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愛妮是個很美艷的成熟女子,但是……上帝見證呀!他實在是敬謝不敏,不敢領教。
「神父,人家可還是未婚的小姐耶,你怎麼可以稱呼人家太太嘛?聽起來好老喔!」沈愛妮緋紅的唇,幾乎要吃了他似的,與他緊抿成一線的唇,僅有三公分之距。
他嚇得猛往後退,無所適從。
見此情景,初晴無奈地翻了翻白眼。
噢,天哪!她那最騷包的小乾媽,老毛病又犯了。只要見到帥哥俊男,管它三七二十一,先釣上手再說。
帥哥俊男?!
「小雨,你剛剛說,一位洋神父通知你們,我出車禍的消息。他叫啥名字?」初晴心裡大概已有個譜了。
「好像叫……喔,我想起來了。是賽門·弗瑞安啦。」微雨搔了搔頭,頓了好—會兒才想到。
賓果!果然不出所料。
真的是賽門。看來他們還滿有緣的嘛!
只是每一次她出現在他眼前,好像都不是很光彩的場面,一想到這裡,初晴就著實汗顏。
沈愛妮眼尖地發現到初晴已經醒了,興奮地鬆開賽門,急忙奔到病床邊,一把摟住乾女兒。
「晴晴,你終於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會痛的?」沈愛妮把初晴的頭,靠在自己的胸脯前。
「小媽!」微雨尖叫。「你快將晴晴給悶死了啦!小心她的後腦勺呀,醫生說她後側頭蓋有些微裂,可別再傷了她啊!」連忙警告那個有些「脫線兼迷糊」的天才小乾媽。
聞言,沈愛妮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歹勢啦,我差點忘記了。」
初晴方才真的是痛得叫不出聲,幸好微雨夠細心,否則她雖車禍不死,也給小乾媽搞死了。
她拋給微雨一記感激的眼神,多謝微雨幫她解圍。
小乾媽那對三十六E的大波,一不小心就會害人窒息的,教微雨和初晴姊妹倆,又羨又伯。
「小媽,你別飢不擇食嘛,連神父你也下得了手,不怕得罪了耶穌,招來天譴嗎?」微雨調侃道。
沈愛妮挺起胸,雙手輕捧著自己的臉。
「像我這等姿色,恐怕耶穌看過後,也會『凍未條』。」
微雨作了個嘔吐、快昏倒的表情。
「被你打敗了。」
「沒辦法啦!誰教那個『阿斗仔』長得這麼『煙投』,讓我愈看愈餓。」她沈愛妮可是非常博愛的人喲!
「小媽,看在他好歹是咱們晴晴的救命恩人份上,請你高抬貴手一下,別再揩他油了。」微雨好心提醒。
「好嘛,我盡量控制一下自己。」沈愛妮真是標準的傻大姐個性,一根腸子通到底。
「是你救了我嗎?」望著尾隨著走進病房的賽門,初晴心中尚有一些疑問待解。沒頭沒腦地劈頭就問。
「你在教會附近摔車的,我只不過是送你來醫院罷了,稱不上什麼救不救的。」他謙虛答道。
「才不只這樣呢!」沈愛妮接著補充:「護士說他超量輸血給你,要不然你的情況就更危險了。」
「我小媽說的,全是真的嗎?是你輸血救了我一命,是不?」初晴瞬也不瞬地注視著他。
「因為那時你嚴重內出血,醫院鬧血荒,而我的血型剛好和你相符,所以……」賽門不知如何表達。
「那晚你一直待在醫院裡陪我,是嗎?」她追問。
他點了點頭,默認。
初晴靜靜地凝望著賽門……
在她意識下清之際,彷彿有人在呼喚她醒來;並且以一雙溫暖的大手,緊握住她的手,為她加油打氣。
雖然那時她無力睜開眼來看,也無法移動身子半寸:可是她真的在隱約間,聽到有人哽咽地喚著她的名——
求她千萬別放棄生存……
原來那個支撐她越過生死門的聲音,真的是賽門的。
一股前所未有、莫名的情感悸動,在初晴的心中翻湧、氾濫著,似乎要淹沒了她一般。
難道——她愛上了他?
可是他是個神父啊!
……一個與她擁有不同文化的洋人神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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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啊,我有一件事想問你。」初晴看著坐在病床邊,正在削著蘋果的好友,突然開了口。
嗯,還差一點點就完成了。筱螢正在表演她拿手的一刀不斷削皮絕招。她頭也沒抬地,隨口應了聲。
「你問吧。」
「神父可以還俗嗎?」初晴實在是個不懂得拐彎抹角的人,於是就十分直接地問這麼一句。
「嗄?」筱螢愣了一下,蘋果落地,前功盡棄。「晴子,我的耳朵沒問題吧?怎麼我好像聽到一句很噴飯的話呀!」筱螢的手,差點連果皮一起削掉了。
初晴沒好氣地給好友一記白眼。
「不是好像……而是我真的問了一個不只噴飯,還兼可笑的問題。」臭筱螢,幹嘛反應這麼誇張?
