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你會不會把自己想得太美了?」笑話,她為什麼要承認?
那個時候他在占卜館都沒說是要去見她的了,現在她更不可能先開口說想見他,想都別想!
「算了,柴英馳想擺架子也隨便他,是他自己不想聽可不是我不說,反正我人已經過來了,也算能夠向寶心交代了。」
徐夢萍想要用力甩開他的手,誰知道他突然加重力道將她推向沙發。
重心不穩的她驚呼一聲,整個人往後跌坐在柔軟的沙發椅上,伸手撥開了掉落在額前的長髮才想發飆,卻發現動作迅速又無聲的他,不知何時已經整個人蹲踞在她身前,撐抵在沙發兩側的精壯雙臂,就宛如結實而狹窄的牢籠緊緊困住她。
「女人,說真的,有時候你實在讓人忍不住生氣。」
「你才讓我更火大咧!滾開。」
她推拒的白纖玉手才剛伸出,立刻被他的大手猛地扣住,順勢拉進懷裡。
她的嬌軀不受控制地撞向他,他立即一手摟住她的纖腰,另一手撫上她細緻的臉龐,迅速攫吻她嫣紅的雙唇。
她還想抵抗,掄起拳頭頻頻捶打他的肩膀和胸膛。
誰知他的態度比她想像中的更堅定,雙手強勢地捧住她的臉龐,將她吻得更深更激情。
漸漸地,她放下了粉拳、褪去了抵抗,柔順地任由自己被他緊緊擁入懷中,再度沉溺在他的擁抱裡。
自從那一天晚上之後,已經過了多久?
她有想念他嗎?
徐夢萍不願意去想這個問題,是她選擇放棄的,不要這個男人、不要回想那天晚上自己的投入和激情的回應,什麼都不要!
這樣優秀的男人,說真的,她要不起。
以前的她自視甚高,總認為沒有男人配得上她,再加上事業心強,非得要將邑抒占卜館經營得有聲有色,所以就這樣一年復一年的蹉跎,驀然回首,才發覺自己的青春已經消逝。
三十八歲了,身邊早已沒有人催她嫁。
要嫁誰?都已經獨自支撐那麼久,難道要她隨隨便便抓個爛芋頭塞在身邊堵別人的眼光和批評的嘴嗎?她犯不著。
所以當舒烽出現的時候,她直覺的想推開他。
像他這樣條件、能力都高人一等的男人,外頭多得是女人想染指,年輕貌美的時髦辣妹,或是能力和他一樣優秀的 Office Lady,隨便,反正他這樣的男人就是女人眼中的上等獵物。
那麼請問,她徐夢萍拿什麼跟外頭那些女人競爭?
沒錯,她是保養得宜、身材窈窕,可是她畢竟不年輕了,甚至還比他年長,所以不要。
如果留不住,就干跪不要有開始。
想到這,她用盡所有力氣的猛推開他,並頻頻用手背抹唇,想要抹掉唇上他那深情柔軟的觸感,更想抹掉嘴裡對他依戀的味道。
然而,她這動作卻著實惹惱了他,俊臉倏地陰鬱,「就算你否認,你的回應也老老實實的告訴了我,你對我的想念。」
「我沒有。」
「為什麼要排斥我?就因為我只是個小助理嗎?因為我配不上你嗎?!」
舒烽從沒忘記那天早上她對他說過的話,而且堅定的相信在她的心目中,就是嫌棄他這樣的身份和地位。「那麼我問你,如果今天我變得跟柴英馳一樣,擁有和他一模一樣的家世背景,權力地位,你會愛我嗎?你是不是就會接受我的感情?」
「對啦,沒錯!我就是貪財貪勢,我就是那樣的女人。告訴你,在你沒有變得跟柴英馳一樣有錢之前,你別來找我。」
霍地抓起掉落在一旁的皮包,徐夢萍趕在淚水滑落眼眶之前離開他的視線,留下蹲跪在沙發旁的他痛苦凝視她衝進電梯的背影。
當那抹身影終於消失在自己眼前,他掄起拳頭重重地捶了沙發一記。
低頭咬牙的他沉思一會兒之後驀地起身,旋風似的快步走進辦公室。
「您撥的號碼未開機,請在嗶聲後開始留言,如不留言請掛斷……」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都聯絡不到人?闔上了行動電話面板,柴英馳不悅地將電話扔在一旁,發怒似的瞪著它。
跑哪兒去了,那丫頭?早上聽管家說昨晚她曾經到家裡找過他,現在卻找不著人。
他皺起颯眉揉了揉額頭。他完全沒有印象啊!
隱約中他好像真的有跟她說過話,可那不是夢嗎?他以為那是一場夢啊!難道不是?糟糕,該不會是自己醉言醉語的說溜了什麼,所以她才鬧失蹤?
