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總裁,請我跳支舞吧!」她驕傲得像女皇伸出手,等候裙下臣親吻手背。
藍凱威視而不見地冷言,「我不跳舞,請我堂弟吧!」
好毒的兄弟,已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他不懂嗎?怨懟的藍凱文可不想有任何緋色新聞惹怒嬌妻。
尤其對方是那種明明沒姿色卻不自知,以為她是宇宙超級大美女的人工雕像。
全是粉碾出的偽顏。
「不好意思,我腳抽筋。」
難堪的楊昭薇很巧妙地掩飾怒氣。「藍總經理,嫂夫人沒跟你來?」
「她去法國遊玩。」
「法國是一個浪漫的國度。」她用含情的眼波靠近目標。「最適合渡蜜月。」
藍凱威禮貌性地側側身。「法國大革命,吊死過不少貴族,你聽過路易十六及皇后瑪麗的哀泣聲吧!」
「你……你真是理智型的男人,難怪年紀輕輕就掌管一個跨國企業。」她要這男人。
藍凱文很想笑,但是基於場合不宜,極力忍住笑話堂哥,他的說辭拗得有夠爛。
「二代祖,家族的庇蔭,稱不上成就,混口飯吃。」藍凱威眼神一利,射向竊笑的逃兵。
年入數十億叫混口飯吃,這句話未免污辱人。「我就是欣賞謙虛、有擔當的男人。」
藍氏企業是台灣商界龍頭,資產額不可計數,是年輕一輩唯一能與她匹配的男子。
愛是膚淺的玩意,她不相信愛情能當飯吃,世上唯有金錢最真誠,老實地反應出人性,她要高高在上,當個人人稱羨的貴夫人。
像她的母親就是一個失敗的女人,抓不住丈夫的心,連他的身體也留不住,最後喪失元配的尊嚴,看著自己的男人公然摟著其他女人出入各商界。
她要名,也要利,更要人。
她不在乎會不會為母親贏回丈夫,以她的條件可以擁有任何她想要的男人,誰都不准來阻擋,包括尚不知情的小雜種。
一想起婊子生的女兒就有無盡的恨,她憑什麼擁有她所沒有的一切。
父愛、親情、名聲,以及楊家百分之三十的財產。
她是合法所出的婚生女,絕不讓一個外姓人搶奪屬於她的榮耀,她才是公主,灰姑娘只配住在閣樓裡,神仙教母老得揮不動仙杖。
她要征服這個男人,不計代價。
「我想你最好把眼光放遠些,太過短視容易造成盲點。」藍凱威的語氣中有明顯的拒意。
楊昭薇別有用意的輕笑。「愛情總是盲目的,偶爾短視換來一生幸福也不錯。」
「我不適合任何女人。」除了我的妻小。
「那是因為你還未遇見我。」她自信地撫上他的手臂示愛。
哇!她的過度自戀打哪來,好在他的公開婚姻擋掉這種不必要的麻煩,但是未公開婚姻的堂哥就……藍凱文在心底默哀他的不幸。
好個自以為水仙的蒜花。「高攀不上,我的溫室裡不養蘭花。」
「呵……你何必謙虛,我沒有嬌弱得需要養在溫室。」她當他讚美她如蘭花般高雅、恬柔。
人很容易陷入自傲的幻境中,假想自己是無與倫比的埃及艷後,位居高位俯望趴在她腳下的凱撒大帝和安東尼。
她不需要問魔鏡誰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因為答案就在無知的眼底。
「事實很難造假,人造花和自然花的質感差如雪泥,我當不來惜花者。」他語含譏諷揚開她的攀纏。
略微一怔的楊昭薇迅速地掩住眼中的意圖。「我是朵高貴的蘭花,你不是這樣認為嗎?」
她不接受失敗。
一個因失愛而枯萎的例子擺在眼前,她絕不重蹈覆轍,走向她母親的自我毀滅。
「可惜是一朵手工拙劣的塑膠蘭,你該試試少塗點油漆。」他簡直不能忍受那股打翻調色盤的「水彩」味。
昂貴的香水輕灑是禮儀,偏偏抹上香味系與之相反的蜜粉,原本各自獨立的味兒是精心調製,卻被她的刻意給粉碎了,反而產生反效果。
「你……你惡意的傷害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嗎?你成功了。」她將他的羞辱曲解成追求。
藍凱威刷地沉下臉。「請相信我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她比你真實多了。」
楊昭薇臉色難看地半瞇著眼,不讓打擊腐朽她的決心,她要摧毀他口中的真實,成為獨一無二的女神。
「你該清楚這場宴會的原由吧?」
藍凱威故意裝傻地說道:「七叔公要我代他來為老朋友祝壽,我沒帶禮嗎?」
「你不知道呀!」要使心機她是不輸人。「你就是禮物呀!」
哦!有戲可瞧嘍!看戲的藍凱文一臉興味。
果真,忍了整晚的怒氣爆發,陰鷙的藍凱威將對自家兩大魔頭的不滿轉嫁在她身上。
他向來就不是好講話的男人,擁有一般龍門人的特性,絕不輕饒得罪他的人,話鋒犀利不留情。
「你受不起這種禮,我怕你會折壽,尤其這麼一個貪婪、陰狡的低等生物。」
「你!你太過份了。」她氣得嘴唇發顫。「你明知這是我爺爺準備的點婿宴,點中你是我的仁慈,你太不識抬舉。」
「那就收回你虛偽的仁慈,你的雙人床從來沒少過男人,別叫我撿破鞋,我擔心得愛滋。」
嫻雅大家閨秀的尊嚴被狠狠踩在地,耳中傳來議論紛紛的嗤笑聲,楊昭薇看到原本朝她獻慇勤的一干男賓露出鄙夷目光,心寒到極點。
為什麼男人可以逢場作戲,夜夜笙歌,而女人就得遭受禮俗約束。
她是個寂寞的女人,極度缺乏安全感,找個人陪她渡過漫漫長夜有錯嗎?
