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娘,等咱們離了村,再想法子到縣城去投靠舅舅。」
刑大娘安慰的點點頭,不捨的回首凝望了村子一眼——有生之年,怕是再不能回村子了吧!
為了不讓原兒與小凌成為李財家的奴僕,一輩子供人使喚,因此,三個人決定趁夜逃離故里。
三人才剛剛離開村子,一夥人便由一旁湧了出來,約莫七、八人,全是李財的手下。
刑原與賈凌一見,愣在原地。
「嘿,臭小子,想不到大半夜的,咱們會守在這兒吧?想逃?可沒那麼簡單哪!」開口的,正是那一日摔下馬背的李江。
早算準了這兩個小子會趁夜逃走,果然,守了兩夜沒有白等。
「李總管誤會了,咱們兄弟只是想到村外辦點事而已,並不是要逃走。」賈凌乾笑道。
「三更半夜,又是帶包袱,又是背老娘的,辦事?我會信你們才有鬼!兄弟們,捉下這兩個小子回府交差!」
「是!」一夥人將刑原等人圍了起來。
「你們別管老身,快走!」刑大娘開口。
「不行,孩兒絕不能丟下娘。」刑原堅決地回答。
「是呀,咱們和他們拼了!」賈凌放下包袱,卷高了衣袖。
雙方正欲出手之時,忽地傳來一聲大喝——
「讓開!」隨著這一道嗓音出現的,是十步開外的高大男人。
男子勢若瘋虎,手持半截竹竿兒往李江的人馬衝了過來。
刑原與賈凌一看,不由得脫口叫道:「馬公子!」
「你們這些人真是的,晚上不睡覺也就罷了,還吵得本大爺我也不能睡,真夠欠扁的!」馬太保邊說著,邊朝刑原和賈凌二人眨眼。
李江立即認出馬太保,心底暗咒一句,開口道:「不相干的就滾開,別自找麻煩!」此人偏偏這時出現,真是令人氣惱。
「這兩人是我的朋友,怎算不相干的人?今夜我是幫人幫定了!」馬太保環視眾人,豪邁的笑著。
李江恨得牙癢癢的,「好!今夜就教你這不自量力的小子吃點苦頭!」語罷,他一招手,七人齊上。
「你們快帶著大娘退下。」馬太保手持長竿,擋在前頭。
「可是你一人……」
「別擔心,我什麼場面沒見過,放心吧!這幾人我還看不在眼裡。」話剛落,他長竿一挺,首先來一個橫掃千軍。
憑著他柔道的基底,再加上豐沛的內力,所有人都無法貼近他,全被擋在一竿之外。
很快的,馬太保反守為攻,將七個惡漢打得個個倒地不起。
「該你了。」馬太保朝李江逼近。
李江見苗頭不對,拔腿就跑。
七人見李江逃跑,士氣一散,亦跟著逃離。
「哈哈!烏合之眾,不成氣候!」馬太保在路中央大笑起來,隨即拋下竹竿。
「多謝馬公子再次相救!」刑原和賈凌跪了下來。
「大娘,別這樣!」馬太保眼明手快,扶起了跟著跪下的刑大娘。「你們統統起來。」
「咱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馬公子的大恩。」刑大娘含淚道。
若非此人,只怕今晚三人下場淒涼。
言「真要報答我?」
情「是呀!馬公子想要什麼呢?只要咱們能力可以,一定為你辦到。」賈凌開口。
小「這樣吧!現在呢,我打架打累了,肚子餓得半死,不如大娘賞我幾個餅吃吧!」
說「餅!?」
獨「是呀,上回大娘送的那幾個餅挺合我胃口。」
家「那種粗食怎好意思拿來當報酬呢?」刑大娘直覺不可思議。
「只要我喜歡,又有什麼不可以呢?」話才剛說完,馬太保肚子竟又「咕咕」叫了起來。
刑原立即由包袱中取出兩個大餅。「馬公子請用。」
馬太保瞧著他們的包袱,問道:「你們要去哪裡?」
「不瞞公子,咱們要離開村子,上縣城投靠舅舅。」
「這樣吧!我和你們一起走。」
「真的?」
「當然,路上也有個照應。」
於是,刑原背起娘親,一行人繼續向村外走。
「喂,累了就告訴我一聲,換我來背大娘。」
「豈敢勞駕公子,咱們二人輪替便成了。」
「你們可別客氣,背人我可是很有經驗的。」
「哦,不知馬公子所背何人?」
「當然是……是我師父。」
「對了!令師的病可好了些?」
沉默了會兒,馬太保回道:「應該痊癒了。」犀冷的美顏再次浮上心頭。
不知道她如今人在何方?
但願她一切平安!
