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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七月漫

  與聲音完全不一樣的表情,林芙兒此時正一臉奸笑地偷偷打開桌上的包袱。她剛剛故意將屏風全拉上,正好遮住桌子一角,當然,還有逃生用的那一扇窗。

  宇文鬼不疑有他,更何況此時他被挑起色心,早已完全蒙蔽了那一點僅存的理智。他笑呵呵的,見屏風上,林芙兒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披掛在上頭,他也開始迫不及待地動手脫衣。

  「你也將衣服披掛在屏風上好不好?這樣我才知道你跟我一樣,一絲不掛,我才有勇氣走出去啊!」

  宇文鬼聞言笑容更深,很聽話地將脫下的衣物披在阻隔兩人的屏風之上,正好疊在林芙兒的衣物上頭。

  沒一會兒,宇文鬼已脫下內衫,全身赤裸裸地坐在床上等著美人投懷送抱。

  半晌,屏風後一直沒有動靜。

  「你怎麼還不出來?」

  他欲起身走至屏風後觀看,在他才剛踏出第一步時,林芙兒的輕呼聲立即傳來:「啊!你別過來,我……我怕羞呀!你到床上轉過身,等我心裡準備好了再過去可好?」

  一件水藍色的肚兜就在此時突地披掛在屏風上頭,令宇文鬼一雙黑瞳幾欲突眶而出,他又吞了口口水。

  「那麼,你動作可要快喔!」

  「嗯,你快轉過去,到床上等著,不可以偷看哦,若你不遵守約定,那麼以後我就不理你了,我可是說到做到。」

  「你放心,我這個人最君子了。」

  躲在屏風後的林芙兒心想,他此時根本已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了。他最君子?此時此刻他還說得出這種話來!?

  輕搖著頭,此時她早已準備妥當,換上包袱裡的衣衫,但見她一雙手也不得閒的忙著收屏風上的衣物。

  當然,也包括宇文鬼的。

  第9章(1)

  自從林芙兒離去後,冷月宮的一切似乎沒有任何改變。

  新年快到了,宮裡忙著年終清帳,村子裡則忙著清掃迎新,放眼望去,家家戶戶顯得十分朝氣蓬勃。

  冷寒月看完各地結算的帳目,將一些要注意和應嘉勉的商號交代給萬維後,便走出廳門往寢屋而行。

  至前院林處,他抬頭望向那些高聳入天的大樹,似又聽見那銀鈴似的笑聲話語,胸口不由得一窒;生平第一次,他覺得後悔,渾身的思念慾望,恨不得立時奔去將她追回。

  那天他一時衝動,氣走了她,失去她之後才恍然明白,自己投注在她身上的感情竟是那麼地深,早已不容收回,而他竟笨得為了那小小的男人自尊趕走了她?

  一切全部是那無可救藥的自尊心作祟。管她是美是醜,管她是什麼出身,管別人會怎麼說……是他對不起她,莫怪她那麼生氣的走了。

  冷寒月歎口氣,不知道她會不會原諒他?

  再過兩天,待宮裡的事情處理好,他便要至林家莊園提親。剛剛他已先派河佳帶著他的書信前去林家莊園,希望芙兒能夠明白他的心意,原諒他一時的愚昧。

  冷寒月從林道轉至後園迴廊,正要提步往寢房行去之時,忽聽後園一個隱密的角落裡,傳出細細密密似爭吵的聲音。他攏著眉,不由自主地往聲音來處走去。

  「我不相信!」河若水眼眶已積滿了淚水,拚命搖著頭。

  「不由得你不信,剛剛宮主已經要我前去林家莊園找林姑娘,順便備禮,過兩天便要親自去提親。」

  「宮主不會這麼做的!」

  「怎麼不會?他和林姑娘兩情相悅,成親是理所當然的事。」

  「宮主已將林芙兒趕出宮了,表示宮主根本就不喜歡她!」

  「若水,男女之間難免爭吵,彼此想明白後,自然又在一起了。你不要再這麼想不開了。」河佳歎氣勸著河若水,不明白她為什麼老是這麼固執?

  「不!我不相信!」河若水吼道。她不相信宮主真的愛上了林芙兒,她怎麼也不肯相信。

  「若水!」河佳責斥她:「難道你忘了君范嗎?想想你當初為何會嫁給阿范。」

  君范?

