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殷從懷裡拿出一個小東西,感慨萬千的觸摸著。
倏然,那只雙心形玉墜子躍進田蜜的眼簾,她怔住,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你怎麼拿了我媽給我的遺物?」
一旁的勞爾見了也說道:「那是田蜜小姐的,我見過。老殷,你拿人家的東西做什麼?」
「不!」田蜜猛地站起來,雙手摸索到口袋仍存在的雙心形玉墜子,她驚訝的往退後。
「甜心,這跟你有關嗎?」聽出了端倪的言厲扶住她問。
這時,老殷的聲音開始顫抖道:「我這隻玉墜子和你那只是一對的,原本我送給我妻子了。」
田蜜搖著頭,想要否認。
「你母親叫田曉紜,父親叫殷紹宗?」老殷再問。
田蜜頭頂像是被一噸的磚塊擊中,因為這正是她父母親的名字。
「你是一九八二年四月六日生的,今年二十三歲,你的血型是O型。」
真的如此湊巧?!
言厲看見她呆呆的站著,不可置信的輕聲問:「你是老殷的女兒,殷蜜?」
老殷喜極而泣,「天哪!你真的是我女兒……蜜兒,當年我離開的時候你才兩歲大。」
「不……我不認識他!」她奔出酒吧,仍然不願相信這是事實。
「田蜜!」
「蜜兒!」
言厲和老殷同時追出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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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田蜜哭夠了,言厲才出聲勸說:「田蜜,老殷一直很想見你,他──」
「我不想見他,我沒有父親!」她悲憤的吼出聲。
「為什麼這樣恨他?」他的聲音中帶有一絲疑惑。
「將家庭拋棄了十幾年的人還配當父親嗎?」她痛苦的閉上眼,那口氣充滿了恨意。
自小進育幼院再到寄養家庭,從這個家庭到另一個家庭,她幼小的心靈不斷的在適應環境、人際關係,那種悲涼是無法形容的。
言厲示意門外的老殷進來,再次勸道:「田蜜,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我相信老殷一定是有苦衷──」
「蜜兒,我的確是有苦衷,你聽我說。」老殷老淚縱橫的插口。
「我不要聽!不要聽謊言!當年你拋棄了我們,讓媽媽含恨而終,一切都太遲了。」她無法原諒這樣不負責任的父親。
「不,不是的,我不是要拋棄你們,而是我失去了記憶,整整十八年!」
聽到他的話,田蜜安靜了下來,「真的是這樣嗎?」
「我可以發誓,絕沒有騙你。」他繼續說道:「當時我為了多賺一些錢,起了貪念,跟人去跑船,其實那是一艘走私黑貨的船,誰知船隻在美國海域遇難,我腦部受了重創,醒來時已經是個沒有記憶的人了。」
「即使沒有記憶,也可以從船公司的資料找到你的身份啊!」
「我剛才說了,那艘船根本是走私船,一切的資料都不是真實的,所以當時美國警方對我的身份根本無從查起,基於人道主義,才讓我留在美國生活,並且跟一名老華僑學習中醫。
「直到三年前,我恢復了記憶,當時我的心比誰都痛,我積極的尋找你們的下落,找了好久,想不到再見不到你母親……我對不起你們!」
聽到這些陳述,只能說老天爺太折磨人了,原來受苦受罪的不只是她們母女倆,父親也同樣經歷了磨難,而她卻一直憎恨父親,甚至為此改從母姓。
「爸,對不起,對不起……」再多抱歉也無法表達她心中的愧疚。
「不,是爸爸對不起你們,當初如果不是我起了貪念,也不會害你們受這麼多苦。」父女倆抱頭痛哭,總算是誤會冰釋。
第十章
今天賭城可真熱鬧。
因為今天是尼克和席拉步入禮堂的日子,兩人終於以喜劇收場,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而拉斯維加斯大道上的各豪華大飯店也特地共襄盛舉──
秀場不分二十四小時同時演出,音樂水舞、海盜船戰役、火龍秀、模仿秀、魔術秀、上空歌舞秀、馬戲特技秀、百老匯歌舞劇、巨星演唱會……反正賭城比往常更熱鬧百倍,令人忍不住讚歎這個沙漠奇景。
基於都是義大利幫的家族,言厲帶著田蜜出席尼克的婚禮,他還為兩人準備了相互搭配的衣服,田蜜穿著水藍色的長裙,他則是一套黑色西裝加銀藍色領帶,兩人宛如一對佳偶。
婚禮過後,田蜜興趣盎然的拉著言厲觀賞各式各樣的秀場,直到午後實在累了才打道回府。
當來到停車場,突然聽見有人大聲喊道:「田蜜!等等我──」
田蜜左顧右盼,猛地臉色變了,只見一個年輕人朝她跑了過來,還拉著她直嚷嚷,「田蜜,我找你找了好久,上個星期我聽同學說在賭城見到你,我立刻就趕來了,果然真讓我找到你!」
不過是聽說而已,就巴巴的千里迢迢趕來?言厲敏感的嗅出氣氛有異,露出不悅表情問:「他是什麼人?」
「呃……他……」
田蜜欲言又止,那男人卻激動的抱著她說:「難道你忘了我嗎?我是林信義,我們是青梅竹馬啊!你怎麼可能忘了我?」
言厲見狀寒著一張臉的拉開他們,「青梅竹馬?你這個青梅竹馬用不著這麼熱情。」
林信義可不滿了,「我們不只是在孤兒院一起長大,我還是她的未婚夫,請問你又是誰?」
未婚夫?!
