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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梵朵

  於是,向來的堅持敵不過內心的渴求,琉璃換下了她早已煩透的虛偽,穿上她最喜愛的一件白色衣裳,一個人孤孤單翠地在滿是月光的湖畔旁沉思。

  努爾哈赤還沒想到該如何對琉璃解釋今日的事。

  緩步踱向靜謐的湖畔,雙手握在背後的他,更顯得心事重重。不知怎地,他老想到琉璃在離去那一刻映在臉上的挫折。那似乎不僅是受傷的自尊,還有另一種更深,卻是他下瞳的痛隱藏其中。

  穿過稀疏的竹林,努爾哈赤還未從這疑惑裡跳脫,便又讓眼前的景物給分了心——

  他與她,在相距幾步外的距離,凝望不語。

  這一回,琉璃沒有逃避的心,因為,她真的想看見努爾哈赤那深情的眸子,是為她而閃閃晶瑩。

  就這一刻,她於願足矣。她徹底放開自己,完全接收著努爾哈赤投注而來的熱力。

  那是她白天時刻永遠也見不著的驚喜。

  「姑娘……」努爾哈赤小心翼翼,就怕哧了她,又頓時消失蹤影。

  「你……喜歡我吧?!」琉璃的嗓音格外輕柔。

  「這……是的,自從上次偶遇,姑娘的的身影就揮之不去。」努爾哈赤這話說的是誠懇又多情。

  「為什麼喜歡我?你甚至還不知道我是誰。」

  「憑感覺吧!在看見姑娘第一眼時,我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為的感動。」努爾哈赤不是懂情趣的人,而這一席話算是很露骨的表達了。

  「如果我不是生成這副面容,你還會有這麼多的感動嗎?」琉璃看著他,竟有種疏離的恍惚。

  「可是姑娘就是如此出塵絕色,何必再自以為此自尋煩憂?」努爾哈赤向她走近幾步,一雙眼仍擱在琉璃的臉上,久久不移半下。

  「花容月貌終會老,郎心總愛新嫁娘。」這話,是琉璃的大姐自縊時,用血寫在紙上的一句詞。

  而這詞,卻刻上了琉璃的心房。

  「姑娘請放心,在下絕不是負心漢。」努爾哈赤想,明日一早他就命塔世克代他去向這姑娘的家人提親。憑他是統領建州女真的建州王,這親事應該是沒問題。

  「你想娶我?那……琉璃呢?」最後一句,她幾乎說得喃喃自語。

  「敢問姑娘貴姓?府上哪裡?」

  琉璃再注視著努爾哈赤熱切又溫柔的神情,心中的淒淒更加陰鬱。原來男人就是這麼膚淺可欺,一張臉就勝過多少次的患難相依。而幾年後,再堅定的承諾下也隨著容顏的老去而褪色,讓另一個年輕的女子理所當然地給分了去?!

  琉璃看著努爾哈赤,越看心越緊,而淚,就這麼不自覺地流下了臉頰、滴入湖裡。水與淚,同時湮滅。

  「姑娘、姑娘!你怎麼了?」努爾哈赤覺得她連哭泣都是傾城之美。

  「你根本不愛我,你愛的只是我的臉。」琉璃說畢,便身手一揮,逕自飄著一身輕盈離去。

  努爾哈赤來不及追,因為,他正思惟她口中所謂的「愛」,是下是同琉璃說的那般。

  而到底什麼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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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茵的婚禮是赫圖阿拉的一件盛事。

  誰都知道完顏家最美的女兒將要嫁入將門之家,還是來自費阿拉城的將門之家。

  「查茵,往後你可得凡事小心,對上頭的姐姐可要知禮。」查茵算是揚古的第二位妻子,所以,身為家長的塔世克自然得叮嚀一番。

  只是這話聽在琉璃的耳朵裡,像針刺。

  「查茵,我始終不明瞭,你怎麼能如此輕鬆地看待這種事情,」琉璃紅著眼眶,執起查茵的手說:「可是,我還是祝福你,祝你一輩子順心。」

  「琉璃,我會想你,我也希望你早日找到你要的歸宿。」今日的查茵是一身紅,美得叫人驚喜。

  「可惜我要的,這世上恐怕沒有。」琉璃說這話時,用眼睛輕瞥了努爾哈赤一眼。

  而努爾哈赤彷彿有所覺,不禁雙目低垂,咀嚼著琉璃話中的悲與怨。

  自從那日他與她吵架後,琉璃便有意無意地躲他躲到今天。好幾次,努爾哈赤想找她把事情講清楚,但,硬是有股大男人的自尊從中阻攔,試想他堂堂的一州之王,何必為個女子來解釋他的作為,豈不是笑話一樁!

