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說,你膽子很大羅?」他逗著她,心情逐漸放鬆。
寶兒總是直來直往,說話也不會經過修飾,比那些一肚子曲曲折折,說話拐彎抹角的人可愛多了。
「比你小一點。」在他面前,她哪敢說自己膽子大?她可沒有他那種什麼都不怕的蠻勁和剛硬。
「謙虛不像你。」他揉揉她短髮。
「所以,我說的是實話。」哀怨地白了他一眼,她掩去一個小小的呵欠。
天快一兄了,她困了……
「寶兒,你還不能睡。」他好氣又好笑,在他面前,從來沒有女人會打瞌睡、想睡覺,她是頭一個。
理你咧!她拉緊身上的風衣,往床鋪倒去。
他及時伸出手臂抱住她,低頭又開始吻她,嚇得她駭然睜眼。
「殷逢遠!」
「嗯?」他低首密吻著她唇瓣,半晌,他自她口中退出。
咦?她睜眼。
他停下了?怎麼會……
她才疑惑著,他已經抱她進入浴間,打開溫水,兩人同時坐進寬大的浴池裡。
「你不要?」她抬眼。
因為身體相貼,她很清楚他身上的反應。
「寶兒,你是令我渴望的……」他笑得有些狂,撫著她臉龐的手掌卻很柔。
「那你……」她不懂。
他向來要什麼就是直接要的,怎麼可能讓自己忍受這種……不太人道的折磨?
「你認為你可以?」他在水下拍拍她的俏臀。
「當然不行!」她臉一紅。
「所以——」他一笑,閒適地倚著浴池。「未來還很長,我不介意等一天。」
她也驚訝、也懷疑地不斷瞄他——這男人怎麼……這算是溫柔嗎?他什麼時候有這一招?
但是……未來!?
「誰跟你有未來?」她一定聽錯了。
「寶兒。」他扯她人懷,低喚著:「你不會以為,我們只是幾天之約吧?」
她一僵,他卻低頭湊近她,他們眼對眼、鼻對鼻、呼息對呼息。
「我有說時限嗎?」
沒有。她駭然睜眼。
「那你什麼時候才會讓我走?」
「我還沒想到。」他的閒適忽然消失了一些些。才剛來,她就迫不及待想離開他,不願意留在他身邊?
「殷逢遠,我不想被你要著玩。」她推開他。
他該不會要她一輩子做他的情婦吧!?
「我沒這麼想。」
「那你到底——」嬌吼再度被人點住。
「別說會讓我生氣的話。」他以眼神對她搖頭。
她推開他手指。「你何不乾脆規定我,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能說好了!」她就知道,他依然是霸道狂一個。
「你應該溫柔一點。」看來年歲的增長,一點也沒有磨平她的脾氣。
「很抱歉,如果你要的是一個溫柔的女人,那你應該往溫柔鄉里找,相信有很多女人會願意讓你搓圓捏扁。」她甜甜地建議。
「你希望我有別的女人?」他一把勾住她柳腰,再度摟她到身前。
「你沒有嗎?」赤裸地相熨貼,他的身體,比水溫還要燙人,讓她渾身泛起不自然的暈紅。
「不要用問題來回答我的問題。」他略沉了聲。
「你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呀!」她反嗆回去。不要以為他沉聲表示生氣,她就會害怕,哼!
他眼神一瞪。「我先問的。」
「是誰規定先問先答的?我偏偏覺得應該先問後答,怎樣!?」她反瞪回去。
挑釁的眼熠熠發亮,連白皙柔嫩的肌膚,都因為她全身昂然的戰意而更添一份無比誘人的活色生香。殷逢再度蠢蠢欲動。
她一驚,老天……她連忙想扳開他鎖腰的手臂退開,他卻施力壓住她,讓她無法退後。
「殷逢遠……」她很驚慌,他們在吵架耶,他怎麼可以……
「是你惹的。」他本來很想放過她的,但是現在……唇邊勾起難忍的笑,他再也忍不住。
身下略為探索後,他竭力抑下狠狠入侵的強烈慾望,緩緩進入她體內。
「呃!」她哽住聲,咬著下唇,無法避開,原本想扳開他的手,變成抓上他肩頭,逸出混合不適與難耐的低吟,承受他的入侵。
「討厭……」她輕嚥著,身體完全背叛意志地貼著他,努力尋找歡愉,表情卻是對自己的鄙夷。
她討厭自己屈服於慾望、討厭自己像個慾求不滿的女人、討厭他那麼得意的佔領她的身體。
愈是撞擊,兩人的呼息愈是急促,她體內愈繃愈緊,他的忍耐也到達臨界點,再也捺不住,他猛力往上一頂,兩人同時為之顫動,同時激喊出聲——
「啊……」
第五章
濃濃的慾望氣息籠滿浴池間。
再度經歷一波歡愛,她幾乎癱趴在他身上,嬌端不止。薄薄的艷紅映滿潔白的嬌軀,在水波的照拂下,像極了一尊融在瀲濫中的水人兒。
抱著她,殷逢遠的喘息一樣粗淺。但恢復氣力後,他立刻抱起她離開浴池,以浴巾裹住兩人,一同躺到床鋪上;兩人相依著,誰也沒開口,只是靜靜感受著激情過後的餘韻。
她偎在他懷裡,氣力彷彿被抽乾,身下因為剛才劇烈的「運動」而更加不適。
「是你惹我的。」他撫平她輕蹙的眉,純男性的嗓音此刻更為低沉。
「如果你肯讓我走,我很樂意不惹你。」她沒好氣地冷冷睞他一眼。他那是什麼語氣?被欺負的人是她耶!
