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衣慕游急急地抱住她如柳枝下垂的身子,「真兒、真兒。」他心急如焚地在她耳畔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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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這脈你也把了,總該開口說說話吧!」
安漓捺不住性子地說道。「你這請來的是什麼大夫啊!盡會杵在那兒把弄著他那一把白鬍子。」
「別急、別急,再讓我看看。」雖說年紀一大把,精神還挺十足的老大夫慢吞吞地診脈。「嗯!一喜一憂!」
「一喜一憂?」衣慕游心一抽。
「喜的是夫人有了身孕。」老大夫悠哉地順了順白鬍子。
「哇!有孩子了。」安漓歡天喜地地叫,「小游終於有後了!」
衣慕游當然也是喜出望外,快做爹了,他能不開心嗎?
「別太高興,」老大夫很無情的潑冷水,「若我沒診斷錯誤,她的心曾受過傷,再加上這陣子心情鬱結,導致心痛的毛病癒來愈厲害,這對母體是會造成致命傷害哦!」他不是開玩笑。
她的心受過傷——衣慕游猛然想到,若不是經大夫提醒,他還差點忘了真兒的左胸口上,有一抹淡粉色的小疤痕。他腦中又突然冒出冷靈荷所說過的一段話——連同腹中的嬰兒一劍刺入腹中。這和真兒有關聯嗎?「大夫,只要能治好她的病,要多少錢你儘管開口。」不管真兒的身世如何,她已是他的人,誰也不能動她一根毛髮。
老大夫不屑地挑一挑白眉,「錢,我沒看上眼。」他打開藥箱,拿出一隻藥瓶遞給衣慕游,「這瓶藥只能治標不能治本,只要她活得開心、無憂無慮,那她這個症頭也就跟著不藥而癒了。」
「多謝。」衣慕游接過手,「漓姐,麻煩你送大夫回去,順便替真兒準備些吃的東西。」他怕真珠夜裡餓得慌。
「這些漓姐會張羅的,你只管照顧真兒就行了。」她已是兩個孩子的娘了,連安胎的事都不懂的話,那她就該打屁股了。說完,她便領著老大夫往外走。
房內只剩下他和真珠了,他輕輕撫摸她的臉蛋,心情憂喜參半,「真兒,很高興咱們有了孩子,但我不知道該不該讓孩子留下來。」他頓了半晌,「倘若這孩子會害你丟了命,那我寧願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在我身邊就足夠了。」他陷溺了,他不敢去想沒有真珠的日子,他該如何活下去。此刻,他只有期望她的師父能早日現身,惟有她師父才有法子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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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慕游捧著一碗安胎藥,硬逼真珠喝下,「真兒,把藥喝了。」
「我不想喝。」聞到那碗藥汁的味道,她只想逃。
「不行,這對你和寶寶都有好處的。」見她因這一番話而搗著腦袋時,他便把藥汁強行灌入喉。
等真珠反應過來時,苦汁早已得逞下肚了,她吐吐粉舌又急急地問道:「你剛剛說什麼寶寶?」
他的大手摸上她的肚皮,「你懷了身孕」。
真珠眨一眨眼、又眨一眨眼,才猛然想起小白猴的娘就是在肚子漲大後,才把小白猴給生了出來,那她豈不是要生小豬仔了?
看她沒感染做母親的喜悅,只是哭喪著臉,他愣道:「怎麼了,你不開心?」
「也不是啦!我是怕,怕生出的是一頭怪物。」
她快哭了。
這句話惹得衣慕游哈哈大笑,「怎麼會呢?」他抬起她的下巴,「你是怕萬一在恢復不了正常人的情況下,會生出一頭小豬仔?你是不這樣想?」
「嗯。」
「小傻瓜。」他的拇指在她的唇瓣上滑動,「這種荒謬的事怎麼會發生呢?別想太多,你愈去想說不定真會成真哦!」他故意嚇嚇她。
「真的嗎?那我不要胡思亂想了。」真珠把臉蛋窩進他的頸間,「小游,這種打打殺殺的日子,何時才會結束?我好想回桃仙谷。」桃仙谷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
「快了,我們很快就會回家了,不過是回我的家。」
「回你的家,那你家有沒有小白猴?」雖然那只貪吃猴很惹人厭,但日子久了,她心裡頭倒挺想念那段嘻笑怒罵的日子。
白猴?衣慕游的眉頭打個結,這下可傷腦筋了,他到哪兒去抓白猴來呢?先敷衍她好了,到時候再想辦法。「有。」
「有種很多水果嗎?」
他眉頭又打結了,種種蔬菜那倒是有,至於這果樹嘛,印象中似乎見過幾棵木爪樹吧!其他就甭提什麼果樹了。唉!還是再敷衍一次吧!「有。」
「那一定有很多飛禽走獸和一堆蘑菇石嘍?」她真想看看衣慕游的家,到底是長什麼樣子。
他頹喪地點點頭,「有。」別再來了,再來飛龍堡就要大翻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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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雲淡風輕,長長一條大路,像是生意清淡似的,懶洋洋地招呼著惟一的過客。
衣慕游為了顧及真珠身子不適合作長途跋涉下,決定聽安漓的提議,先返回路途較近的袁家莊,有安漓悉心照料真珠,他才能放心去作後續動作。
馬車內,傷勢大有起色的冷靈荷,一個疑問硬憋在心頭,實在教她不吐不快,「衣公子,怎麼沒見著真兒姑娘呢?」這些日子,她察覺到白天老是見不著真珠的人影,而巧的是這隻豬,到晚上就憑空消失,這是不是太奇怪了?