一行人趕了五天路程,總算來到了縣城。
華陰縣城熱鬧非凡,各式攤販充塞在街頭。
馬太保一路走來,忍不住想起了香港。
不知道有生之年還回不回得去?唉——
「馬公子為何歎氣?」刑原開口問道。
「啊,也沒什麼,只不過是想起了我的家鄉。」
「不知馬公子家鄉在何處?」賈凌問道。
「呃——說了你們也沒聽過,總之呢,是個很遠的地方。」
「咱們可以想法子為你雇輛馬車回鄉。」刑原道,多虧了馬太保,他們才能來到縣城找到舅舅,安置娘親。
「要是坐車可以到就好了。」
「要不雇條船也成!」賈凌提議。
馬太保笑了起來。「兩位的心意我很感激,現在我還不想回家,只想先找到我師父。」
「馬公子和師父走散了?」
「算是吧!」他的嗓音裡透著無奈。
「馬公子打算到何處找尋令師父呢?」賈凌問。
「我也不知道。」俊顏微微地黯然。
三人並行了一段路,來到了城外的土地廟。
刑原心中一動,開口道:「我和小凌實在捨不得與馬公子就此分別,若馬公子不嫌棄,咱們三人結為異姓兄弟,你說可好?」
「是呀,是呀!」一旁的賈凌也覺此舉甚佳,期待地瞧住馬太保。
「你們——」馬太保胸口一熱,淚水幾乎奪眶而出。
想不到他一生無兄無弟,卻在古代尋得了兩個。
當下,他雙手一伸,拉著刑原與賈凌走入廟中,三人在土地公神像前跪了下來。
「我馬太保願與刑原和賈凌結為異姓兄弟,有生之年相互扶持,他日若有對不起兄弟之事,定遭天打雷劈!」
刑原與賈凌聞言,亦是熱血翻湧,依言在神像前起誓。
馬太保年方二十五,為三人之首,遂為大哥,其次是刑原,賈凌為三弟。
「大哥,由現下起,無論你要回鄉或是找尋令師,咱們一定幫你。」賈凌開口。
「謝謝你們!」
廟裡香火鼎盛,三人心情大好,在廟庭外閒談著。
驀然間,馬太保面色一變,忽地衝出廟外。
「師父——師父——」他對著一名黑衣女子大喊,並追了上前。
刑原與賈凌一見,立即跟在後頭追著。
第7章(2)
黑衣女子並未回首。
馬太保一提氣,瞬間來到女子身後。
「師父,你不理太保了嗎?」他雙目微紅,嘶啞地開口。
黑衣女子在此時轉過身。
「公子你似是找錯人了!」
馬太保當下怔在原地。
不是她!
儘管眉眼間有三分相似,卻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冷素心。
一時間,他氣息紊亂,氣血翻湧,再加以極度的失望,竟哇的一聲,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大哥——」刑原與賈凌驚急地來到馬太保身邊。「大哥怎麼了?何處不適?」兩人同時扶住他。
「二弟、三弟,我……我……師父她……」話未說完,劇痛隨之而來,當下他忍受不住,暈厥了過去。
「公子——」
「大哥——大哥——」
「二位公子若是不嫌棄,請隨我回家為這位公子醫治。」黑衣女子開口。
「這……」兩人猶豫著。
「放心,我和爹就住在前頭,不遠的。」
「謝謝姑娘!」刑原與賈凌這才扶著馬太保跟隨這個年輕女子而行。
不多時,四人來到了林內一幢頗為雅致的房舍。
竹圍之內有三兩僮僕與婢女。
「小姐回來了!」婢女阿金迎了出來,訝異地盯住小姐身後的三名陌生男子。
「爹呢?」
「上山採藥去了!」
「何時回來?」
「老爺交代大概明日午時回來。」
沈芳葶微一沉吟,開口道:「快,準備一間房讓這位暈厥的公子歇下。」
「是!」
很快的,一間清雅的房間空出,刑原與賈凌扶馬太保躺在床榻上。
沈芳葶來到床沿,為馬太保把脈。
刑原與賈凌見她年紀輕,把起脈來有模有樣,似是不亞於尋常大夫。
「姑娘,我大哥他怎麼樣了?」
沈芳葶輕蹙起眉,開口道:「很奇怪,我從沒見過脈象如此紊亂之人。」
「大哥可有救?」刑原與賈凌聞言,十分憂心。
「尚不可知,需待我爹明日回來才能知道。」頓了下,她又道:「不過二位放心,我爹醫術一向高明,我相信我爹一定能想法子救這位公子。」
「小凌,你先回城裡告訴我娘一聲,別讓她老人家擔心咱們。」
「也好,我這就先回去一趟。」語罷,賈凌對沈芳葶開口道:「我大哥就麻煩姑娘了。」
「不必客氣,救人為先。」沈芳葶大方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