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口頭警告而已,要不是我極力安撫她們的情緒,你早不知被她們整成什麼樣子了,還怪我!」
「要安撫她們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何必一定要挑我看得見的地方?」不說還好,一提這件事她一吐子火又上來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找個四下無人、花前月下的地方,和她們卿卿我我的?反正你也看不到,當然不知道我在你背後做的好事嘍?」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想轉身過來打人了。 「我是說這種芝麻小事根本用不著你出面,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了,哪用得著你犧牲色相的誘敵,你分明是故意的!」
「哦,好酸的味道,是誰打翻了醋罈子?好酸哦!」
的確沒有南巽人嘴上說得那般單純,轉移那些女孩子的注意力只有一個小小的原因,他也相信憑區雅弁的古靈精怪,應付那些莫名的挑釁絕對是綽綽有餘。
他只不過把握機會,利用別的女孩子引起區雅弁的醋意,讓她正視他的存在罷了!
這一招比起跟在她的屁股後面跑要有效得多了。
區雅弁當然看不到南巽人臉上的賊笑。
「好啦!妳想知道的我全一五一十地招了,現在換你了。」
「我有什麼好說的?」
「你對我有什麼感覺?從去年的我開始說起,不可以有任何保留,不然我又要吻你了。」他壞壞地威脅她。
這撒手簡一出,鬼靈精如區雅弁也只有乖乖舉白旗投降的分。
「我覺得你這個人不錯。」這是她所能想到最不會臉紅的表達方式了。
對南巽人而言卻還不夠。
「哼!有個人還真奸猾,知道我的心意後,還執意不肯面對自己的心、不肯說愛我,這樣公平嗎?」
「這種事本來就沒有所謂的公平與不公平。」
南巽人歎了口氣。「其實你不喜歡我也好。」
「為什麼?」區雅弁緊張地半轉過身和南巽人面對面,他的臉上是少見的認真表情。
「因為現在的我不僅一無所有,還可能欠下一大筆一輩子都可能還不清的債務,這樣的我實在不能保證給你幸福。」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言下之意是愛她,卻不能和她在一起嘍?這是什麼邏輯?區雅弁楞楞地看著他。
「什麼意思?」南巽人一臉的驚訝和匪夷所思。「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我話裡的意思?」
「你剛剛是說不願娶我?」她再確認一次。
南巽人點點頭。
看著南巽人的答案,區雅弁的心也變得沉重了,好不容易她想結婚了,還沒求婚,就落個被人當面拒絕的悲慘下場。
「你不是說愛我?」事情應該還不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吧?
「我是愛你沒錯,愛也分很多種的,並不是兩人永遠在一起就叫愛,忍痛讓你自由也是我愛你的表現。」
南巽人很小心地掩藏自己真正的情緒,他嘴上說得漂亮,心裡卻緊張得很,這招以退為進雖然可以逼出區雅弁真正的感情,但萬一她信以為真,跑去嫁給別人,那他就慘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自私,一點也不管我的感受!」
「現在的我不但沒錢,搞不好還會欠下龐大的債務,你跟著我只會受苦。」
「我不怕吃苦!」
「你不怕,可是我會心疼!我就是太在乎你了,才會讓你自由地走,你知我作這個選擇心有多痛嗎?沒想到你不但不領倩,還好意思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自私!」
「我對你還滿有好感的,也不討厭和你在一起……」
「從『不錯』進步到『有好感』了,真謝謝你的慷慨!」他歎了口氣。「你的問題都問完了,明天就可以走了。」
「你要趕我走?」區雅弁的大眼睛驚訝地看著他,長長的眼睫毛眨呀眨的。
她有沒有聽錯?前一刻他還抱著她說他愛她,下一刻,卻要趕她走?
「我哪有趕你走,只不過你的行李不是已經打包好了嗎?不走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我留下來照頭你啊!你的身體……」話說到一半又硬生生吞回去了。
她總不能告訴他,他可能快死了吧?