衣慕游不想回答,他把目光從車外移到躺在大腿上打盹的真珠身上。
她雙眉一擰,他這種異常的舉動,這些日子她也司空見慣了,只是奇怪他為何避開她的問題。「衣公子,你還沒說真兒姑娘去哪兒了」。回答她的,仍是他那副不愛理人的德行,真夠氣人的,算了,還是省省口水吧!
當馬車行經交叉路口時,突然幾條白紗帶天馬行空地正朝馬車急速而來,直撲馬車廂,瞬間就擊個粉碎。
隨著馬兒驚嚇嘶鳴,只見衣慕游左手抱著真珠,右手抱著冷靈荷振開凌霄,才一會工夫,就四平八穩地晃到袁正寒夫婦身邊。
隨之,謝絲綺冷若冰霜地來到,厲眸將他們一掃,「那女人呢?你們把她藏在哪兒?」她日以繼夜加強功力,目的就是為了此刻。
「宮主」。冷靈荷怯怯地叫了一聲。
謝絲綺瞪了她一眼,「別叫我!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謝絲綺手上的白紗帶瞬間擊向她。
袁正寒立即以渾厚的掌力擊退。
「喂!瘋婆子,你別欺人太甚了,否則你的下場。
就跟你女兒一樣,自食惡果。」安漓氣得大罵,真兒只不過長得像那個冷靈蘭而已,她就窮追不捨,若真兒真是那女人的遺孤,那還得了,這瘋婆子非做到斬草除根,終日不罷休不可了。
「她怎麼了?」謝絲綺挑一挑眉問。
「死了。」安漓裂嘴道。
「死了倒好。」謝絲綺沒露出一絲關愛之色。
「你也真夠冷血,連一滴淚你也省。」安漓見人見多了,可沒見過這種黑心腸的娘親。
「罵夠了沒有?人呢?她到底生在哪兒?」謝絲綺已失去耐性了。
「偏不告訴你,怎樣?」安漓不知這樣氣人,反而激怒了她。
「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上!」
戰火一起,雙方大打出手,傾巢而出的女子兵團一起圍攻袁正寒夫婦和敬誠他們三人。
而謝絲綺單槍匹馬戰衣慕游。
見她來勢洶洶,為了能全神貫注放手一搏,他立即把懷中的真珠塞給冷靈荷。「照顧她。」話一落,軟劍一出如虎添冀,穩如泰山地拆下她繪聲繪影的絕技。
被嚇醒的真珠在冷靈荷的懷裡扭動不安,想去助一臂之力又礙於她變了身,已無用武之地了。也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漸處下風的謝絲綺,一個扭轉乾坤,把虛有虛無的絕技發揮得淋漓盡致,令衣慕游一時大意,俊頰就被劃出一條血痕。她嚇得失聲尖叫。「小游!」她也嚇得哭出了眼淚。
她這麼一哭、一吼,可把抱她的冷靈荷給嚇得隨手一拋,一屁股跌坐在地,說話都不清楚了。「妖……妖怪!」冷靈荷嚇出一身冷汗。
真珠的尖叫聲打亂衣慕游的心無旁騖,直教謝絲綺有機可趁,如虎的利爪朝他胸前一抓,狠狠地劃出三條血痕。她又趁他腳步不穩,往後退三步之際,白紗帶直撲真珠而去,直把被丟得頭昏眼花、一度爬不起來的真珠給捲了回來。只因她也耳尖地聽見那聲慘叫是那個女人,沒錯,她不可能聽錯的。
就在真珠被撈在半空之際,衣慕游奮力振飛,軟劍割斷白紗帶,欲將她攔入懷時,白紗帶又從中作梗,如蟒蛇般纏住他頎長的身軀,令他動彈不得。
就這樣,真珠又從半空中直墜地,但在墜地那一剎那間,一道旋風直把她給捲到幾丈外的草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