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要命的一刻,衣慕游飛身攔截,鋼斧一落入手中,便氣咻咻地指著來人。「敬誠!」他的語氣嚇人。
「幹麼?我又沒惹你。」敬誠被他那殺氣騰騰的架式給搞得一頭霧水,順勢就彎身要抓起嚇破膽的真珠。
「別碰她。」衣慕游用鋼斧一擋。
「啊!壞人、壞人。」真珠連忙躲到衣慕游的腳邊,她是教鋼斧給嚇掉了魂。
而敬誠則是被她給嚇得眼凸,下巴垮,像個白癡猛哈氣。
左寶岫睜大眼死瞪著她,「行傑,我是不是眼花了?還是聽錯了?」
「我看到一隻豬在說話。」步行傑慢慢把頭轉向,與左寶岫面面相覷,繼而捧腹大笑。
「不准笑、不准笑。」真珠抓狂地大吼大叫,可惡,實在有夠可惡,人家又不是豬,說人話那是理所當然的事,幹麼這樣譏笑人?
她的大嗓門著實把敬誠拉回神,本能反應就認定這隻豬是一隻妖怪。「妖怪!」這恐怖的兩個字狠狠刺入心窩,嚇得他二話不說,雙手就撲向真珠。
衣慕游眼尖發現敬誠異常動作,立即用鋼斧揮掉他的念頭。「你敢捉她,就別怨我翻臉無情。」衣慕游是說真的。
敬誠機靈地抽回手,肝火被激起,「有沒有摘錯?豬會說話,這擺明它是妖怪,你還任由它來去自如」。他氣過頭了,便口無遮攔,「難不成你愛上它?」
他這沒腦子的話,驚得步行傑急忙蓋住他的大嘴巴。
左寶岫也揍上一腳,敲了他一記腦袋瓜,要他三思而後行。
這句話太具殺傷力,堵得衣慕游無言以對,只好把氣出在鋼斧上,重重地一摔。
沉著的左寶岫邊觀察真珠,邊開口,「你……你的聲音挺耳熟的。」她的眼珠子更讓他確認無疑,「真珠!對,那是真姑娘的聲音,莫非你是她,她是你。」他指來指去。
衣慕游一言不發,彎下身抱起快氣炸的真珠,轉身就回山洞。
「神氣什麼,你不說,我不會去問我家主子嗎?」敬誠他能想到,左寶岫和步行傑當然也會想到。所以,他在撿回鋼斧時,他們早就搶先一步了。
「喂!你們比我還急啊!」他拔腿就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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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好奇鐵漢,打從袁正寒夫婦口中得知真珠的秘密後,每每日落,不用互打招呼,便聚集一塊,睜亮眼等著她變身那一刻,直到下山他們仍意猶未盡,老是在她身邊繞。不過這只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無非是安漓下了一道密令,威迫他們非完成使命不可,否則,妻離子散。
為了保住可愛的家園,他們只好硬著頭皮,使出渾身解數,演出一出興風作浪、暖昧不清的美男計,目的就是要讓衣慕游的感情塵埃落定有個主。存心捉弄也好、勉為其難也好,一路下來,熬得也挺辛苦的。
衣慕游雖眼不見為淨,故作無所謂,但他那副剛俊的尊容老是臭氣熏天,明眼人一瞧就曉得他表裡不一了。
終於越過青峰嶺了,憋了一肚子氣的衣慕游,還是一派死撐。「請你們三個護送真兒到彩虹湖,若有差池,你們可要小心了。」他語氣凶人。
「嘿!敢問咱們該聽你的嗎?」敬誠把鋼斧俐落地扛上肩,故意挑起他的火氣。
下一秒,安漓那嬌小的身影就晃到眼前,嘻皮笑臉猛戳他胸前的肌肉,「憑我是他的老姐,是你們頭頭的妻,這等身份夠不夠差遣你們?」
「夫人啊!」他好委屈。
「還有話說?」她雙手叉上腰。
「哪敢。」敬誠氣得掉回頭,算了,跟她鬥,倒楣的終究是自個兒。
「真兒,你跟著他們,一辦完事,我就會與你們會合」。衣慕遊目視前方,冷冰冰的語氣令真珠百思不解。
「喔!」他火氣正旺,還雖聽話得好。
衣慕游用眼角瞪了三個不良分子一眼後,便氣悶悶地轉身就走。
安漓夫婦朝他們拋一記「看著辦」的眼色後,也邁開步伐。
看著衣慕游離去的背影,真珠迷惑地問道:「是誰挑起他的火氣?」
敬誠撥一撥鬍碴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她把頭仰天,眼珠子不懂地轉圈圈,「誰啊?」
步行傑彎下身對著她說道:「不就是咱們四人嘍!」
「咱們。」她驚了一下,「我不記得什麼地方惹毛他耶!」這段日子,她都和敬大哥、步大哥、左大哥嘻嘻哈哈打成一片,根本沒空和小遊說上幾句話,怎可能有機會拌嘴呢?她真的搞迷糊了。
三個人調皮地拋下一句,「你自個兒去想吧!」
便不約而同地轉身專家開步伐。