他倏地站了起來,卻看見舒偉從外頭衝了進來。
他忍不住皺眉,「幹什麼?」
舒烽瞪了他一眼,逕自走回自己的座位。
唷,助理瞪老闆耶!現在是怎麼回事,天地顛倒、豬羊變色了嗎?
「喂……」
「我要請假!」
嘎?
「我需要一個禮拜的假期。」
「喂喂……」
「這期間的所有會議跟營運議程,通通由你自己處理。」
這傢伙,他不出聲還把他當成只會喊喂的蠢蛋啊!「什麼事你都作主了,乾脆我這個執行長的位置也由你來坐算了,你覺得如何?」
舒偉抬起頭,嚴肅凝視他。「我正有此意。」
柴英馳愣了一下,蹙眉盯著他。
舒烽毫不閃躲的回應他的注視,接著低頭繼續收拾桌上的私人物品。
柴英馳默默凝視他堅決的側臉,「我可以問一下,你請假一個星期要去哪裡嗎?」
「我去要回屬於我的東西。」
「舊金山?」
「對!」舒烽冷著臉色,將皮夾、行動電話塞進公事包裡,「我已經打定主意了,該我的東西我不會再放棄,你阻止我也沒用。」
「我阻止你做什麼?」
舒偉聞言停下了動作,轉頭凝視他,只見他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狀似悠閒地交疊著雙腿,把玩中的打火機。
「你不怕我會把你現有的東西通通搶走?」
柴英馳嗤笑出聲,雙手一攤。「你別太小看我,我不是那種沒本事的人,就算摘掉了我的家世背景,我同樣有辦法成功。再說,我如果防著你,這些年來還會讓你待在我身邊慢慢分攤我的權力嗎?」
「你真的願意接納我?」
他擺擺手,「快去吧!沒換另一個身份不准你回來。」
舒偉深深望了他一眼,嘴角似有若無地抿了抿,拿起桌上的公事包,飛快走向辦公室門口,握住了門把,遲疑地回過了頭,「其實我真正想要的只是一個女人而已。」那個嫌棄他出身背景的女人。
雖然恨她的勢利和她的倔強,可他還是無可救藥的渴望擁有追求她的權利跟資格。
「記住,只給你七天,七天之後你得準時滾回來接回所有的工作。」
舒烽搖頭失笑,「執行長是你。」
柴英馳愜意地舉高雙手伸個懶腰,「接下來也許就不是了。」
泰國 普吉島
「寶心,先別忙著整理那些教具了,趕快跟這些小朋友一起去吃飯吧!」
「再十分鐘就全部弄好了,讓我把它做完吧。」
譚寶心對著十公尺外的義工團員笑了笑,轉過頭繼續和圍繞在身邊的幾名當地小孩,一起開心的將手邊從各地捐獻而來的教學用具歸類完畢。
她昨天下午和十幾名自願到南亞災區從事教育復建工作的義工團員們,一起抵達泰國普吉島,雖然經歷海嘯災害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災區各地也早已開始了各項重建的工作,但是仍有世界各地的愛心陸續湧入這個地區。
那天晚上臨時接到了詢問的電話,所有相關證件早已備妥的她,遂頂替一名有事無法成行的義工來到這裡。而看著這裡百廢待興的模樣,她驀然間對於生命彷彿有了另一種感觸,只是感傷還不夠深刻,立刻又被當地居民樂觀進取的模樣所感染。
轉頭看著身旁小女孩開心把玩教具的模樣,她忍不住微微抿起了嘴角,悄悄流洩一抹好心情。
這裡的環境當然不比台灣,可是卻讓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感覺到頭上的草帽就要被微風吹走,她伸手壓住了帽沿,仰頭凝視頂上如油畫般清澈的湛藍。
不知道英馳哥現在在做什麼?
徐姊應該已經告訴他,她在這兒的事情了吧?
「Polly——」突然有人喚著她的英文名字。
「姊姊,有人叫你哦。」小女孩扯了扯她的衣袖。
譚寶心拉回注意力,轉頭望向不遠處的義工團員。
「陳大哥,怎麼了?」
「有人來找你啊,快過來。」剛剛聯絡處接到台灣來的電話,緊急通知將要重要人士即將前來,並指名要找她。
找她?她低頭困惑地思索了幾秒,旋即站起來跟隨在陳大哥的後頭跑了過去。遠遠地,她就看見一架直升機正緩緩降落在臨時聯絡處的前方空地上。
直升機捲起的氣流讓她無法正眼直視,低下了頭兩手抓緊草帽的兩端就怕被刮起的風給吹走了。當氣流逐漸減弱,引發的轟隆聲響也不再震耳欲聾,她才緩緩揚起螓首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