「如果你留下來的原因就只是為了我的胃,那你還是請回吧!你對我只有同情的好感而已,那不是兩人相扶持、共度一生的原動力。」
他要親耳聽到她說愛他。
「不然你要我怎麼說?」她老羞成怒了,口不擇言地說:「要我對著全世界大喊,說我喜歡你,愛你愛得要死,一天沒有看到你就活不下去?」這些話還沒說出口,自己就會噁心得吐死了。
「你已經說了。」南巽人緊抿著唇極力地忍住笑。
他緊張的情緒這時才得以完全放鬆,區雅弁是他的了。
「你敢騙我!」她站起身來追著南巽人就要打。
南巽人緊抿的笑終於忍不住了,邊躲著如雨般的粉拳邊大笑,她的拳頭與其說是在捶打他,倒下如說是在替他搔癢,讓他大笑不止。
南巽人捉住在他身上飛舞的雙手,輕輕一拉,區雅弁整個人倒在他的胸膛上。他順勢呵她的癢,兩個人像個孩子似的在地毯上滾來滾去的。
南巽人看著伏在他身上嬌喘不已的區雅弁,柔柔地吻上那等待已久的唇。
*****
煜南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南巽人心裡雖急,可是卻還是耐著性子,躲在別墅裡休養生息,和區雅弁談情說愛。
反正還有個人比他更沉得住氣,文風不動的;皇帝都不急了,他這個太監緊張個什麼勁兒。
「怎麼樣,還是聯絡不上你爸爸?」
南巽人搖搖頭,放下電話。
「一直找不到他人。」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煜南企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你老爸卻老是不見人影?他可是實際的負責人,怎麼可以將所有的事情全丟給你,自己卻像縮頭烏龜似的不敢見人。」
區雅弁愈想愈生氣,憑什麼讓一個重病在身的人去煩惱不是他分內的事,讓南巽人忙得連好好休養的時間都沒有,這是個當爸爸的人做的事嗎?
「我知道你是在為我抱不平,可是也犯不著罵我爸爸是縮頭烏龜吧!你這不等於是罵我是龜兒子或是王八蛋嗎?」
聽了這話的區雅弁急忙摀住口,很慚愧的樣子。
「對不起,我沒那個意思,我不是繞著彎兒罵你是烏龜王八蛋的。」
「算了,我相信你是無心的,因為你連自己都罵進去了也不知道。」
「啊?什麼?我怎麼可能罵了自己卻不知道!」區雅弁一臉愕然,向來她在口舌之爭上是絕不會吃虧的。
「妳哦!真不知道該說你是機伶還是糊塗,看你人長得挺聰明的,偏偏一遇上重要的事卻糊塗得緊。」南巽人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我是大事精明,小事糊塗嘛!」她得意洋洋的。
可是要說她這一輩子遇上什麼值得誇耀的精明大事,卻也沒有半樁,她的「精明」算是備而不用。
南巽人愛寵地歎了口氣。
「將來,有朝一日你嫁給我這個王八蛋、龜兒子,你不就變成王八蛋的老婆了嗎?所以我說你罵我爸,順便連我們的兒子都罵進去了。」
南巽人可不願再解釋一次「龜孫子」的意思。
「誰要嫁給你啊?你少臭美!」努著嘴橫了他一眼。
那模樣很惹人疼,南巽人雙手環著她的腰半抱著她。
「這麼說來是我會錯意了,你一點也不喜歡我,留下來照顧我也是因為同情我嘍?」
「是啊!你知道就好。」
「傻丫頭,你就是嘴硬!」捏捏她粉嫩的臉頰,後又覺得不捨,多親了好幾下。
「少爺。」谷少基卻在這時不識相地闖了進來。
任由南巽人態意「輕薄」的區雅弁,一看到有人進來忙推開他,目不斜視地正襟危坐。
「你別再裝了,少基早看到了。」南巽人笑著鬧她。
他又大大方方地親了區雅弁好幾下,還故意弄得嘖嘖有聲,根本當背過身的谷少基不存在似的。
冒然闖進來的谷少基一看到擁吻的兩人,霎時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轉過身,還用雙手緊緊地蒙著耳朵,急忙撇清:
「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
區雅弁橫了南巽人一眼,笑著問道:
「少基,你有什事嗎?」
「哦,區韶胤先生已經來了,要我請他上來嗎?」谷少基的聲音裡也藏著笑,看來區雅弁這下想跑也跑不掉了,心裡直佩服南巽人的手段高竿,臥病在床還能追到老婆。
「不用了,我已經自己上來了。」區韶胤站在門口,笑著看向還依在南巽人懷裡的區雅弁。「雅弁,妳是愈來愈豪放了哦!才幾天不見,你就當著我的面演限制級的鏡頭。」說完還對著南巽人眨眨眼,看來他的工程是沒問題了。
南巽人笑著止住想反駁的區雅弁。
「我有要緊的事想和你哥哥商量,你先出去吧!」
*****
「你今天真的要到公司去?」區雅弁幫著南巽人整理領帶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