎如鬼魅一般穿梭在各個黑暗的角落,眼見有人快接近了,她就移形換步又躲到另一個地方去,所以別人永遠都沒辦法摸到她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