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再不到公司安撫一下人心,恐怕會亂成一團,搞不好員工全跑掉了,只剩下一個空殼。」
「情況會那麼糟嗎?」
「騙你的,小傻瓜!」南巽人親了她的臉頰一下,然後歎了口氣。「就不知道紐約總公司現在怎麼樣了。」
時機已經成熟,他得利用機會好好查證一些事。
「可是,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在你細心的照顧下,早已恢復健康了,你不用擔心。」
小小的胃酸過多,吃幾片胃藥中和一下胃酸就痊癒了,根本用不著太擔心,他是因為噩耗來得太過突然,再加上那些日子被區雅弁弄得神智不清的,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才會因承受不了突發痙攣而昏倒,經過這幾天的調養也好得差不多了。
南巽人才不敢招認他和醫生共謀聯合起來騙她的事,騙她是他當時所能想到將她留在身邊的唯一方法,他從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事,若時間再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騙她的。
不過,南巽人實在不敢想像,萬一區雅弁知道事情的真相後,她會怎麼做?拂袖而去?還是一輩子都記在心裡?
最保險的方法是--一輩子永遠不要讓她知道。
「要不要我陪你去一趟?」區雅弁還是不放心。
不過,看他現在這樣子,一點也不像醫生說的隨時可能會死的人啊!難道真的是她太多心了?仔細想想,醫生從不曾明白告訴他南巽人活不久了,也許是她自己想歪也不一定。
「不用了。」說完捏捏她的小鼻子。「你就是愛操心,你去那裡不但幫不上忙,還可能會幫倒忙。」
「你太看不起我了。」
「你看,我說的話你每次都只聽得懂一半,我的意思是,你這麼一個小美人兒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心猿意馬的我哪還有心情做事?」
「算你說的有理,原諒你了。」她發覺自己愈來愈愛聽南巽人哄她的話,竟有點上癮了!
「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
「對了,我今天早上接到哥哥的電話,他說會趕到煜南台北分公司和你碰面。」
「我知道了,你乖乖在家等我知道嗎?我不在你身旁,只准你想我,不可以想別的男人,知道嗎?」他輕吻了她鼻尖一下。
「這麼專制啊?暴君!」
看著南巽人出門的背影,區雅弁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像掌握到什麼決定性證據似的胸有成竹。
南巽人直忙到十二點多才回來,躡手躡腳地進門後,才發現區雅弁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南巽人笑著看她,本想將她抱回臥室裡的,沒想到他一碰她就醒了。
區雅弁揉揉眼睛。
「你回來啦?」
「嗯,我不是叫你不用等我的嗎?因為我不知道會和你哥忙到幾點,擔心你等我會累壞了身子。」
「我知道,可是沒等到你回來我睡不著,少基也是剛剛才回房去睡的。」她伸個懶腰站起來。「公司的事忙得怎麼樣了?」
「很好!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了!」南巽人哈哈大笑,彷彿困擾他多日的煩惱已一掃而空。
「你好像很開心,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區雅弁雖不懂,也陪著他?笑。
「明天你就知道了,先暫時保密,待我回房好好睡上一覺養足精神,明天才好應付一些狀況。」
第十章
「今天的天氣好好!」睡了一個飽足好覺的區雅弁在陽台上伸著懶腰。「不知道南巽人說的好事是什麼?」
遠遠的就看到有兩個人影直朝大屋走來,這是極不尋常的事;這些日子,南家的親戚躲他們都來不及,更別提上門拜訪口頭安慰一下南巽人了!今天早上竟然會有訪客?天要下紅雨了!
等等,該不會是來要債的吧?
顧不得還沒刷牙洗臉、蓬頭垢面的,區雅弁急急忙忙往樓下衝,等衝下樓一看,忐忑不安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爸、哥,你們怎麼來了?」
區萬金愛寵地看著急喘著氣的女兒。
「是巽人打電話叫我來的。」
「是嗎?他怎麼沒告訴我要請你和哥來?」
區萬金不理會區雅弁的自言自語,一個勁兒地直誇:
「巽人這名字取得真好,『訓人』、『訓人』,永遠只有教訓人的分,實在是太了不起了,為什麼我就想不到呢?」讚歎之餘又有著惋惜。
「爸,你別再說了。」區雅弁一臉的苦笑,為什麼父女兩個人對同一個名字的解釋落差竟然這麼大?「他的『巽』不是教訓的『訓』。」
「這種事我當然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對了,巽人他人呢?」
「他?我不知道他起床了沒有。」她邊領兩人進屋邊問:「爸,到底有什麼事?」
「他要我來談--」
區韶胤一陣咳嗽,適時阻止區萬金。
聽到暗示後,區萬金硬是將要出口的話全縮回去了,只是笑著打馬虎眼:
「丫頭,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愈是瞞著她,區雅弁就愈想知道結果。她不依地拉著區萬金的手直撒嬌:
「爸,告訴我啦!」
「沒什麼,只是有關生意上的事而已,你又聽不懂,說了也是白說。」區韶胤補充。
「你們不告訴我,可以!我去找南巽人間個清楚!」
往屋裡跑的她卻被谷少基給拉住了,他對著區家父子行了個禮。
「少爺要我請兩位到書房去,請跟我來。」
「好哇!連少基也合起來欺負我,我不管,我也要跟!」這不是擺明了排擠她嗎?
