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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寄秋

  他開始述說起龍門的成立和門規,它和時下幫派最大不同點是入門審核極嚴,若是想藉龍門之名為惡,一律剔除資格。

  而想退出龍門者幾乎沒有,條件松得叫人吐血。

  根據門規所定,只要說出一個合理的藉口,龍門馬上奉上鉅額的退休金,還能永遠享受龍門人才有的福利,唯一的限制是不得再插手龍門事。

  這點更是大開方便之門。

  既然要退出龍門就是不想再管事,誰會自找麻煩去攬事,那還不如不要退。

  「……愛情至上是龍門的新立門規,公主也就是門主大力倡導婚姻真好,前些日子她還拚命把我們當廉價物推銷呢!」

  「你真的不會受罰?」龍門有他說得那麼好?

  「真的。」說不定有獎金可領。

  「你會一直愛我,永遠不離開我?」

  方羽笑著俯在朱鴻鴻耳邊低喃,「愛你是我一生的希望,你是美麗的罌粟,我是上了癮的男人,這輩子再也離不開你致命吸引人的毒素。」

  「羽——」

  「噓,只要讓我愛你就好。」

  就在兩人誤會冰釋,情濃意深的時候,一個蒼老有勁的聲音響起——

  「小夥子,聽你說得那麼好,我可不可以加入龍門?」

  「當然可……七叔公?!」

  方羽立即緊張地拉著心上人開跑,天空無雲卻突然下了場傾盆大雨,且足足下了三個小時,阻礙老人的跟蹤。

  第八章

  臉上帶著笑,心中忐忑不安,不斷地扯著赭紅色的領帶向四周梭巡,方羽小心翼翼地戒備,他防的不是鯊頭幫的餘孽,而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那日在街上演出真情告白,當場被公主的七叔公撞見,雖然他運用了個人的特異能力製造了一場雨,但是光看公主捉弄人的能力,愛作媒的七叔公怎會錯過這場好戲。

  他們是鼠、狼一窩,各有奇招。

  「看你一臉不安,我們還是不要赴宴好了。」想臨陣脫逃的朱鴻鴻仰著頭說道。

  「不安的人是你吧!走來走去走得我眼花撩亂,以為有一團火在我眼前走動。」

  一身紅色削肩的晚禮服,搭配同色系的紅寶石套飾,連腳底的三寸高跟鞋都艷紅無比,真佩服他找得齊。

  「我才……沒有不安,我是在練習走路,人家以前沒穿過這麼高的跟。」穿鞋講究舒適,何必虐待自己的腳。

  嗯!害羞。「有我這位超級護花使者在身邊,絕不會讓你跌倒。」

  「唔!」朱鴻鴻頑皮的吐吐舌頭。「你臉皮真的很厚,無人能及。」

  「喝!嘲笑我,想再來一回嗎?」想起那銷魂的滋味,胯下有些熱。

  兩人在一起十天了,可是他總要不夠她,一回比一回更貪心、更激越,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留在她體內馳騁。

  不過她白天要到醫院工作,晚上不能耗擲太多精力,為了讓她保有體力安心的進行手術,他只好委屈自己的小兄弟,一天要她兩、三回「而已」。

  好不容易等到楊家爺爺壽誕這一日,在他專制的要求下,她才請了幾天假北上,兩人著實利用了時間消磨一夜一日。

  除了吃和少許的休憩,他們幾乎全在床上運動,像一對連體嬰不願分開。

  他貪戀她美味的身體呀!

  「我正打算脫掉這身累贅,是你動手還是我動手?」這樣一來,她就沒時間出席宴會。

  心癢難耐的方羽是很想服膺佳人的要求但——「鴻鴻,你會是宴會上最耀眼的星辰。」

  「羽——」

  「咱們該出門了,你的小外套別忘了。」他故意不見她挫敗的灰臉。

  「我發誓我一定會恨你。」朱鴻鴻用怨恨的眼神瞪他伸出的手。

  莞爾一笑,他主動地挽起她不甘的手臂,輕吻那上了朱色的艷唇。

  「有愛才有恨,你在向我示愛嗎?」

  倏地臉飛紅。「呃!我們還是早點出門,免得遇到塞車尖峰。」

  中國人的通病,「做」易口難言。

  即使兩人已親密如夫妻,要她開口言愛比和烏龜賽跑還難,步步羞。

  「鴻鴻,你的臉好燙,該不會是發燒了吧!」他有意取笑她。

  「空調調高了,室溫與屋外冷空氣不對等而產生悶熱。」這個藉口說得她深覺好笑。

  「是,言之有理,你是醫生嘛!」「尊重」不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朱鴻鴻白了他一眼。「我沒你的臉皮厚,行了吧!」

