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作夢。」坐在一旁打盹的袁正寒處變不驚地說道,若不是衣慕游提議他留下來陪她們一晚,他也不會目睹這楮不可思議的事。
安漓氣得轉身去捶他的胸膛,「你怎能讓一隻豬爬上我的床」。
「她是人。」這是衣慕游第二次親眼目睹真珠的身體變化。
「人?」安漓傻了眼,頓時才恍然大悟,「你該不會說,它就是真珠那女人吧?」她覺得太荒謬了。
「嗯!」衣慕游無力地吐一口氣。
「她是被他師父下了咒,白天是一隻豬,晚上才恢復人形。」他思索一晚,才認定真珠所說的一切不假。
「難怪她要找他師父了。」安漓燃起一盞同情燈。
「小游,你是否發現到,江湖上會施仙術的惟有那天仙派了,而這派門的兩大支柱,也早在二十年前突然銷聲匿跡。」袁正寒猜測真珠的來歷。
「你想說,真珠是否為天仙派的傳人?」打真珠變了豬身,衣慕游的目光始終未離開。
「八九不離十,這隻豬小妹肯定是來自天仙派。」安漓話才脫口,下一秒,一句氣咻咻的咆哮聲幾乎把屋頂給掀了。
「我不是豬小妹!」真珠老早就被他們嘰哩呱啦的談話聲給抽離夢鄉,她便不動聲色地靜聽,直到這令人咬牙切齒的三個字傳出來,教她不抓狂也難。她一鼓作氣從床上爬起,猛跺著豬蹄,「我不是豬精,也不是豬小妹!」她的豬鼻孔氣得都生煙了。
安漓和袁正寒被她那副氣急敗壞的豬德行給逗得笑彎了腰。
「哈……我從來不知道豬發起脾氣的模樣會這麼滑稽」。失控的袁正寒含笑帶淚,並不知已犯了她的大忌。
「我不是豬!」真珠雷霆怒吼,下一秒,她便飛身一撲,咧嘴朝袁正寒的大腿上一咬,幸好他眼明腿快,迅速一閃。「咚!」她一頭栽到地上,眼冒金星倒地不起,這下又搞得安漓和袁正寒差點笑掉大牙。
衣慕游撫額懊惱,一把將她拎到床上,繼而轉身交代,「以後就叫她真兒。」他心情實在糟透了。
安漓上前摸摸她的豬腦袋,笑得不懷好意,「真兒、真兒」。心裡頭卻是豬小妹、豬小妹叫得順口。
真珠先是瞧她一眼,豬嘴巴冷不防地就咬上她的玉手,以示報復。
「哇!」無漓疼得哇哇大叫。
袁正寒護妻心切,情急之下,一個大鎯頭就敲上真珠的豬腦袋。
頓時,她豬眼睛一翻,圓嘟嘟的身軀晃了幾下,便昏倒在床上。
衣慕游想及時阻止也來不及了,算了,反正她都要裝成死豬樣上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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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風和日麗,景色幽靜的平原綠野,兩匹雄赳赳、氣昂昂的俊馬,一前一後悠哉地向前走。
「還在生氣?」衣慕遊目視前方,卻對著趴在馬背上的真珠問道。
廢話,鼻青臉腫的人是我耶!氣得她想去灑一泡尿洩洩火,她想都沒想就說道:「我要尿尿。」她話吐出才知挺難為情的。
衣慕游皺眉,便讓飛箭停下步伐,沒說什麼就抱她下馬。
一踏上地面,真珠便閃入草叢內。
袁正寒和安漓也跟著下馬,安漓問道:「她怎麼了?」
「解急。」衣慕游尷尬地輕咳一聲。
「豬精撤尿,這我可得瞧一瞧了。」安漓打著報仇雪恨之心,存心要去戲弄真珠,才跨出一步,衣慕游便伸長鐵臂攔住她的去路,也打掉她的念頭。
「漓姐,你別搞怪了,行不行?」一個豬小妹就令他頭大了,再加上她這位大姐頭,他可是吃不消了。
「漓兒。」袁正寒把她拉到身邊,按按她的鼻頭,「你忘了早上的教訓。」
安漓白了他們一眼,「不知你們在擔心什麼,才一會工夫,你們就把她當成寶,那我可是會吃味哦!」她是說真的。
「漓兒,這種醋你也吃。」袁正寒把她擁入懷,笑她心眼小。
「我高興。」安漓捏著他的俊頰,以眼神示意他不准動歪念頭。
「啊——」
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勾去他們的三魂七魄,立即循聲飛去,乍然入眼,卻是真珠左大腿上插著一隻冷箭,她正痛得倒在地上打滾哀號。
「痛——好痛——」她哭著求救。
衣慕游見事不宜遲,一把把她抱入懷,拔出箭,並立即按住血脈,盡量不讓鮮血汩汩流出。
袁正寒刻不容緩地從隨身的布袋中,取出刀傷藥,灑在傷口上。
