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德宛遭電擊,腦中一片轟轟然,只有一項認知不停在腦海打轉,那就是——
官璃兒和薩爾共謀,兩人是否……有暖昧?
一股澀澀的酸液由胃裡翻滾而上,嗆得他喉頭發緊,心裡竟有惻惻的酸楚,他知道這酸液名為嫉妒。
當一個男人被嫉妒侵襲,是很難能夠神智清楚,他壓根兒忘了官璃兒對他的保證與承諾,只是一心往官璃兒跟薩爾之間的關係亂想,搞得自己百味雜陳。
「我聽說他們不能使用不正當手段,若有,必定喪失資格,我想薩爾應該不再具備競爭者的條件。」
撒旦王用力點了點頭,用充滿詢問的目光,看向官璃兒。「那麼你認為……」
「當然是換我繼承魔位,現在只有我擁有正向的法力。」官璃兒不假思索道出她的想法。她想通了,她愛薩德。既然他是魔族人,那麼,她就留在有他的魔界!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又如何?只要她當上撒旦王,有誰敢阻止她和薩德在一起?!
「那怎麼行……」薩德和薩爾異口同聲地脫口而出。
「你們這兩個沒用的傢伙給我閉嘴。」撒旦王怒叱一聲,嚴厲的目光掃向他們兩個,這才讓他們噤聲。
「但我們魔鬼接班人中從未出現過女人。」撒旦王提出這之中的難處。
但官璃兒豈是這麼容易打發的角色,若她是的話,也不會一路過關斬將到此。況且,這可是攸關她的愛情呢!
她撩動一頭飄逸的長髮,顯露出萬種的風情與自信,聲音清脆且堅定地道:「凡事都要先有個一,接著才會有二,不然你以為第一個魔族男性接班人怎麼來的?一定是有他這個先鋒,才會有後繼者,若不開放個先例出來,永遠也不會有後例。」
撒旦王哈哈大笑,他真的越來越欣賞官璃兒了。
「好。」
撒旦王環視全場,聲音宏亮地直傳進每個人的心底。「我現在宣佈,官璃兒是下一任撒旦接班人。」
官璃兒興奮地又叫又跳,彷彿中了大獎似的,一點也沒有王位繼承者該有的凝肅莊重。
不知何時,撒旦王已不見身影,來去都似一陣風。
薩德和薩爾無奈地對望,心裡都覺得自己窩囊透頂,這樣的結果,是當初始料未及的。
儘管慘遭滑鐵盧,有些事仍需解決,包括感情,包括法力的討債,這些帳可要好好地和官璃兒算一算。
薩德將官璃兒帶往屋外的公園後,卻又一言不發,肅凝的表情,使全身上下彷彿結了一層寒冰,本已冷硬的線條,因這寒冰籠罩,更像一具雕像,而且是具讓人退避三舍的雕像。
只可惜這嚇不著官璃兒,她努起嘴,嬌嗔地說道:「你在為我搶了你王位的事生氣嗎?
大丈夫怎麼可以這樣輸不起?會被人笑掉大牙的喔。」
薩德冷冷看向她,那罩上寒冰的眼神,冷得讓人心底發毛。「我根本不在乎那個位子,況且我是沒有贏,不是輸,有朝一日,我還是能夠搶回我的東西。」薩德的聲音森冷得不像是玩笑,也不像是大話。
「我在乎的是,為什麼你會為了權力的慾望和薩爾共謀?你們之間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薩德盯住她的眼神,一點一滴地降著溫,直至冰點。
官璃兒不解地回視著他。「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雖說跟他睡獲得法力是事實,但她不是因為法力才跟他睡,而是喜歡他所以心甘情願。
「不懂?為什麼現在才要假裝純情,當你像妓女似的輪流陪我跟薩爾時,為什麼不純情?」薩德憤怒地指責著。只要想到她為了得到權力而與薩爾上床,他的心就疼得如同被撕裂開般。
像是被人打了一個耳光,官璃兒覺得頰上跟胸口都脹得發疼,但很快地清醒意識到薩德的意思。原來是這樣,他以為她陪薩爾睡啦。
「你豬頭啊!我現在是有法力的人,跟薩爾睡有什麼用?你真的是法力消失之後人也變笨了。」官璃兒忍不住嗤笑出聲。
「我沒有跟薩爾做什麼,只是剛好讓撒旦王聽見他的計謀,若我跟他共謀,又何必揭穿他?」被人家誤解的滋味並不好受,但不解釋的滋味更難受。
薩德驚異地抬眼,本來在谷底的心,一下於便被拉拔上岸。對喔,他忍不住敲一下腦袋,他真的是被嫉妒沖昏了頭。
看著薩德臉色和緩下來,本來被誤解的酸楚也漸漸消弭。官璃兒趨身到薩德的跟前,雙手環住薩德的頸項,想用她的溫度,趨走他身上殘存的冰冷。
