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靖有被摑了一巴掌的窘境。
「靳馥恩——你——」她才剛要發作,便讓他突來的熱吻給融化了心神。
「靳工程師——你的電話。」有位服務生尷尬地打斷這份纏綿。
「等我一下——還有,這玉珮你拿著。」尚有激情余息的靳馥恩強迫自己離開俞靖那芬芳的身軀,隨著服務生走向另一房間的休息室裡。
他究竟是何用意?!俞靖在靳馥恩不按牌理出牌的招數中,進退不得。拿著他贈的古玉,唇上還有他溫存的氣息,但他卻說,她不是他的那些女人之一!
俞靖不敢奢求他的全心全意,但他卻連四分之一都給不起,那麼,這塊玉珮就算給她,又有何意義?
從那頁撕下的資料裡,俞靖知道這塊年代久遠的古玉,一直都有著真愛不侮、至死不渝的傳承使命,而今,它在出土後,飄流在這一切氾濫、淺薄的世界裡,它的使命變得空而縹緲,甚至在唾手可得的愛慾裡淪為笑柄。
而靳馥恩的無關痛癢,就是笑柄。
凝視著手裡的玉珮,俞靖恍惚地走進派對主人的書房裡——
「你以為你了不起嗎?哼,我才不相信馥恩會向你求婚,一定是你這女人故意玩的花樣——」芬妮兩手叉腰,模樣凶悍極了。
「玩花樣?那他送我的玉珮怎麼說?」若桑打算把靳馥恩身旁的女人全消滅殆盡。
「玉珮?!光說說是沒有用,拿出來證明啊。」芬妮挑釁著。
「這——這玉珮多貴重呀!我當然不會放在身上。」若桑心裡可嘔了,原想這靳馥恩一定不會主動向她索討這塊玉,卻一個失算,這塊可以製造花邊新聞、逼他就範的道具就又溜回他的手裡,而偏偏這位混血的大狐狸精又來找她問東問西,教她暗自氣惱,又無計反擊。
「玉珮?是俞靖手上那一塊嗎?」在一旁看兩虎相爭的莫煜,突然發言了。
這話一出,頓時讓俞靖自恍惚中抬起頭來,「你們——全在這裡?」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怎麼有這塊玉?」若桑頓覺臉上無光,氣急敗壞走向俞靖,「你說呀!」
「廢話!當然是靳大哥給她的嘛!」莫煜插著嘴。
「哈哈哈!!若桑,你的演技真是不賴,根本莫須有的事還騙得大家團團轉。」芬妮逮住機會先修理若桑。
「你憑什麼拿這玉珮?你也不照照鏡子,你有哪一點比得過我。」若桑看來是氣瘋了,緊抓著俞靖的手,咬牙切齒地說:「誰都不能搶走他,他永遠都是我的。」說罷,若桑就甩了一個巴掌在俞靖的臉頰上。
「若桑小姐!別這樣!!」莫煜試著加以阻攔。
「瘋女人——你敢打我——」俞靖禁不住受辱,便使勁一推,硬是把若桑推去撞上桌角。
「哎喲,血!你——你可惡——」看著自己額頭滲出的血,好強的若桑也不甘示弱,一個順手就拿起主人掛在壁面的劍,不由分說地朝俞靖猛劈而來。
「不要哇——會出人命哪——」莫煜見情勢危急,只得也丟出一把長劍給俞靖,要她暫時抵擋若桑瘋狂的攻擊,而他則衝出書房去找救兵。
「鏘鏘——咻——」清脆的交鋒聲音迴響在這偌大的書房裡。俞靖雖然有上段的本領,但若桑的胡亂揮劍,的確也教她感到吃力,更何況她根本不想傷害眼前的這位可憐女子。
「住手——」靳馥恩大喝一句。
「若桑小姐——事實擺在眼前,你正和一位毫不起眼的女服務生決鬥呢!哈哈哈!!真是丟臉——」芬妮早在第一眼,就看出俞靖就是在度假村中整過她一回的服務員。
「服務生?」大家一頭霧水,這俞氏的大小姐什麼時候成了服務人員。
「芬妮,你說——她是誰?」發問的是靳馥恩。
「就是在度假村走路撞到你胸膛的那個女孩呀!怎麼她換個短髮,你就認不出來?」女人的敏感度本來就比男人好,更何況是對自己有威脅性的對象。芬妮早把俞靖記在腦子裡了。
「真的是你?!」芬妮一言,揭了靳馥恩的謎底,既然俞靖是在俞氏度假村的那位長髮少女,那在化裝舞會上偷走他心的青海女孩也必然是她了。
但,靳馥恩不再驚喜、也無有詫異,他只是氣惱俞靖為何要戲耍他到如今。
「怎麼——你很失望嗎?」俞靖好不容易有勇氣問出這一句。
「是的——我的確失望至極。」靳馥恩指的是俞靖的欺瞞行徑。
俞靖閉起眼,聽任著腦子裡轟然爆裂的聲音。靳馥恩的一句「失望至極』,讓俞靖殘存的尊嚴破碎一地,讓她堅守著青海少女的美麗秘密頓成泡影。
