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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唐昕

  軒轅陰嫚走近他,揚起手。

  「請想想你自己的處境再動手也不遲。」戰無撤並不閃躲,黑沉的銳眸直視她的嬌顏。

  沉默片刻,軒轅陰嫚緩緩地垂下手。

  「說,為什麼捉我來?是想向父王索贖金嗎?」她聰明地斂起怒氣,回復冷靜。

  戰無撤笑起來,「倘若只是求財,又何苦大費周章地擄你到這裡。」

  「那麼,有什麼目的?」軒轅陰嫚的心漸漸冷起來,不求財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

  下瞬間,戰無撤毫無預警地把抄起的手,將扯至身前。「長久以來,心甘情願征戰邊關,將天下獻予王上,你可明白為什麼?」黝黑而粗獷的俊顏逼近的臉,與氣息相通。

  軒轅陰嫚顆心沒來由的震下,無言以對。

  她豈會不知,只不過她從來不願正視個粗蠻之人。

  「該明白的,是不?」他注視著冷淡的小臉,憤恨又起,手上的勁道不自覺地加重。

  「啊!放開手,痛……」軒轅陰嫚張美顏因痛楚而扭曲,燦亮的明眸泛起水霧。

  「痛?我想,擬根本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痛楚。」戰無撤看著,愛與恨分別啃噬著他的心。

  每當想起欲致他於死,他的心便痛不可抑。

  「乾脆殺了我!」軒轅陰嫚痛苦地開口,感覺上,她的手似乎就要斷裂。

  「不,我不會殺擬。」他漸漸放鬆手上的力道,但仍未放手。「既然已完成對王上的承諾,那麼你合該是我的人,所以,你不能嫁給文尚書。」

  「我死也不嫁你這個粗人!」軒轅陰嫚冷冷地道。

  戰無撤笑,聲音裡揉入放肆與苦澀。「你以為我還會娶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嗎?」

  「你……」

  「我只要為你自己的罪付出代價!」語畢,他低頭覆上的唇瓣,粗蠻地奪去原該獻給丈夫的甜美。

  軒轅陰嫚掙扎地抗拒,卻徒勞無功,只能任他的舌遍遍地擷取口中的蜜汁。

  「戰爺。」道叫喚聲來自身後。

  戰無撤抬起頭,開口道:「東西放下,先退下。」

  「是!」辛婆婆放下手中的粗布衣裳,退出房外。

  臨去前,投給軒轅陰嫚抹似笑非笑的曖昧眼神,彷彿在告訴她,她比較適合僕婢之外的另一項選擇。

  「把衣裳換上,在此地你毋需身著華美的衣裳。」戰無撤放開她,眼底仍殘留方纔那一刻的□

  「不要!」她冷聲抗拒。

  戰無撤目光一沉,欺上前。

  在軒轅陰嫚尚未來得及瞭解他的意圖之前,她發上的玉簪已經到了戰無撤的手裡。

  霎時,她一頭黑雲般的長髮如瀑布般瀉下。

  「這一次是簪子,下一次,也許就是衣裳。」他說著,同時取過擱在桌上的青布衣裳遞給她。

  「你好大膽,竟敢威脅本宮!」冷怒的表象下是一顆已然驚惶的心。

  「我不是威脅,而是下令。」熠熠黑眸裡寫滿了憤恨。

  軒轅陰嫚心性高傲,如何肯妥協,當下,她別過頭,做無言的抗拒。

  見狀,戰無撤雙手來到胸前,揪住她衣襟,毫不費力地撕裂她的外衣,拋至一旁

  「你這個蠻子、狗賊!」軒轅陰嫚憤怒與羞愧交集,一雙柔荑緊緊地環住身子,如今她身上僅餘白色的單衣。

  「看來,你是要我親自為你更衣。」他再度朝她揚起手,臉上是惡意的笑

  「不。」軒轅陰嫚嚇得退了一步,「拿來!」她向他伸手。

  戰無撤無言地盯住她,緩緩地遞過衣裳。

  「你轉過身!」軒轅陰嫚瞧住他,神情仍倨傲。

  「倘若我不願意呢?」灼灼目光直落在她已泛紅暈的絕色嬌顏上。

  「你……」

  「嗯?」戰無撤雙手環胸,毫無退讓之意。

  軒轅陰嫚迎著他挑釁的眸光,當下轉身,背著他換下濕淥的單衣,穿上青布衣裳。

  第4章(2)

