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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梵朵

  「呸呸呸,那姓金的有啥好?還不如他身旁的那位侍衛呢!」一個情急,查茵露了口風。

  「喔,原來是侍衛呀!」

  「完顏琉璃,你好討厭哪!」

  羞紅了臉的查茵索性追打著琉璃,而在這片笑鬧奔跑中,琉璃察覺了自己竟莫名其妙地鬆了一口氣。

  「還要多遠呀?」查茵是完全沒功夫底子,這一路上跑來,對她是挺吃力的。

  「就在前面了。」

  琉璃因為自小就喜歡同塔世克學功夫,所以,自然練就了一身耐力、敏銳。就如此刻,她放慢了腳步,並仔細觀察著週遭的一舉一動。

  「誰?」琉璃發現前方有個黑影扛著一袋東西掠過。

  「看!這是什麼?」查茵拾起了那黑影不小心掉落的牌子。

  「一隻老鷹?」琉璃霎時覺得眼熟,「是他?!」琉璃想到了那夜,努爾哈赤遺落的短匕上還刻有鷹的圖案。

  「誰?」查茵不解。

  琉璃沒心思回答,只當下決定要跟過去看看。「查茵,前面不遠有我們的崗哨,你速速跑去,要他們向爹通報說金公子出事了。」

  「那你呢?」查茵慌了手腳。

  「我先趕過去。」不待語畢,琉璃就使著她擅長的輕功,「呼——」地一下就失了影蹤。

  ∞ Φ  風ソ谷  Φ ∞∞ Φ  NauSicAa  Φ ∞∞ Φ  風ソ谷  Φ ∞

  努爾哈赤覺得眼前的黑暗就快要將他吞沒……

  這是怎麼回事?他只記得他才剛要和衣就寢,就突然一陣暈眩——然後就失了知覺。

  等他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全身赤裸且癱瘓地,讓人扔在地底下一處被荒煙蔓草遮蓋住的洞穴裡,除了仰頭見得著的皎潔明月外,就只剩四周的堆堆白骨了。

  「是誰存心要置我於死地?」努爾哈赤的直覺便是如此。「知道我身份與行蹤的只有揚古和完顏塔世克——塔世克?」

  征戰多年,努爾哈赤深知自己樹敵眾多,而此中,當然也包括了一些表面臣服於他、但私底下卻蠢蠢欲動的野心家。

  「不會吧!我瞭解塔世克的呀。」努爾哈赤搖著頭,百思不解。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草叢中傳來陣陣的腳步聲,越靠越近。

  「有人?」努爾哈赤還不確定來者是友是敵。

  「喂,姓金的!」琉璃往四下探尋著,「你在這兒嗎?還是死了?」

  無聊,人死了還能回話嗎?琉璃槌了自個兒頭一下,嘟噥說著。

  「好像是找我的。」努爾哈赤大喜望外,「喂,我在這兒呀!」琉璃聽見了!三步並兩步地朝聲音處而去。

  「你說話呀!我才找得到你嘛!」其實琉璃已快到那泥洞了。

  「什麼?!你是個女的!」努爾哈赤一想到自己此刻是全身赤裸,不禁大驚失色地說:「不!你別過來,千萬別過來呀!」

  「什麼?你還敢挑剔我?真不識好歹。」氣歸氣,向來俠骨心腸的琉璃,還是救人要緊。

  「你會後悔的,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

  「沒見過哪個男人像你這麼婆婆媽媽的,唉唷——」琉璃絆到了草叢裡的大石頭,頓時失了平衡,正巧就好死不死地,一腳跺進了讓雜草覆蓋了大半的洞口——

  「碰——」來不及了!摔落在地的巨響,再配上慘叫的哀嚎,「唉呀……」

  「小心哪……」努爾哈赤的話才隨之落地。

  「唉呀,痛死我了。」琉璃還在揉著她的腳踝。

  「誰要你逞英雄。」黑暗中,努爾哈赤的聲音聽起來更顯冰冷。

  「喂,你怎麼這麼說?我這可是為了救……救……」琉璃定睛一看,眼前與她僅有咫尺距離的男子,怎麼身上穿的衣服有點怪異?像是沒穿一般的緊身透明……會不會是因為月光的關係?

  「你聽過氣非禮勿視」四個字沒有

  」努爾哈赤想,這女孩也真「敢」,竟然可以盯著個大男人的赤身裸體,盯到讓人渾身不自在。

  「誰愛看哪

  我只是覺得,你這身衣服看起來像是沒穿——」琉璃越說越覺得怪,隨即又看了看努爾哈赤的眼光……有憤怒……有懊惱……還有靦腆與羞赧。不會吧,莫非……

  琉璃頓時瞠目張口:「你……你……」

  「喂,我有先警告你的。」努爾哈赤著實也讓琉璃的失措搞得發窘。

  「你——嗯……嗯……」琉璃的表情像憋了啥似地,半天吭不出一句話來。

  「想尖叫就尖叫吧!」努爾哈赤早料到會有這種結果。

  「哈哈哈——」只是琉璃的反應大大不同。她沒有尖叫失措,反倒以一種驚天動地的狂笑,抱著肚子滾在地上,笑到眼淚直流。

  而這等舉措,讓努爾哈赤在錯愕過後,更加怒火洶湧。

  想他這等英雄,向來都是凜凜威風地受人跪拜仰望。男人震懾於他的權勢和威嚴,女人則視他為天。而今日,他卻被一個不知從哪兒跑出來的野丫頭,給當瘋子譏笑到無法無天……努爾哈赤卻只能板著臉、寒著臉、扭曲著臉……氣得想拾起一旁的死人骨頭,直接塞進那女孩的大嘴。