「你指的是……那個帥帥的賽門神父嗎?」前天筱螢總算親眼目睹了。噢,老天,豈一個帥字了得啊!
「廢話,除了他之外,我認識的人當中,還有誰會發神經地跑去做那撈什子神父啊?」死筱螢,明知故問。
「晴子啊,火藥味這麼重做啥?我雷筱螢是那種沒同情心的人嗎?眼見著我的好姐妹為情所困,我怎可能袖手旁觀呢?雖然明知道你和他恐怕沒啥希望,但是盡一個朋友的本份,我會幫你燒香拜佛,喔,不!是向上帝請求祈禱才對。」拐來拐去扯一大堆,仍不忘逍遣初晴一番。
「誰……誰說我正為情所困?我才沒有說我愛上賽門……」初晴不禁暗罵自己是天字第一號大白癡。
她這麼一否認,豈不是不打自招了?!
「咦?好像有人豎起『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牌子了?」
此語一出,氣煞初晴。
筱螢閃過臨空飛來的枕頭,忍俊不住地說:
「晴子,就算你的愛慕之意被我看穿,也犯不著惱羞成怒呀!動手動腳的,有失風度哦!」
見初晴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般,並且羞得講不出話來,一改平日的瀟灑酷勁,筱螢忍不住故意逗一逗她:
「哇塞!晴子,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純情,這麼容易就臉紅啦!該不會是心虛、害羞了吧?這種糗事……萬一傳了出去,我看啊,你『橘色晴子』的威名哪還能混下去。」
初晴惱得隨手抓起桌上的東西,正準備往筱螢丟去,哪知雙手一偏,正巧砸中推門而入的賽門。
「哎喲!」無端遭殃的賽門,慘叫了一聲。
初晴咬著下唇,很歉疚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丟到你的。」
「她是因為——」筱螢正欲告狀時。
「臭筱螢!如果你還想看到明天的太陽,就別亂嚼舌根,聽到了沒?」初晴杏眼圓睜地警告好友。
見初晴精神不錯,賽門也就寬心了。
「你恢復得挺快的嘛!醫生今天來巡過房了嗎?」賽門走到病床邊,習慣性地揉一揉初晴的頭髮。
坦白說,她那頭橙紅色的短髮,看久了也滿順眼的。
「巡過了。」都怪筱螢剛剛瞎起哄,害初晴現在看到他,都突然渾身不自在了起來。超尷尬的!
「醫生怎麼說?」他順勢在她床緣邊坐下。
「他說我後天就可以出院了。」
原本出院對初晴來說,是件十分開心的事,可是一想到回家後,就不能像現在這麼常和他見面,她的心中就萌生了些許落寞和失望。
「那不是很好嗎?再過幾天,你就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了,心裡一定非常開心吧?」他欣慰地笑著說。賽門由口袋裡掏出一把小飾品。「這些是你的戒指。你車禍動手術時,我先替你拔下來保管的。現在,全部還給你啦。」
「謝謝你。」初晴伸手接了過來。
「對了,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何會一次戴八個戒指呢?反倒是其他女孩子流行配戴的耳環、項鏈和手鏈這一類的小東西,你卻不感興趣。奇怪?」賽門隨口問道。
「因為……」她一時詞窮,不太好意思據實以答。
因為若是戴耳環、項鏈和手鏈,在打架時容易被對方攻擊;相反地,她手上那八隻戒指,完全是為了打架方便,給敵人迎頭痛擊用的。而她不留長髮也是相同的道理。
呃……她能這麼誠實地講嗎?當然不可以嘛!
當此時刻,筱螢倒還挺識相的。她悄悄地離開病房,留給初晴以及賽門一個獨處的機會……
初晴輕解下脖子上的十字架項鏈,將它物歸原王。
「項鏈還給你吧!很抱歉,我那一天不該騙了你。其實我根本沒有被迫去夜總會上班,那問店是我媽咪她們合開的,我只是偶爾幫忙到門口招呼客人,賺點小費的。」她深怕謊言會愈滾愈大,乾脆把心一橫,自己招供了。
「你是指這事啊?我早就知道了。你住院的第二天早上,我托警察查到你家的電話時,早就向你姊姊求證過了。」原來是這碼子事呀!他還以為發生什麼更嚴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