  「還我!」轉身之後,軒轅陰嫚指著他手裡的碧玉簪子。

  「身為僕婢,不需要如此奢華的裝飾物。」話甫落,他手鬆,碧玉簪子急速下墜,應聲碎裂。

  軒轅陰嫚本欲怒斥,但終究沒有出聲,將憤怒盡數化作沉默。絕不為微不足道之物與粗人般見識。

  「很好,學得很快,供人使喚者,首先必須摒棄的就是自尊。」戰無撤殘酷地著,一點也不放過她。

  「你休要得寸進尺,狗賊!」軒轅陰嫚刻意輕鄙地道。

  戰無撤抄起的手,惡狠狠地開口:「記住現在的身份,管好自己的舌頭。」

  他痛恨刻意的輕鄙。

  軒轅陰嫚被他眼底的暴怒所懾,心頭升起恐懼。

  「現在,跟著辛婆婆做事去吧!」瞧見不以為然之色,戰無撤續道:「不願意做事?可以,寨裡那班久未碰色的兄弟就交由你來服侍好。」話甫落,他便拉著朝門外走去。

  「不要!不要……」軒轅陰嫚大喊。

  「不要?」戰無撤回過頭,停下腳步。「不要也成,但是你必需求我。」

  軒轅陰嫚擰眉無語。

  「做不到?」他略揚眉,再次拉著往外走。

  「不……不要!……求求你……」終於出口。

  戰無撤卻置若罔聞,執意拉著她來到門外。

  「不要!求求你……」

  這一次,戰無撤停下腳步,回首露出勝利的笑容。「去吧!辛婆婆在前頭等著做事。」他放開手。版!

  軒轅陰嫚狠狠地瞪戰無撤眼,隨即邁步離去。

  該死的蠻夫!總有日她會將今日所受的屈辱一併討回!她發誓。

  時光對軒轅陰嫚而言,似乎永遠嫌不足。

  在山寨裡,清早便要開始工作,直到日落才能回石牢裡,面對漫漫長夜。

  有時候,藉著微弱的月光,會坐在石牢裡整理發上的髒污,以手指替代木梳穿梭在長髮裡,並將之結成髮辮。

  但大多時間,她累極,躺在乾草堆裡便覺到明。

  個月下來,軒轅陰嫚不但學會生火煮飯,更要挑水劈柴;原本蒼白的膚色,如今染上層淡紅,瞧來甚至比初來之時更美。

  辛婆婆瞧在眼底,對她更是百般挑剔折磨,戰無撤多數時候只是冷眼旁觀,未置一語。

  軒轅陰嫚性好強,儘管身為僕婢,仍咬緊牙根強撐著,不服氣的時候也絕不求人。

  這樣的堅強則意外地博得寨裡其他人的好感,儘管荊釵布裙,條粗辮子垂在身後,可是暗地裡喜歡她的人卻日比日多。

  只是,強撐之下,軒轅陰嫚向來嬌慣的身子卻已支持不住,日漸蒼白的面容已透出病兆。

  日,寨裡的人全下山打劫,戰無撤僅留下兩名親信監視軒轅陰嫚。

  早,辛婆婆故技重施,再次以冷水潑醒軒轅陰嫚。

  「起來,懶姑娘!」冷聲道。

  軒轅陰嫚睜開眼,感覺顆頭昏沉沉的,像有千斤重般。

  「快,先到河邊去打水。」

  「可是還沒吃早飯呢!」軒轅陰嫚虛弱地站起身。

  這一個月以來,若說她有何改變,那便是不再做無謂的爭辯與抵抗。

  「啐!的話不聽嗎?要吃東西?行!先提完水、做完事再說。」

  軒轅陰嫚微擰起眉,不再多句。

  絕不求人,絕不!就樣,這一日由她早做到過午仍滴水未進。

  傍晚的時候,她仍在河畔洗衣。

  寨裡的人全都回到山上,戰無撤騎著馬,涉水來到軒轅陰嫚面前。

  軒轅陰嫚抬起頭,瞧見他身上除塵污之外,尚有斑斑血跡。她臉上泛白,依然沉默無言。

  留意到的眼光,戰無撤開口道:「我所懲罰的,全是貪官污吏。」

  「你毋需向解釋。」軒轅陰嫚冷淡地著。

  夕陽的紅光映著她絕美動人的魅顏,幾乎令戰無撤要忘了她是如此狠心的一個女人。

  「無論我做什麼,你永遠都不會滿意,對嗎?」瞧進她的黑眸裡,戰無撤泛起一抹哀傷。

  軒轅陰嫚不再回答。

  「替我把馬洗乾淨。」他翻身下馬,把韁繩交到她手裡。

  軒轅陰嫚起身,感覺身子在發冷,但她仍壓抑住不適之感,接過韁繩,站在河裡為馬兒沖洗塵土。

  戰無撤坐在河畔,眸光始終未曾離開她纖盈的身影。

  毫無預警的,軒轅陰嫚身子突然晃了晃,隨即倒下。

  戰無撤整個人驚得跳了起來,直衝向她。

  為什麼他的心竟在顫抖?

  在抱起她輕如鴻毛的身子之後,他明白了一件事——

  他為她而憂懼,深深的憂懼。

  「王同,事情進展如何?」

  「回王上,卑職已查到近一年以來,虎陽山一帶有山賊出沒,朝中大臣多有被劫,卑職懷疑這群山賊與劫走公主的山賊是同一批人。」

  「何以見得?」

  「回王上,當日侍衛姚仲獨力追趕,循著馬匹足跡一路追至虎陽山外五十里處,之後因山賊沿著溪道而行,這才失去了山賊的蹤跡。因此卑職認為群山賊極有可能是劫走公主的同一批人。」

  軒轅聿沉吟半晌,忽然問道:「為何當日僅姚仲一人獨力追捕山賊?」

  「回王上,當時僅有姚仲未被山賊所傷。」

  「此人武藝十分得?」

  「回王上,姚仲武藝尚不及卑職。」

  「不覺得事有蹊蹺?」軒轅聿盯住王同,黑眸掠過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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