  「對……對不起……我失禮了……」好一會兒,琉璃才喘著氣、語氣愧疚地說著。

  努爾哈赤下說話,連瞄她一眼都不瞄。

  「有些冷吧?這你先披上。」琉璃脫下了自己斜披在身的披肩,遞到了努爾哈赤的眼前。

  努爾哈赤沒理她,也沒意思伸手拿。

  「難道你想這模樣讓人救出去呀?我已經差人來找了。」琉璃知道,這男人是大男人的面子作祟。

  果然,她這一說,努爾哈赤再要強,也不想毀了他「鷹王」的形象。於是,故作勉強地扯過琉璃遞來的披肩,一個俐落地圍上了腰,遮了他的重要部位。

  「其實,你也真夠倒楣。」琉璃想緩一緩這緊繃的空氣。「不但被黑塚堡洗劫,還差一點死在這兒沒人知道。幸好是查茵擔心你那侍衛的安危,我們這才會發現你讓人綁到這兒來。」

  「查茵,這名字有點耳熟,」努爾哈赤稍微想了下,「完顏查茵!塔世克最美的女兒。」他的記性一向沒話說。

  「我勸你別打歪主意!查茵不喜歡你。」

  「她喜歡安費揚古?」努爾哈赤是「過耳不忘」。

  「你怎麼知道?」而琉璃則是「說了就忘」,忘了口風是自己洩漏的。

  「告訴我有關黑塚堡的事。」努爾哈赤向來是有仇必報的。

  於是,琉璃便把這陣子黑塚堡的種種惡行,一五一十地說給他聽,並且隨時回答著努爾哈赤的問題。

  「這麼說來,不是黑塚堡太狡猾,就是完顏塔世克太無能了。」努爾哈赤的結論。

  「不許你這樣說我爹!」琉璃抗議著。

  「什麼,塔世克也是你爹?」努爾哈赤完全不記得,他有見過眼前的這位女子。

  廢話!琉璃白了他一眼,知道他就像所有的男人一樣,只記得美麗出眾的查茵姑娘。而這不就是她要的結果嗎?怎麼這一回,她不禁酸澀難言?

  「我爹很盡力了,只是他太相信屬下的判斷,認為黑塚堡只是毫無組織的匪類罷

  了。」琉璃索性轉了話題。而她提到的這個屬下,指的就是暗戀查茵的額圖渾。

  「難道不是嗎?」努爾哈赤對琉璃的話感興趣起來。

  「我認為沒那麼簡單。」琉璃的第六感再加上觀察所得,她早就嗅出了某些異樣的氣味,只是塔世克總把她的話當屁,連聞都不肯。

  「怎麼說?」努爾哈赤不喜歡這女孩的長相,卻愛聽地那自信滿滿的語氣。

  「他們的消息太過靈通,每次總會在官兵追來之前就已無蹤。我想,他們除了有內應之外,還有聯絡的巢穴在城中,而普通的匪類是不會如此大費周張的,除非——」

  「他們另有圖謀!」努爾哈赤接著說。

  這個結論,頓時令他們兩人同時有默契地對望著。

  一股心有靈犀的悸動,在琉璃的心中爆開了……

  而看著琉璃的努爾哈赤,也有了似曾相識的記憶竄動……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問著,「我見過你!你是……是……」

  琉璃心口一緊,屏著氣,深怕他想到了那夜她沐浴的一景。

  「老大!你在哪裡呀?」突來的呼喊打斷了努爾哈赤的思緒。

  「是揚古。」努爾哈赤知道該是出去的時候了。

  果然,沒幾下工夫,安費揚古就把努爾哈赤和琉璃全給拉了上來。而此刻,天已漸白。

  「老大,你沒事吧?」揚古愕然於努爾哈赤身圍的披肩。

  「沒事。」努爾哈赤困窘地假咳了幾聲。

  「琉璃,你嚇死我了,還好我遇見安費揚古,要他來救你們。哇!你的披肩怎麼……」查茵也愣住了。

  「喔,他被洗劫一空了嘛!」琉璃扔下這句,便拉著查茵想走。

  「喂,你叫她琉璃?」努爾哈赤問著查茵。

  「有捨不對馮?」查茵是莫名其妙。

  「你——真是那天的那位——媒婆?!」他看著琉璃又說:「難怪我老覺得你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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