「別再說要走的話。」他的手別有深意地輕撫向她光裸的俏臀。
如果她不想再「運動」一次,那麼最好別再惹他,否則後果他可不負責。
「你……」她臉一紅,咬唇嗔道:「你這樣還不叫欺負我?」
「你不喜歡?」他低問。
「不喜歡。」
「口是心非。」他輕道。
「我不喜歡你把它當成一種讓我住口的手段。」她仰起臉。「我不喜歡你把它當成一種對付我的方法。」
他表情一緊。「你覺得我在對付你?」
她閉唇,眼神倔然。
「你覺得這只是性?」
「難道不是?」
「寶兒,五年不見,你智商變低了。」他翻身下床,拿出睡袍披上身,站到窗口後,點起一根菸。
「五年不見,你也不見得多有長進。」她抓緊身上的被子坐了起來。
「很好,你的伶牙俐齒沒變。」他吐出一個煙圈,轉回身,晨光自他身後灑進屋裡。「這五年來,你沒有男人。」
「那又如何?」她一頓,又挺了挺胸。
他是床上老手,不難發現她的生澀,這點她瞞不了他。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她撇撇唇。「我不想讓男人破壞我的生活不行嗎?」
「只是這樣?」
「不然要怎樣?」說起來,這還得感謝他。要不是他破壞了她對男人的想像,她也許就跟其他人一樣,早早接受別人的追求、早早結婚相夫教子去了!
「那麼,這五年來,你從來沒有想過我?」他走回床旁,居高臨下俯望著她。
「我……」她直接就想反駁,可是否定的話卻突然出不了口。
匆爾,他低沉一笑。
「所以,女人果然是最會口是心非的動物。」俯身再吻了下她唇瓣,他轉身走出房門,免得再被她惹得失控。
寶兒怔怔坐在床上。
這男人……「用」過她後,就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逕自走開!?
臭、臭男人!她拿起枕頭猛捶床。
可惡、可惡、可惡,她幹嘛說不出口?就算她有想過他,那又怎樣?
氣喘吁吁地停手,身上的被子滑了下來,她低頭喘息的同時,瞥見自己身上的痕跡,突然想到剛剛在浴池裡——
那個該死的男人,他又沒有「戴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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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房間,殷逢遠泡了杯咖啡直接到書房,打開電腦。
即使一整夜沒睡,他仍然精神奕奕,不過他敢打賭,在他離開房間後,寶兒一定會拿枕頭棉被出氣,氣出完了,就會沉沉睡去。
想到她氣嘟嘟的模樣,他表情一柔,笑痕自然浮現。
老闆。
螢幕上出現恭敬的兩個字,他打開麥克風。
「有事?」
當他的聲音傳到彼方,對方也立即回應。
「十點,莊氏企業的人要到公司洽談保全案,老闆需要我幾點過去?」所謂的過去,當然是按時間開車去載老闆到公司了。
原本洽談工作,通常由二老闆——殷逢倫負責,不過二老闆最近常「出動」,今天也不一定會出現,所以只好老闆親自上場。
「不用了。除了莊氏,還有其他事嗎?」殷逢遠問。
「沒有。」需要老闆親自壓陣的只有這件,其他都是例行事項及內部結算。雖然近年底了,新接的Case也不少,但要老闆親自出面的並不多。
「那麼,把相關資料準備好,我九點會到。」
「是。」請示完畢,程偉主動斷線。
關掉麥克風,殷逢遠連上網路,觀看自己昨晚對美股的投資結果,他滿意地看到預期中的獲利數字後,又對未開市的台股下了幾張買單與賣單。
這種預測股市開盤走向、事先下單投資的腦力激盪,是他打發時間的小遊戲。而幸運的是,他通常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