  「我是痞子嘛!不好意思學你皮膚水嫩水嫩,像豆腐一樣吹彈可破。」叫人愛不釋手。

  兩人兜了好一會兒,方羽軟硬兼施地半哄半拉,硬是把彆扭的心上人推上車落下中控鎖,讓她沒有後路的臭著一張臉。

  一盞盞街燈向後奔走,來回車輛呼嘯而過,一抹詭笑掠過方羽的嘴角,他按了幾個熟悉的號碼,不到五分鐘,一輛寶馬小轎車突然衝撞安全島。

  龍門護法豈是等閒之輩,你們太小看我了。

  「有人出車輛,我們……」醫生本能冒出頭,見危急援。

  「喔!都起火爆炸了,你打電話叫消防車比較快。」他聳了個肩無關緊要地說風涼話。

  她有種錯覺。「是你做的?」

  「總要有人做清道夫的工作,雖然職位卑微了些。」他沾沾自喜的說道,不見愧色。

  「我拚命救人,你拚命扯後腳,我們怎麼會湊在一起?」著實叫人狐疑。

  方羽寵溺的空出手點點她的側額。「上帝特地為了你的不完美,先知的創造我來補救。」

  「天哪!你真是自大得無可救藥。」朱鴻鴻忍不住要開罵,好個痞子。

  「不客氣。」他當真不客氣。

  車行至一高級住宅區,偌大的社區不到十戶人家,佔地卻有兩座大安森林公園般大,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熱鬧的氣氛可由車道上一排排進口轎車得知,似乎來比大、比闊、比奢靡。

  六○年代出廠的改裝式法拉利顯得小氣多了,像旁邊的痰盂,難登大雅。

  「做作。」

  因他口氣中的不齒,朱鴻鴻回頭瞄了他一眼。「這叫暴發戶的自卑。」

  「嗯!有見地。」方羽君子地行了個紳士禮。「走吧!美麗的淑女,我們去闖龍潭虎穴。」

  她虛弱的一笑,不如他樂觀。「別讓我哭泣,那會很醜。」

  「沒問題。你的笑容比陽光燦爛,我會趕走烏雲只留下你。」他要掃去她眉間的陰霾,從心根治。

  「羽,我有沒有告訴你,我的人生因為有你才豐富。」他給了她不能拒絕的勇氣。

  他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跩色。「我是你的守護神嘛!人類。」

  「你喔!誇不得。」

  給了他一點顏色,他不用染,直接上到白布。

  「好啦!別拖拖拉拉,準備上刑台吧!」

  朱鴻鴻臉色略白地深吸了幾口氣,拿出她為病人開刀的精神,猶豫卻堅定的跨出第一步。

  她想,並不難。

  ※※※

  宴會正進行著。

  這應該是一場普通壽宴,宴請各商界知名人士前來一聚,籍以連絡情誼。

  但是反常得很,今日出席的大多是企業的新生代,也就是所謂的青年才俊,與壽星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全衝著不為人知的商業利益。

  「嘖!咱們真是無辜,被人趕鴨子上架。」好在他老婆出國去,否則他會被砍成十八截。

  另一個男人冷峻的臉上出現一絲無奈。「至少你這只鴨子烤得了火,而我……欽。」

  「堂哥,你不覺得我是受你所累嗎?」他居然敢歎氣。

  「知情不報是重罪,牙咬緊點,點婿宴一結束,我請你喝一杯。」他算是有妻王老五。

  藍凱文非常不滿地捶了他一拳。「為什麼我要陪你受罪?你知道雯雯去哪裡玩嗎?」巴黎耶!

  「我的老婆不也是被你老婆拐去,你有何抱怨。」一肚子氣的藍凱威同樣憤怒。

  可是有什麼辦法,他得罪的是自家的大小魔頭,只好委屈的當一天單身漢。

  起因無他,見識了妹子青妮及堂妹凱琪、堂弟凱文的「盛大」婚禮,在一年後開花結果的戀情不敢訴諸於眾,偷偷地帶老婆至一隱匿處公證結婚,以免「生不如死。」

  結果,不到十個月秘密被揭發,他成了藍家大罪人,人人都有權吐他口水。

  他是龍門門主龍青妮的大哥,但礙於門規及家訓,生子從父姓,育女從母姓,女兒入主龍門中樞,兒子接掌藍家事業。

  而那大小魔頭正是「碩」果僅存的七叔公及他不會尊兄敬長的青妹妹。

  「嗐!要翻帳呀!要不是幫你蓋那個後悔不已的章,現在我是個陪老婆逛香榭大道的快樂丈夫。」

  見證他的婚禮是幸。「你們已經是老夫老妻,我們可還是蜜月期。」

  「我們天天都是新婚期……喔哦!你的第一道開胃菜。」雖然被整得七葷八素,但他感謝已貼上死會標誌,不像大堂哥他——

  「要命。」

  移步輕搖,嬌美妍媚,人未到,一股濃郁的香水味嗆得人發暈,楊昭薇像只色彩斑斕的毒蜘蛛,朝她的獵物吐出銀絲。

  二十歲的她在昂貴的包裝下,美麗自然不在話下,一出場就吸引眾多的逐花之夫,而她毫不假辭色的走向今日賭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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