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是嫌無聊,當當亦無妨,反正沒愛也沒什麼大不了,頂多寂寞些、孤獨些,沒人會像壞掉的鬧鐘定時播送——老デ明天吃素耶!
「喔!當鋪。」嗄!當鋪?!「你……你是那個沒血沒淚、腸子爛透心肝全黑的無毛小鬼頭。」
小男孩臉部肌肉抽動了兩下,皮笑肉不笑的摸摸那副適合做蛇皮大衣的軀殼。「多謝讚美,我從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多難能可貴的優點。」
「你真的是專做典當愛情勾當的當鋪老闆?」她有些不信的打量他十足孩子樣的外表,無法接受他的「職業」。
「愛情無貴賤,典當換黃金。呵呵……你要典當愛情嗎?我能讓你脫離這一身蛇軀當神仙,永享無憂的極度歡愉。」童聲未減的如吟唱般響起,充滿誘惑力。
這條小蛇妖可真大膽,一開口就是連番的「讚譽」,不知是受何人的影響。
幾道熟悉的人影浮現心頭,他沒多想的鎖定兩個麻煩精,除了他們應該沒人會將他的豐功偉業大肆宣傳,他真該好好的感謝他們才是,有如此忠誠的夥計真是他這個當老闆的幸運。
此時,遠在台灣唉聲歎氣的胡翩翩,正一筆一劃的重新謄寫比她人還高的賬本,手酸腳麻的邊寫邊埋怨老闆的不人道,一張清麗容貌搞成大黑臉,不停的和手上的毛筆作戰。
而剛開完演唱會的韓青森也不好過,眼花背駝的擦拭被他們編上號碼、收放愛情的花苞,沉重的肩膀像被牛車碾過似抬不高,微顫的顯現出五十歲以後才有的五十肩酸痛。
這一頭——
「你怎麼像沿街叫賣的小販一樣廉價?看來沒什麼品質保證。」雪子口氣懷疑的一睨,壓根不信他有多大的本事。
小男孩的表情又是一變,像是不能忍受她說他毫無品味。「薄利多銷嘛!等你試過之後就會明白無愛的日子有多愜意了。」
他非做到她的生意不可,敢蔑視他偉大魔子的功力。
「你當我真的閒得沒事做附和你無聊的小孩子遊戲?」驀地,她像想到什麼的張望。「你的老奴呢,你們不是焦孟不離的形影相隨?」
她說話的口氣如同此刻提到的並非一對主僕,而是關係曖昧的同性戀人,且是有點變態的老少戀,不知誰比較有毛病的愛上老是差上一大截的對象,傚法變態美學惡得令人發寒。
聞言小男孩抖了一下,不曉得是被她的話氣到發抖,還是強忍著不剝她蛇皮的衝動。
「阿童,蛇姐姐要見見你耶!出來和她打聲招呼吧!」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別跟無知的小蛇妖一般見識,做人要有容蛇雅量。
他的聲音有點分岔,笑得特別親切的勾勾小指頭,一團灰樸樸的小圓球由他腳邊滾了出來,不太適應用四足走路的跌了一跤,陰暗的小眼睛進射出對老闆的懷恨。
「啊!一隻老鼠,你也未免太有創意了吧!」似笑非笑的抿起唇往上揚,雪子給看起來兇惡的老鼠一點同情眼光。
遇到這種老闆真是他三生不幸呀!要踐要踏全憑他一時興起,可見活得與天地同壽也不是件可喜可賀的好事。她在心裡為他默哀。
「呵呵……小孩子嘛!你不能要求太多,起碼不像美麗的蛇姐姐這般有閒情逸致,躲在暗處偷窺人家的吃相。」哎呀!他怎麼不小心說出心底的話,真是童言無忌呀!可別傷了那顆惡毒的蛇心。
死小孩,你舌頭長得太長是不是。「咯咯……我在觀察人生百態當修行,你不曉得蛇也要學點當人的技巧呀!」
哼!她不打小孩的,不然他會是第一個變豬頭的男孩。
「喔!是嗎?我以為冷血的蛇也會對人類動情,正對著某個男人施法呢!」他說得好天真,一點也看不出他的內心有多深沉。
「你……」好個小鬼頭,存心找她麻煩不成。「小孩子沒事不要亂跑,快回你的當鋪守門。」
他笑瞇瞇的指著底下被女人一碰就立即反射性以手掃開的男人。「不好意思,我來收回他身上的愛情。」
表情驟變的雪子驗然的掃向他,蛇尾沒有猶豫的將他捲起。「你說什麼?」
「我沒說仔細嗎?」他笑得更開心了。「拜你們家小女孩和那位童心未泯的大歌星所賜,我一朵燕尾草裡的愛情飛回原主身上了,所以我只好辛苦點來做個回收工作。」
哈、哈、哈!真是快樂呀!他最喜歡愛情了。
尤其是粉碎人家的期待時,那份甘甜還真沁心回味無窮的讓人想吃糖。
一根金黃的麥芽糖在他手心出現,他心滿意足的舔了一口。
第七章
「你就算不喜歡我也可以直截了當的告訴我,用不著用這麼傷人的方式拒絕我。」
表情難堪的黛兒泫然欲泣的紅了眼眶,兩手絞得發紅的咬著下唇凝視她戀慕不已的男子,不相信他竟然那麼狠心的撥開她的手,讓她當場下不了台像打了她一巴掌,痛在心裡難以彌補。
她是真的為他的迷人丰采所吸引,情難自禁的渴望接近他,所以才會答應姑媽的要求進行誘惑,想把他迷得團團轉好獨佔他,讓他樂不思蜀的不去計較是否能繼承姑父的事業。
一直以來她對自己的美貌頗有自信,雖然無法與明星之流相提並論,但是她的嬌柔秀麗一向為人所追求,從未有過男人不受影響的紀錄。
也許她曾對他做過不甚友善的排擠,可是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實在沒必要記恨至今仍不肯釋懷,成年人有成年人的做法又不是小孩子,一點小事值得他念念不忘嗎?