  所以,他還是沒講,而琉璃也沒再問。兩人就這麼在大宅裡,你躲我藏。

  拜堂還沒進行,查茵依例回房等著良辰吉時的迎娶。

  琉璃退出房裡,想上前廳去幫忙些事情。不過,才走到花園的迴廊,突然間腦子裡又出現了片段的物景——有混亂、有刀劍相接,還有……還有被戳得支離破碎的喜幛…

  「糟了!有人會破壞婚禮。」琉璃沒個猶豫,立即拔了腿奔向前廳向塔世克稟明。

  「琉璃啊!爹知道你捨不得查茵,才會煩惱過度,放心!這宅子裡的周圍我都讓額圖渾佈滿了軍隊,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呢!」

  「是嗎?難道真是我太擔心了?」嘴裡雖然這麼說,但琉璃心裡老覺得不對勁。

  「老爺、老爺!糟了、糟了!查茵小姐不見了!」就在這時,奶娘察覺了如此驚天動地的事情。

  「怎麼會這樣?!」一進到查茵的房裡,除了空蕩蕩的床外,就只看見查茵的蓋頭巾扔在地上。

  「小姐不是由你看著的嗎?」塔世克質問著奶娘。

  「是啊!可是小姐突然說頭疼,要我去取藥來呀,誰知……」奶娘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這麼大的一個人,不會說不見就不見的,搜!叫人立刻給我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大家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啟稟大人!宅子內外都搜遍了,就是沒有查茵小姐的行蹤。」侍衛們的報告全是如此。

  「怎麼會這樣?」安費揚古懊惱地槌著桌子,不知如何是好。

  「會不會查茵是讓人給綁走的。」琉璃想起方才一閃而逝的第六感。

  「誰會有這本事,敢在我完顏府中綁人,而且還綁得神不知鬼不覺。」塔世克不相信。

  「除非……那人本身就是府中的人。」努爾哈赤說話了。

  「額圖渾?!」琉璃的直覺強而有力地攀上心間。

  「胡說!他絕不可能。」塔世克斥為荒謬。

  「怎麼不可能!額圖渾喜歡查茵的事,大家都知道。」富瑛插著嘴。

  「真是如此?」揚古頗為驚愕,以一雙利眼向塔世克求證。

  「就算額圖渾喜歡查茵,他也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更何況,他跟了我那麼多年,我一直很信任他。」

  「報告大人!軍械庫被人闖入,裡頭的兵器火藥全讓人給搬空了。」又是一樁緊急要事。

  「可惡!這分明是預謀在先。額圖渾呢?立刻叫他過來。」塔世克震怒不已。

  「額副統領一早就不見人影了。」

  事實俱在!額圖渾絕對同這次的事脫不了干係。

  「密道!」琉璃突然想起上一回她掉進去的密道,遂立即拔腳往那處跑。

  「揚古,調集兵馬去郊外三里處攔截。」那是密道的出口。而努爾哈赤交代完畢以後,便頭也不回地隨著琉璃的方向飛奔而去,只留下啥都不知情的塔世克還在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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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璃,等我。」努爾哈赤提著腳步,在燭火通明的密道中喊著。

  「你來做什麼?」琉璃一看見這早已被點燃的火把,就肯定自己的猜測沒錯。而唯一沒料到的就是努爾哈赤會尾隨她前來。

  「來幫你呀!我想一定會有一場短兵相接。」

  「那你更不能跟來了!你又不懂武功,到時我可是顧不了你呵。」

  「你還在生我的氣。」努爾哈赤突出此言。

  「我吃飽撐著呀!」琉璃這話,擺明就是欲蓋彌彰。

  「其實那晚,我……」努爾哈赤話才說到一半,就讓密道口外的廝殺給轉移了注意。

  「鏗鏗鏗——」樹林裡儘是刀光劍影。

  「還好我早就調集兵馬等著,果然不出我所料。」原來,努爾哈赤在發現黑塚堡另有圖謀之時,他便令安費揚古暗中從費阿拉城調了幾支軍隊來此,暫時安頓在蘇子河畔的山寨裡,等候進一步的指示。

  「你到底是誰?怎麼可能一下子調齊這些部隊?!」

  琉璃雖然沒有聽見努爾哈赤的回答,但,她心裡有數,眼前這位高大威嚴的男子,職位鐵定大過她爹一級以上。

  「轟——」一聲巨響,頓時天地震動。

  「揚古!」努爾哈赤在一團火光之中,發現安費揚古應聲倒下。

  「喂,不要去,危險哪!」琉璃讓火藥震起的沙給蒙了眼睛,只能毫無辦法地任努爾哈赤奔向那烽煙裡。

  「阿璃,躲進密道。」努爾哈赤大吼著,抱起受傷的揚古閃到一旁的掩避處。

  「阿金!」琉璃的眼睛越來越模糊。

  「  阿璃,不要動,我來救你了。」努爾哈赤再度起了身,正打算要跑向離他有二十步距離遠的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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