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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梵朵

  「教授,有沒有什麼花讓你情有獨鍾?金線蘭?牡丹?或——野花?」最後一句又是一陣笑聲。

  穆穎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你們認為呢?」

  「猜不著——咱們又不是阮小姐哦!哈哈——」

  這時,穆穎站起身,將視線轉向不遠處的花叢間,說,「它總是在天真無邪中綻放著它的燦爛,以獨特的方式釋放它的熱情澎湃,我行我素、固執勇敢,說實在的,那是一份令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瀟灑自在。」

  「這是什麼花呀?梅花嗎?是勇敢,卻不夠熱情——」

  「真的是——野花啊?瀟灑自在——」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議論個不停。

  「穆教授,別再賣關子了啦!」

  他,笑了笑,再慢條斯理地伸出手,指向那堆花叢。

  「我知道了,是玫瑰花,野生玫瑰——」陳慶光還挺機伶的,一眼就能猜出。

  「那不是玫瑰,是薔薇。」穆穎突然間提高了嗓音,神情也肅穆了幾分。

  在此時,愣住的,除了我以外,還有姬芳燕。

  恍惚間,我彷彿看見了姬芳燕向我投來的眼神中,有驚愕、有憂心。

  第八章

  自校外教學回來後,我和穆穎之間有了峰迴路轉的改變了。

  偌大的校園成了我和他相互較勁的地方。

  每一回的擦肩而過,每一次的轉身回眸都是我不能錯過的大好機會,我善用著我的一顰一笑刺激他隱藏不說的感情,在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散發的風情以及若即若離的熾熱眼神在在都試探著他心的歸依。

  我早在這場拉鋸戰中居於主動,清楚地看著他步步為營,小心防守。

  「丫頭,我很早以前就不玩『火』啦!」

  「丫頭,我是個老頭了,玩不起你們年輕人的遊戲了——」

  他總會在我逗弄他之後,冒出個一、兩句此等的話,但,我硬是不理睬,因為這個借口太含糊,太沒說服力。

  「丫頭,你到底要我如何?」最後,他仍皺著眉、哭笑不得地看著我。

  「實話實說——」我只要他實話實說。

  「啐!什麼跟什麼嘛!」他瞅了我一眼,再用熟練的「遁功」閃得不見人影。

  一回、二回,再樂觀的我也難免心灰意冷,但往往就在我想放棄之時,穆穎又會主動地丟了個餌在我面前,輕而易舉地把我的心勾到他身邊。

  像這天,下著雨,讓我疲累的心更蒙上冷意。

  「又粗心沒帶傘啦?」穆穎遲遲不先行離去,「今天你的救星還在考試呢!恐怕得再等一、兩個鐘頭。」

  「那也不干你的事啊!」我冷冷地說著。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誰又惹到你了?」

  「沒有。」連看他一眼的念頭都興不起了,「穆教授——有事您就先走,沒有義務在這陪我聊天殺時間。」

  他又不吭氣了,整個空氣都凝結成冰,讓一旁的我頓感窒息。

  走哇!走哇!既然心裡沒有我,又何必如此矯情?!只需要無牽無掛地大步走開,好歹也是個答案。

  「我走了——」索性,我先逃離了。

  「可是這雨還沒停——」他有些急了。

  「這雨沒啥大不了,我沒看在眼裡——」話未竟,我從容地走出了屋簷,往校門外的大街方向走去。

  秋雨不冰,但卻也教人心頭不由得生起寒意,雨絲不大,但打在臉上卻也疼到心底。

  我走著、屏住呼吸、停住思緒,這段路不長卻像一輩子都走不到的距離,但我仍是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去。

  我知道,只消一走出大門,我的決定就會成形,而屆時再有千軍萬馬的誘因,我也不眨一眼、不動一下心。

  突然,雨不再落在我的衣襟,一把傘,就無聲無息的移上了我的頭頂,成了我季雪凝的天際。

  「丫頭,要是感冒了,我可會心疼的——」他那深沉又富磁性的聲音傳送著他難得一見的柔情。

  我不敢開口,怕控制不住地潰了堤,淚比兩多!