氣鼓鼓的區雅弁還沒來得及邁開步伐往前走,就被谷少基給擋住去路。
「少爺吩咐過請你待在這裡等。」
「為什麼?」區雅弁愈想愈不對,她老爸和老哥今天來的目的絕非尋常。
「因為,待會兒還會有客人來,要麻煩你接待一下。」
「到底是什麼客人,這麼神秘?」
「這,到時你見了就知道了。」
「喂,谷少基,你也學皮了!」區雅弁叉著腰看他。「小心我對南巽人打小報告!」
「這是少爺的命令,要抗議的話你自己去跟他說吧!我雖然和你交情不錯,但少爺還是比你重要些。」
三個人笑著走了,只留區雅弁一個人呆呆地等著不知什麼時候會出現的「客人」。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無聊的她開始數起地上辛勤工作的螞蟻來了。
「雅弁,你在這裡做什麼?」
蹲在地上的區雅弁聞聲抬起頭來。
「老爺爺,是你?」站起來的她,順手在牛仔褲上擦掉手上的污泥。
他就是上次區雅弁陪他逛一天的老爺爺,他身後還站著一個中年人和一個漂亮的婦人。從他們親暱的態度看來,兩個人應該是感情甚篤的夫妻,不過,兩人身上散發的氣質真令人眼睛為之一亮!
那兩個人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看著區雅弁猛笑、猛點頭,搞不清楚狀況的區雅弁也只能傻笑回應。
什麼時候來了這一大票人,她怎麼不知道?
穿著月牙白旗袍的美婦卻拉著區雅弁的手左看右瞧,邊看邊笑還邊點頭。
「巽兒真是好眼光。」
「你們是?」她很不喜歡這種被品頭論足的感覺。
「我們來找巽人的,他應該告訴過你了吧?」那美婦以極柔和的聲音笑著說。
「哦!」區雅弁恍然大悟地笑了。「你們就是南巽人正在等的『客人』?他在書房,要我帶你們進去嗎?」
「客人?!那小子還真敢說!」中年人氣呼呼的。
「是啊!這孩子怎麼可以目無尊長,一點禮貌都不懂。」美婦略發嬌嗔。
「這算我們自找的也說不定。」老爺爺呵呵大笑。
區雅弁完全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她猜得好累,臉都快笑僵了。
「這裡太陽大,我們還是進屋裡去吧,巽人等你們很久了。」
「等一下,我們還在等兩個人,等他們到了以後,我們再一起進去好了。」說話的是那個神秘的中年人。「啊!他們來了,我們走吧!」
區雅弁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站在那裡的是司徒浩司和另外一個中年人。
看到笑著的司徒浩司,區雅弁心中的一把無名火突然竄得老高!將煜南害得那麼慘的他,竟然還有臉出現在這裡?
「司徒浩司,你--」氣呼呼的區雅弁恨不得拿把刀將他大卸八塊!
話還沒說完,就被司徒浩司給摀住嘴,還半抱半拖地往屋裡走去,笑嘻嘻地安撫她:
「有什麼帳等進去裡面後再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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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的南巽人對這些人的來訪似乎不怎麼驚訝。
「巽人,浩司他--」區雅弁被摀住的嘴在進門後才得以解脫。
「沒事、沒事!」南巽人安撫完氣憤莫名的區雅弁後,才轉向陸續進門的那一大票客人。
「爺爺,沒想到你也來了!爸、媽、姑丈--」他一一唱名,臉上的不豫和對區雅弁的溫柔完全不一樣。
這些稱謂讓區雅弁震驚得無以復加,而原就在書房裡的區家父子卻是無動於衷,彷彿他們早已知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