他們憑什麼用異樣眼光否決她。
欺人太甚。
「男歡女愛人之常情,難道你純潔得像張白紙?只會以雙重標準來踐踏女人以滿足你的虛榮心。」
好在龍門女子不在場,否則會起身鼓掌,為她一番大快人心的真理喝采。
但是,她找錯對象發洩。
「我尊重女人,如果她值得尊重。」藍凱威惡毒的說道。
「不要仗著藍氏企業欺負人,我們揚風企業也不是省油的燈。」她氣憤地握緊雙掌,似有摑他一掌的態勢。
藍凱文見場面失控想打回場,有人先他一步開口調停免失和氣。
「薇妹,你太放肆了,怎麼可以對爺爺的貴客失禮。」一名長相秀氣的男子溫和一斥。
楊遠天的正室一共生育四名子女,長子楊昭樺自幼體弱寄居叔父家,依賴成性,性向漸漸偏向女性化,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同性戀者。
目前和一位男性伴侶同居,平日不常回楊家,為了爺爺的壽辰才特地趕回來。
「大哥,你來評評理……」楊昭薇像個被籠壞的小女孩急著告狀。
「夠了,薇妹,你已經不是十三、四歲的孩子,以搶奪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優越。「 「大哥——」她愕然的背一直。
小時候為了爭奪父親的注意力,兄妹四人合力排擠小老婆的女兒,因為不甘心擁有良好出身的家世會輸給一個血統不正的私生女。
兩個女人的戰爭延至下一代,她怔仲兄長的放手,這意味他能釋懷?!
她無法忘卻傷害。
「藍總裁,藍總經理,請你們大人有大量,饒恕舍妹的口不擇言。」楊昭樺商業化的扭轉劣勢。
「言重了」
「兩位撥空前來祝賀家祖的壽辰是我們莫大的光榮,請不要拘禮,大家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
藍家堂兄弟視線一接,明瞭了他的用意。
表面是斥責親妹以示寬大,其實以退為進故意誘人踏入陷阱,城府之深沉不容掉以輕心,一個厲害的對手。
「楊大少真是愛說笑,你又不是我的內人怎會是自己人呢!萬一被我老婆誤會我和你一樣是同性戀給休了,你可賠不起一個葉氏企業。」
藍凱文的妻子葉曉雯是葉氏企業董事長的獨生女,現在他身兼兩職,同時為藍氏及葉氏企業的實權總經理,絕不只是虛名而已。
為之一哂的楊昭樺面子有些掛不住。「是商界誤傳,我怎會是同性戀呢!」
為了繼承權,他極力撇清。
「原來是我老婆看錯了,我就說嘛,堂堂揚風企業的大少爺哪會在同性戀PUB和男人相擁玩『槍』,還光著屁股。」
他故意說得很意外,但是熟知商界訊息的人都很清楚一件事,他的老婆是出了名的過目不忘,眼利得地上有根發都難逃,她說一就絕對不會看成二。
所以很明顯的,楊昭樺身側的人慢慢地往後退,頓時空曠一片。
「藍總經理何必拿我當笑柄,我一向尊敬你在商場的能力。」他陰柔的表情不變,唯獨笑意短促了些。
「人生而平等,真愛無罪。你繼續尊敬我無妨,也許哪天心血來潮,我會一口氣吞了揚風企業,你來當我屬下好了。」
他的臉色變了變,不穩的氣息極力平息。「恕我先失陪一下。」
楊昭樺隨手拉走仍在氣頭的楊昭薇。
「這傢伙一定很愛錢,明明氣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線,還能一副沒事人似的談笑。」兄妹倆一般性,愛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