  「我是為了宮主啊!」

  「全是為了宮主嗎?」

  「是的,我只愛宮主一個人,從小、從小我就只愛宮主……」

  「那麼,告訴姐姐,難道你不愛君范?一點點愛意都沒有?」

  「我當然——」河若水頓住,想起程君范,她不由得垂下眼簾。

  「當然什麼?想想君范對你的好,再想想現在的你,難道你過得不好嗎?」

  河佳望著河若水那雙猶豫的眼,希望她能夠清醒點,看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為何嫁給他?為何?她為何……

  眼前景物開始模糊扭曲,河若水彷彿又看見那個下午。

  那年冬天,最冷、最冷的一場大雪後,四處一片雪白。

  雪幾乎冰凍了所有,不,是已經冰凍了所有,所有的一切,無一倖免地都結成了冰柱冰塊,而雪,只不過是再度綿密地覆蓋大地而已。她緊靠著寒月樓牆邊不斷地搓著手,厚厚的鹿皮手套仍然擋不住冬神可怕的侵襲。

  她紅著眼,將脖子更縮入皮襖裡頭,只露出那雙著急不安的杏眼不停地往宮外張望。

  怎麼辦?怎麼辦呢?他再不回來的話……望著雪白延伸的宮樓直到盡頭,她不禁垂下眼簾,猶豫著——還要再繼續等下去嗎?

  摸摸懷裡,鼓鼓的溫暖,那裡頭藏著一頂柔軟的白鹿帽兒。

  稀有的白鹿皮,柔軟的、也溫暖的,那是她花了好多時間尋找,花了好多工夫細細綿縫而成。

  白帽蘊涵的是她對他的愛。

  是呵,想到此,她不禁微笑,屬於少女最純真、最純真的愛,想要暖呼呼的包圍著他。一心期望著,終有一天,寒冰定會因它融化,彷彿寒冷也被心思吹暖了一般,眼中蘊著柔情,再等一下下好了。她想。

  「若水,你在這裡呀!」

  一聲帶笑的話語令她回頭。

  「我去了你家卻找不到你,想你可能來宮裡找你姐姐了,沒想到還真被我猜中了!」

  程君范永遠帶笑的一雙細眼,帶著愛慕之意直勾勾地盯著她。

  「哪!這給你,我早看你那雙鹿皮套子破了一個小洞,保不了暖。」程君范硬塞給她一團黑絨絨的東西。

  河若水定睛一看,不由得驚呼道:「這不是上次西域富主送給宮主的黑貂套子嗎!?」

  記得當時,她和姐姐看了都好喜歡,只是那是人家送給宮主珍貴的物品,誰都不敢開口要。

  只見程君范紅了臉,「就是那雙套子,這次我運送北侯的軍馬有功,向宮主討賞的。」

  「你……」她欲說些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以前她就知道程君范喜歡她,只是,她喜歡的人是宮主。

  「阿范,這套子我不要。」

  「為什麼?你不是好喜歡的嗎?」

  「我是很喜歡,但是,我不能收你這麼貴重的禮物。」

  程君范啞口,最後說:「這是我心甘情願要送你的,不需要你任何回報。」

  她欲回話,卻被他打斷:「而且,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宮主。」

  說完,程君范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臉怔愣的她。

  她隨後提步追上,大喊著:「你知道我喜歡宮主,還要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

  程君范停下腳步,半晌,他回頭,望著她睜大的明眸,忽然笑開了。「我知道你終有一天會喜歡上我的。」

  細瞇的眼裡隱含著自信,這令她莫名心悸,然後怔怔然目送他離去。

  自此,在她等待宮主回眸的身影後,也有一雙等待她回眸的眼,有時,她會不由自主的回望,看看他是不是還在原地。

  或許,是年歲漸漸增長,家中父母老催著她嫁人;也或許是對宮主的期待一再落空,她發現,她回望的次數增多了。然後,隨著日子流逝,在另一個下雪的日子,她嫁給了程君范。

  她以為,向來冷硬的宮主是不可能喜歡世間任何女子的,在她心中,宮主的形象已是不容侵犯。

  誰知道,在這一年,宮主竟會帶回來一個美艷無比的女人——林芙兒?而且竟還要跟她成親!

  「姐!你告訴我,宮主是不會愛上任何女子,對不對?」河若水淚流滿面,抓著河佳的衣袖,想要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若水,宮主不是神,跟我們一樣是平凡之人,上天是公平的,他終會遇到一個和他相系一生的女子。想想,宮主幼年時就遭遇不幸,無法和我們一般有爹娘疼愛長大;現在他終於找到了相伴一生的伴侶,我們不是該為他高興、給他祝福?更遑論你是曾經愛過他的人。」

  河佳抱緊這個在她懷裡悶聲哭著,令她又愛又氣的妹妹,希望她已想通了,把握住眼前的幸福,莫要為不屬於她的愛情再度沉淪。

  「姐,我……」

  河若水抬頭正要說什麼時,眼角餘光卻在河佳的身後看見程君范!

  「阿范!」

  她心中一緊,不由得驚叫出聲,令河佳也回過頭。

  「君范,你……」河佳皺眉開口。

  「河佳,你不用說了,我早就知道若水喜歡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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