在這當頭,卻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直到離他們約十步遠才停下馬。「大膽!快把我的獵物放下。」身穿桃紅衣裳的紀巧盈劈頭就喝道。
安漓這下可火了,把來人瞧著仔細,「喂!誰是你的獵物?」黃毛丫頭一個,倒挺做的。她在心裡打量著這丫頭。
「那頭野豬,你們真不要臉,撿現成的算什麼英雄好漢。」另一位青衣妙齡女子是紀巧盈的丫頭,名叫丁小香,她嗤之以鼻地說道。
「你罵誰不要臉?」安漓氣得手擦腰,「死丫頭你給我下來!」
「臭婆娘,你算哪根蔥啊!」丁小香話才出口,一團黑影直掃向她,她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甩了一耳光,其力道迫她跌下馬,在連她的主子也未來得及防範間,黑影又瀟灑地歸位。
袁正寒冷目一進,直懾跌在地上那不知死活的丁小香,「敢罵我的妻子,下場就是如此。」
仍坐在馬背上那名高傲、年輕又貌美的紀巧盈,杏眼圓睜並怒喝,「大膽!竟敢打我的人。」話一落,人就飛身撲向袁正寒,一掌冷風掃落葉,出神入化的擊出。
袁正寒把安漓護在身後,穩如泰山地揚起雙掌,在半空中打圓圈,以剛化柔化解她的掌力。
兩道掌力一碰,紀巧盈不敵而敗退,氣息不定,「想不到在這鄉村地,也會有如此絕頂的高手?」
衣慕游抱著已昏死過去的真珠,轉身面對她,一張酷容蒙上一層冰霜。「今日姑且放過你們。」出門在外,打野食裡腹在所難免,他不加以計較。
俊!美如冠玉,紀巧盈被他那張俊煞人的相貌,給懾飛了心魂,得理不饒人的眸子,因而融為柔情似水。她又眼尖瞧見他小心翼翼地抱著那頭野豬,且已替它包紮傷口,以為他有一副菩薩心腸。「對不起,若是因為我的魯莽而傷了……」為了博取俊哥的好感,她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那頭野豬,那我很抱歉。」
衣慕游不屑與她嚼舌根,轉身就吹起一聲響亮的口哨,一會工夫,飛箭與另外一匹叫旋風的馬同時奔來。
這兩匹通人性的良駒,一見到真珠受傷昏迷,便焦慮不安地猛踏蹄,怒氣咻咻猛甩頭,一副非把傷她之人給踏成肉醬不可的模樣。
「飛箭、旋風。」衣慕游趕忙安撫這兩匹失控的馬兒,「飛箭,她沒事、她沒事。」
袁正寒也上前按撫著旋風,待兩匹馬情緒漸漸乎靜,他們便跨上馬,二話不說,扭頭就策馬揚塵而去,留下她們這對趾高氣揚的主僕,在那兒氣得噴火。
「可惡!顯然不把我紀巧盈給瞧在眼裡。」紀巧盈氣得直跺腳。
「小姐,這筆帳咱們非討回不可。」丁小香捂著腫成「紅龜糕」的臉頰,有仇必報地道。
「討回來那倒是其次。」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的紀巧盈,嬌艷的臉蛋抹上異樣的光彩。
「莫非小姐看上那位英氣逼人的俊公子?」丁小香也同樣對衣慕游一見傾心。
紀巧盈不多作表態,輕鬆上馬,「沒有我紀巧盈得不到的。」她帶著誓在必得的笑容策馬跟上。
第三章
夜神慵慵散散地來到,衣慕游等人一住進客棧,就忙著為真珠換藥包紮。
安漓撫著真珠沒血色的臉蛋,頗擔憂傷口發炎,「她在發燒。」
真珠痛得很難受,禁不住呻吟,「好痛、好痛。」她蒼白的臉蛋猛揪成一團。
衣慕游從袁正寒手上接過一粒紅色藥丸,他極輕柔地扶起她,「真兒,把藥吃了就不會痛了。」
真珠躺在他安全的臂彎中,沒了精神的眼珠子瞪著那粒藥丸,硬是不把嘴巴張開。
衣慕游像哄小孩般地軟語,「把嘴張開。」
她仍是緊閉著嘴,而待他強硬地把藥丸堵住她的唇時,只好硬著頭皮把嘴張開,讓他把藥丸放入口中,那苦不隆咚的味道,直教她想吐,「可不可以不吃它?」她的腮幫子愈鼓愈大。
「不行。」衣慕游臉色一凜。
安漓細心地端了杯水來,「來,和水服下就不苦了。」她以眼神示意,再不吞下,他可是會打人。
真珠領會她的意思,皺著眉頭,接過杯子,才勉強喝下一口水,但還是沒把藥給吞下。
衣慕游捺不住性子,乾脆一個巴掌就強勢地撲向她的小嘴巴。
真珠沒想到他會來此一招,著實教她連吞帶咳地嚇忿了氣。
衣慕游大手摸上她的香背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