從此,靳馥恩的心中再沒有她立足的餘地,而她的心底卻是磨滅不去的羞辱記億。
他眼底的失望,她失足掉了進去……
「這玉珮還你——」把玉珮丟給了靳馥恩,俞靖以千古的落寞轉身奔向那漆黑寒冷的夜裡……
*
「碰、碰、碰——叮噹、叮噹——」靳馥恩追到了她的住處,拚命地敲著她堅持不開的門,「俞靖——我數到三,你再不開,我就踹進去。」靳馥恩一向說話算數的。
「一、二、——」果然,在數到三之前,門開了。
「你來幹什麼?靳先生——」俞靖剛卸完妝,素淨的再披著白色浴袍,神情冷冽。
「我不准你退還我送你的東西。」靳馥恩把玉珮又塞進她的手裡。
「你以為你是誰?!我不希罕你的東西。」俞靖氣呼呼又把玉珮退回去。
「是嗎?」靳馥恩出奇不意,把俞靖攬在懷裡,眼看就要吻下去——
「沒那麼容易!!」俞靖一個反制,就跟靳馥恩兩個人用柔道的扭打招式滾落在一旁的大床裡。
不過,男人力道總是更勝一籌,沒兩下子,俞靖便讓靳馥恩壓制得動彈不得。
「你這卑鄙、無恥、下流……的小人——」俞靖只剩嘴皮子能發揮了。
「這麼罵你的白馬王子,是不是太有失分寸了?!」靳馥恩的鼻尖就頂著她的鼻,笑得款款深情。
「你到底要怎樣嘛?」俞靖又讓他挑起了心悸。
「來懲罰你戲弄我的心。」
「懲罰?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為了那塊玉。」
「那你那一夜的銷聲匿跡,又是什麼原因?」靳馥恩忍不住地輕吻著她的臉。
「那是因為——我怕你會有失望的表情。」俞靖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
「可是——後來你知道我瘋狂的在找你呀!」
「你找的不是我,是偽裝後的俞靖。」
「你這個小迷糊,什麼時候分得這麼仔細啊!」靳馥恩的手,在俞靖浴袍下游移。
「嗯——」俞靖禁不住呻吟,又說:「是你捨近求遠,我才這麼計較嘛。」
「原來,這都是我的錯呀——看來,我得好好補償你了。」靳馥恩色迷迷地看著俞靖。
「你——你若要補償我——就——就馬上離開這裡,我沒興趣成為你的那些女人之一。」
「要我走?那可要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
「嗯——」俞靖已無反抗的思緒。
「在日本出現的青海少女是怎麼回事?」
「很簡單——我花錢要人家跟我互換衣服。」
「喔——這樣啊——白啟安的確是你把他壓在身上的囉。」靳馥恩不禁替白啟安感到一陣悲哀。
「這——這——」俞靖霎時感到難為情,「哎喲——你明知故問——」
「那會不會——莫煜也是遭你強吻?」靳馥恩忍著笑。
「靳馥恩——你——」俞靖又羞又氣。
「該改口啦——哪有人連名帶姓喊自己的老公。」
「什麼?老公?!」俞靖愣了一下。
「這樣吧,我喚你靖,你叫我恩,如何?老婆——」
「喂——我沒說要嫁給你。」俞靖其實是暗爽在心。
「不行!!我已經失身於你了,這責任你一定要扛起。」靳馥恩輕咬著俞靖的耳垂。
「嗯——那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答應——哎喲,癢啦——可是——可是我不叫你恩喲——那太肉麻噁心了。」其實,俞靖是討厭別的女人也喚他這個名。
「隨你——你想怎麼喊我都行——」靳馥恩的動作不停。
「真的?連——大野狼都行?」俞靖咯咯笑著。
「大野狼?!」靳馥恩停下動作,疑惑地看著俞靖。
「因為大野狼只對小紅帽有興趣嘛。」俞靖笑下可抑。
「哦——這倒是真的,你不是已經領教過大野狼的威力嗎?」靳馥恩笑得放逸,以狂熱的方式吻得俞靖驚天動地。
「喂——大野狼,你是餓了幾天幾夜了。」俞靖好不容易喘口氣。
「可久了——從化裝舞會過後到如今——」
「真的?!」俞靖感動得無以復加。
「待會兒試試,不就知道!!」他又是熱吻一回。
「等一下——等一下——」俞靖硬是扳開靳馥恩的臉,說:「你還沒告訴我,你那三個女人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