想?那多傷腦筋,還是別雞婆費神了,真珠邊扭扭鼻子,邊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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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悠悠,在一處斷崖上,有一塊表面浮出如彎月的花崗石,頗自命不凡的矗立著,顧名思義,冷月宮就處在這半削壁上。冷風由洞外狂飆深入洞內,經過巖壁的三回九曲,氣溫豁然開朗,沒那冷寒襲人。
寬深的大廳由八根不規則的石柱頂著,由外向內的右方是硬如鋼的石牆,而左方空空如也,只有木頭架成的欄杆以防不小心摔落,其底下是條冰冷剔透的溪流,如守護神般長年累月保護這塊女人淨土。
男人氣息的大廳上,紀巧盈佯裝備受委屈的可憐樣跪地不起,「娘、娘」。花樣年華的俏容被淚水洗禮得更加惹人疼惜。
從石樑上披掛下來的白紗拱罩著黑檀木榻,榻上坐著一位風韻猶存的女子謝絲綺,她閉目養神,對那哀憐聲置若罔聞。
「娘啊!」見榻上的人不為所動,紀巧盈更加把勁哭喊。
謝絲綺眼睫毛扇了扇,教人等得不耐煩的眼睛終於掀開,一雙單風眼不帶一絲感情地懾入紀巧盈那虛偽的眸子,凜得她全身骨頭凍成霜。「你眼中還有我這個娘嗎?」為了替這個死丫頭收拾攔攤子,自己不得不提早出關。
「巧盈怎麼敢呢?」她怯怯地像只馴服的小貓。
「你還有何不敢的?趁著我閉關這段時間任意妄為,就是不把我的話給聽進去。」謝絲綺凜若冰霜的臉閃著肅殺之氣,虧她從小把這丫頭疼得似自個兒懷胎十個月的親骨肉般,一句重話也不忍斥責,哪知,溺過頭的後果就闖出滔天大禍,她能不怒嗎?
「娘,不是的,巧盈也不知怎麼搞的,第一眼看到他,渾身就莫名興奮,著魔似的非擒住他佔為已有不可,所以,人家才一時感情用事。娘,你就原諒巧盈好不好?」她怕了,怕謝絲綺會顧全大局而毀了她。
「只為了一個男人就拿冷月宮去砸,這教為娘的如何原諒你?」深埋的怨恨一古腦兒衝向謝絲綺心頭,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全該下地獄。
「難道咱們冷月宮,會怕一個小小的袁家莊?」
紀巧盈自視不凡地說道。
「你真不知天高地厚,你眼中小小的袁家莊,勢力大到不用費一兵一卒,就能踩你像踩螞蟻般那麼容易,再加上它旗鼓相當的飛龍堡,你說,冷月宮能擺平得了嗎?」冷月宮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從不以卵擊石,能避免就息事寧人,若真的被逼上梁山,必會全力搏擊,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禍已經闖了,收也收不回來了,難不成要我去負荊請罪?」打死她也不要向安漓磕頭認錯。
謝絲綺捕捉到她不願的表情,「這由不得你了,起來吧!去補補眠,明兒一早上路。為娘陪你走一趟。」自從十多年前,因恨火焚身的在失去理智下,親手凌遲一位貌似冷靈蘭的少女後,至今自己就未踏出冷月宮半步了。
事情既已成定局,紀巧盈也無話可說,氣憤地站起身,連謝安也免了,不動聲色瞪了謝絲綺一眼後,就扭頭離去。
待她走後,謝絲綺敏銳的眼,察覺冷靈杏和冷靈荷神色有異,似乎有事困擾。「靈杏、靈荷,你們有心事?」她語氣溫和,卻飽含不容一絲隱瞞。
兩人心有靈犀,緊張中不露馬腳,冷靈杏急忙搪塞,「我們是擔心宮主再縱溺小姐無法無天,恐怕冷月宮遲早會毀在她的手裡。」
「放心吧!這死丫頭只不過驕縱蠻橫、目中無人而已,並不足為害。」她泰然自若地攏攏髮鬢。
「那宮主打算如何處理這樁樑子?」冷靈荷不禁問道。
「看著辦吧!」謝絲綺只感一股壓力直撞腦門,直教她鎖眉閉目,深思熟悉慮著該如何讓這件事和平圓滿解決。
冷靈荷和冷靈杏四目相望,眼中儘是期望那位姑娘別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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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氣候悶悶的,月娘一身金光閃閃,把欲上前搭訕的雲公子給耀得羞於見人,躲得老遠。清澈晶瑩的彩虹湖把這一切盡收眼底,而在湖畔,真珠一邊享受這清靈脫俗的氣氛,一邊卻遲遲難下抉擇,「非得大大地抱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