「這是怎麼一回事?」言厲死命瞪著田蜜,當場要她解釋。
她只好承認道:「我們是訂過婚……可是,那時候我喝醉酒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信義,那個不能當真。」
不知死活的林信義卻對她溫柔一笑,「我是認真的,那時候有那麼多人見證,怎不能當真呢?」
言厲已忍不住快發飆了,「你挺會喝醉酒的嘛!而且每次都鬧出一些事來。」
他這才知道這小女人的酒量非但不怎樣好,每每喝醉了還會亂來,幸虧今天已落在他手裡,否則還得了?
田蜜瞄了他一眼,看見他眼中的怒焰,她不怕他會對她怎樣,而是擔心林信義將小命不保,忙道:「信義,我現在不能走,你先回去吧!」
林信義顯然大受打擊,堅持道:「不,這次你一定要跟我回去,我深愛著你啊!」
這可聽得言厲額頭上都冒出青筋了,他不禁出言警告道:「臭小子,你如果還想活命的話,就立刻給我滾出賭城!」
他楞了一秒,仍然沒搞清楚的問:「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管那麼多?」
言厲站上前就將林信義整個人提起,再用力將他推跌在地上,冷冷的宣示,「因為你現在已經不是什麼未婚夫了,我是她的丈夫。」
身為田蜜的第一個男人,的確增添言厲保有她的意念;除了愛,他對她也有一份責任與佔有慾,所以他認為到了今天,他們的關係已理所當然是如此了。
聞言,林信義大為震驚與失望,「你和這個男人……」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言厲跟來的手下給架起。
田蜜瞪大眼的阻止,「你想對他做什麼?快叫人放了他!」
「想都別想!」言厲轉身就拉著她走。
看出他的憤怒指數,田蜜極擔心他會用激烈的手段對付林信義,便用力掙脫他的手,直直看著他說:「他是我的朋友,你不應該這樣對待我的朋友。」
「但他自稱是你的未婚夫!」他陰沉的臉上寫著危險。
「那是我的錯,當時我喝醉了,可我跟他真的不是那種關係!」她急忙辯白。
他眼中再度爆出火焰,回頭抓住林信義的領子,「但顯然這傢伙不是那樣想,我的女人、我的權力、我的東西、我的一切絕對不會和別人分享。」
「我知道了,田蜜,是不是他強迫你?他是惡霸、流氓對不對?」林信義見到暴怒的言厲,誤以為田蜜遇到了麻煩。
「你他媽的不想活了!」言厲還想動手,她連忙以身體擋住林信義。
他高高舉起的鐵拳停在半空,卻捨不得打在田蜜身上,原本憤恨的情緒化成了無可奈何。
林信義逞英雄的說:「你可以把我攆走,但你無法阻止我愛田蜜,你甚至可以困住田蜜,但你無法控制她的想法。」
他的話正好說中了言厲的無奈,讓他的怒氣達到極限,拉開田蜜伸手就是一拳,狠狠的將林信義打倒在地上。
「言厲,別這樣!」田蜜的勸阻反而讓他更生氣。
一記記盛怒的拳頭將林信義打得鼻青臉腫,坐跌在地上起不來。
好不容易他停下手,喘著氣對田蜜說:「你敢再可憐這個男人,我就打到他殘廢為止!」
他……他是在吃醋嗎?這麼憤怒、衝動,不太像他平常的樣子,難道是因為吃醋的關係?
田蜜瞄一眼林信義,受的全是皮肉傷,再轉頭看了他一會兒,心裡有了主意,她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你這麼不講理,我再也不理你了。」她自動坐上車,又淡淡的說:「你把他傷成這樣,如果不帶他去看醫生,我就一輩子不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