她承認自己的自尊受到傷害,沒有遲疑的馬上使出女人的最佳武器眼淚應對,她明白再強硬的男人也會受不住這種柔性攻擊,心生愧疚的產生憐借。
由憐生愛是最古老的辦法,也最有效,很少有人抵擋得住。
「就是嘛!人家好歹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你不憐香惜玉也要有君子風度,乾脆賞她一掌不是更省事。」
該死的死小鬼敢這麼整她,她一定要這個仇。
「咦?雪子,你幾時來的,我怎麼沒聽見你走近的足音?」太古怪了,面向外的他不可能沒看見她走進來的身影。
「呵呵……你專心的享受美人恩哪記得我的存在,讓我好生怨恨呀!」她嬌媚的揚唇一笑,全廳的男客有一半掉了魂,另一半被老婆揪著耳朵直嘀咕。
當她風情萬種的往他大腿一坐時,全場發出近乎倒抽口冷氣的羨慕和嫉妒,巴不得取代他(她)的位置和夢中情人親熱一番。
「你會不會穿得太單薄了?你不是一向非常怕冷。」黑眸一斂,蠻橫的大掌將她婀娜的身子摟人懷中,不讓旁人窺探她的艷麗姿態,
「這個嘛……」她恨恨地看向天花板。「被個壞心的小孩害的嘛!他的父母一定很後悔將他生下來。」
為害人世。
「壞心的小孩?」他納悶的露出懷疑神色,為她的突然出現大感不解。
燦笑的雪子可是正在咒罵一個外表十二歲大的男孩,心裡老大不快的想將他撕成碎片,揉成人肉丸子當宵夜享用。
有誰像她這般倒霉被他當成一場考驗愛情的遊戲,什麼小歡歡的典當品他可以暫時不收回,讓她享受被愛情滋潤的滋味,活了三百多年也該親身歷劫才是,不然再多的修行也枉然。
他話一說完,她便感覺到一股熱力往她背後傳送,讓她來不及阻止的渾身發燙,如同她第一次發情時感到一陣恐慌,像遭人惡意戲弄的無所適從,身子一輕往下墜落。
當她發覺時已用人身站立,身上的衣服雖保暖卻暴露,一大半肩頭裸露於外,叫她冷不防的一顫,不找個暖爐攀著都不成。
她很少穿和服以外的服飾,真是怪不習慣的,感覺少了好幾層皮似,渾身空蕩蕩沒了遮掩。
「甭提了,一個不長進的小鬼不會有任何出息,他回去自我反省了。」哼!威脅她,當她是好騙的小蛇精呀!
什麼她會中愛情的毒,他未免太小看她了,她可是享樂主義者,哪那麼容易墜入愛河。
「我以為你會待在房間裡休息。」他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受人注目,尤其他們眼裡流露的是淫色。
他知道他們要什麼,只要是男人就無法拒絕得了魅惑,她的動人不僅僅是艷麗的外表,還有渾然天成的嫵媚,彷彿本身就是一塊巨大的磁石,光芒四射的迷惑所有人的理性。
臉上浮現不悅的萊爾明顯的表示不歡迎別人覬覦他的所有物,眼神一沉的發出警告,要在場的男人收斂點,別跟自己過不去。
「一個人睡太沒情調了,我想念你寬厚的臂膀緊緊擁抱我。」她挑逗的撫弄他下巴,眼波蕩漾的傳送嚶嚀的纏綿。
眼一氤,他剛毅的五官染上輕笑。「我看你是缺少個抱爐睡不著,拈著酸想找我出軌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