這溫潤的觸感,屑於她特有的芬芳,是這樣熟悉。
他用力環住她,將她嵌進自己的胸膛裡,他胸上每一處起伏,像是專為她而生,竟是如此的密合。
為了可以這樣緊密的跟她相擁,他願意放棄一切,只為了讓時間暫停在這一刻。
胸中澎湃著激越與感動,他越抱越緊,真有種想要將她揉進自己胸膛的衝動。
「你弄痛人家啦。」官璃兒嬌嗔說道。
薩德趕緊鬆了手,疼惜地檢視著她。「對不起,有沒有怎樣?」
「有喔,你完了,你得負責。」
「怎麼負責?」
「照顧我一輩子啊!」
「你現在是撒旦王,怎還輪到我照顧你?」
「你真笨耶,不管我在什麼位子上,對你而言,我都只是一個女人。」官璃頓了頓語氣,害羞地低垂下頭,聲音不由得變小。「雖然我成了撒旦王,但我官璃兒生生世世只愛你一人。況且你隨時可以把位子搶回來。」
面對這樣的女人,實在很難跟她計較什麼,薩德覺得心裡暖烘烘的。
只見官璃兒仰起小臉,閉上眼睛說道:「吻我吧。」
薩德愛寵地捏捏她的鼻子,笑著揶揄她。「你羞不羞,這麼主動。」
嘴上這麼說,身子仍舊俯下去,攫獲住那張鮮艷欲滴的紅唇,這張唇從剛才一直誘惑他到現在,終於可以一償垂涎之苦。
那香甜誘人的滋味,足以消弭一切恩怨情仇,今夜,他只想醉倒在這芬芳裡。
尾 聲「往右一點,啊,再往左一點,嗯,不行,要再右一點……」只見薩德修長的腿有點危險的掛在長梯上,被後頭指揮者顛三倒四的指令弄得隨時有翻覆下來的可能。
他倏地轉過頭,俊逸的臉上有剛直的線條,活脫脫是一具活動的完美雕像。薄唇一抿,眼睛微微一瞇。「到底是要往左還是往右?請一次說清楚,不要反反覆覆的。」
「喂,那是你自己太笨了,始終沒辦法調得剛剛好嘛。」在背後手叉著腰,氣呼呼說話的是有著一張一點也不比薩德遜色的精細臉龐的官璃兒。
「那請你精準的告訴我該挪移幾公分好嗎?」薩德罷工地坐在梯頂,沒好氣的說。
「我怎麼知道是幾公分,誰叫你跟我一點心靈感應都沒有。」官璃兒嘟起她的紅唇,模樣好委屈。
薩德高舉雙手,馬上告饒。「好,休戰,我跟著你的口令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
官璃兒這才子了嘴型。算薩德識相,不然她又要開始細數她偉大的犧牲事跡,包準讓他聽到耳朵長繭。
話說她入主地皇殿,成了主管眾魔的王,卻沒有享受勝利果實的心情。因為她看不見薩德!
薩德因為喪失了法力,成為平凡人,所以被驅逐出魔界,只能留在凡間。
於是他們成了牛郎織女,隔了層結界,遙遙相望。
當初爭取撒旦的位置,除了要報一箭之仇,為人類出口氣外,最重要的目的是想和薩德在一起,永不分離的。
不料她打錯如意算盤,薩德被驅逐,剩她獨自留在那兒,斷絕了她的親友與過去,自己一個人品嚐孤獨。那種感覺,分外淒涼。
既然留她在魔界的不在,說什麼她都不願再多留一分鐘。
一體認這個事實,官璃兒馬上去拜見撒旦王,表明自己的決心。
像是早就料準她會有這樣的決定,撒旦王一點驚訝的表情也沒有,他只是略微沉吟說道:「那撒旦王的位置該怎麼辦?」
「我想薩爾是不二人選。」早料到撒旦王會問這問題,官璃兒馬上獻計。
「你忘了薩爾被取消資格了?」撒旦王好笑的提醒。
「王啊,你一定會有辦法解決這件小事的。」官璃兒彎腰,顯得必恭必敬,企圖博取撒旦王的同情。
「別忘了當初是你自己的選擇。」撒旦王再度提醒。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請王幫忙。」官璃兒回答得理所當然。
撒旦王忍不住掩嘴一笑,官璃兒真的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好吧,我答應你,另外,我必須廢去你的法力,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紛爭。」
官璃兒攤開雙手表示沒意見。「那是最好的,我只想做個平凡老百姓。」
於是,撒旦王念出一串咒語,消失她的法力。
然後,她一眨眼就回到了薩德身邊,把薩德嚇了個半死。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