  「雖然我不適合當你的救星,但——我希望能陪你回去,行不行?」穆穎的口氣中有隱約的苦衷。

  我不願去多想,一心只盼著他能陪我走這場風雨,就在他的傘下,他的溫柔裡。

  這天後,我們更接近了,像磁石遇上鐵釘。

  有好幾次在穆穎的課堂裡,我一抬頭,就碰上他注視我的熾熱眼光,頭幾次,我被他眼中投出的強烈光芒刺得滿臉通紅地低下頭去,但今天,我是穩住了氣把頭一抬,轉著本姑娘這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就這麼臉不紅、氣不喘地同他對上了,當然,不消幾秒,他硬是吃了敗仗地滿臉羞紅低下頭盯著他桌前講義。

  「唉喲——我被前後夾擊的電流給電出一身疙瘩囉!「下了課,姬芳燕就當著我面,說出這番話來。

  我瞪了她一眼,說:「說夢話吧!我看你的瞌睡打個不停。」

  」算了、算了,反正你心知肚明,我姬芳燕壁上功夫不行,但觀察力可不輸你季雪凝——喔,不,白薔薇——」

  「噓——」我連忙捂著她的嘴。

  「什麼事神神秘秘啊?」耿肅一來,便解了我的危。

  「沒有啦。」只見姬芳燕滿臉溫柔的笑意,「下一堂是空堂,是不是要討論我的素描畫作——」

  「喔,不用了,你進步很多了,我不想給你更多的壓力——」耿肅難得有如此「體貼」的行徑。

  「喂——反正沒事,咱們來下一盤如何?我這位朋友可是棋藝社的高手喔!」陳慶光笑嘻嘻地吆喝進教室,而身旁跟著一位身材短小戴副黑框眼鏡的男生。

  「下棋?我又不會。」耿肅面有難色。

  「又不是找你——」陳慶光看了他一眼,便逕自走到我跟前說:「我這位朋友聽說你季大才女的棋藝不凡,想同你較量一番。」

  「較量是不敢,切磋切磋而已——」那人說著。

  「哦?!」我有些訝異,不過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就點了頭答應。

  或許是疏於練習,第一盤我就輸了,雖然只差幾步。

  「再來一盤吧!」那人提議著。

  棋還下不到一半,穆穎就走進來了。

  「穆教授,要不要同我下一盤?」陳慶光說著。

  於是,就在我身旁,又開始了另一局的廝殺,這不關我的事,但卻教我亂了方寸,連出手拿顆棋都不知所以。

  穆穎就坐在離我不到半公尺的距離,在沉默安靜的氣氛下,我似乎聞到了他身上的男性氣味,感覺到他長衫下的體溫。

  我想,我一定控制不住地偷瞄了他幾眼,不然,我怎麼會知道他的手正緊握成拳地放在膝前。

  「季雪凝——這盤你嬴了——」

  什麼?!我贏了?!這樣也能贏?!真不可思議。

  不知是好笑還是訝異,我竟忘情地呼喊著,並用手興奮地拍著穆穎置於腿上的手心,說:「我竟然羸了——」

  我發誓,這一切純屬自然投射動作,絕無心機巧作。

  就在我以及大家還未想到時,突然間,穆穎握住了我的手,用他寬厚溫熱的手緊緊地含住了我的小手。

  一秒、兩秒,在場的人一片靜默——包括我!

  「嗯——咳咳——我——「第一個回神的是穆穎自己,他連忙鬆了手,把我的手翻成手心向上,說:「我是在幫她——看相,嗯,對,看手相——」

  見鬼!他何時學人家看相啦!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是的!我嬴了,我終於把穆穎銅牆鐵壁的偽裝鑿個大洞了。

  但,這事立即在校園中傳開了,雖不是大肆喧嚷,卻是大家口耳相傳的熱門話題,因為一向內斂沉穩的穆穎竟會為了一個小女孩失去了分寸。

  他們實在難以相信!

  連一向好脾氣出了名的書巖,都不免動了氣,「雪凝  你醒醒吧!穆教授這些年一直獨身,不都只為了傳說中的那位阮小姐嗎?我不希望你受傷。」

  「謝謝你的關心,我的事我自有主張。」

  「你真的對他腳踏兩條船無所謂?!」

  「現在說這個還太早呢!」我笑得有些尷尬。

  「早?!下個星期,穆教授要上天津去會那位阮小姐呢!說不定就會趁機把婚期訂了!」

  書巖的消息,頓時令我無言以對,是啊!這件事前兩天還聽到大家在猜測著,而我怎麼會忘了呢?

  我想,我對自己的信心太過頭了。

  「要真是如此,那也是他的選擇,沒有我置啄的餘地!」我深吸了一口氣,腰桿挺直地說著。

  「希望你的心能如你的話一般豁達,否則,我不會原諒他的——」書巖的神色是格外的嚴肅與認真。

  隔天,是不必上課的星期天,但對我而言,放假的喜悅早被思念穆穎的煩悶給代替了。

  這才驚覺,我的心早不聽使喚了!

  不知不覺中,我又來到了幾乎空無一人的校園,走著我和他曾走過的泥土路,看他用來比喻我的白薔薇,再走向那間他握著我手的教室。

  一個轉角處,我看見他了。

  他迎面而來,帶著驚訝與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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