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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空輕灑而下的絲絲細雨,隨著微涼和風緩緩飄搖。
濕不了地、濕不了高樓,也濕不了路上行人的衣裳,春末午後的雨絲只是輕輕灑、輕輕落。
微風吹起,細雨迎風飄、隨風搖,沾上行道樹的嫩芽綠葉,沾上筆直柏油大道,也沾上一輛輛呼嘯而過的車身。
疾速行駛的黑色賓士,在寬大馬路上飆速前行。
抬手耙過一頭短髮,關競神情冷漠地直視前方道路。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所有女人樂於親近的對象,但,她似乎不是這樣想。
因為自她匯錢還他,至今已十天時間,他依然接不到她一通電話。
只是就算這樣,他還是可以查到她留在銀行的資料。
她以為她只要躲起來,他就會找不到她?哼,她也太小看他的能力了。
突然,前方行道上的一個身影,教關競頓然分神一愣。
失了神,他方向盤一偏——
吱!關競驚急轉回方向盤,衝向路邊重踩煞車。
響徹雲霄的尖銳煞車聲,驚嚇住許多路邊行人與商家,就連正要定進診所的杜聽羽也因為診所的人聞聲衝出來,而被迫後退好幾步。
隨著眾人視線,她看向聲音來處。
看著黑色賓士車門被推開,看著一個身穿合身休閒服的男人下車,看著那個男人抬起頭,剎那間,映入眼底的冷峻容顏,教杜昕羽紅唇微張。看到他,她眼底有著一絲驚喜。
近三個月沒見面,他依然如她記憶般的冷峻,那一雙眼眸也藍得深邃。
看著熟悉的顏容,她清亮瞳眸有了笑意。只是……
憶起自己的情況,昕羽拾手撫上腹部,心一慌,轉身就要走。
她希望關競沒發現她的存在,因為她真的無法預測關競會如何看待此時的自己,也不想從他口中聽到什麼嚴苛的怒罵。
緊抿著唇,昕羽步子不停地走進婦產科診所,想盡速遠離他的視線。
「杜昕羽!」一聲憤怒自後傳來。
聽羽全身一僵。他看見她了!?心底一驚,杜昕羽加快腳下步伐。
匆忙之間,她衝進診所裡的一間小房間。
她轉身想鎖上門,但……
砰!緊跟進房的關競,一個憤力推門動作將她撞了出去。
「還跑?現在,我看你可以跑到哪裡去!」
憤聲一落,關競已出手在她撞上辦公桌角之前強行扯回她。
他憤轉過她的身子,怒視著近在眼前的她。
「為什麼看到我就跑?我有那麼可怕嗎!?」她轉身逃跑的反應,教關競怒不可遏。
他有那麼讓人厭惡嗎?否則,為什麼她一看到他轉身就跑!?
「我……」她臉色蒼白。
「差點就害我出車禍,你還敢跑?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是不是?」積壓心中多時的火焰趁勢飆揚,他朝她憤聲吼叫。
「我……」
「你什麼!?說話呀,為什麼不說了!」
「你……你一定要這樣凶我嗎?」他的聲聲吼叫,吼得她眼眶泛紅。
「我——」看著她懸眶的淚水,匆地滑落面頰,關競頓然一愣。
「我又沒做什麼事,你為什麼要這樣凶我?」噙著晶瑩的淚水,她柔弱地哽咽著。
那一再滑落她臉頰的清清淚水,似落進了他的心海,教他心口不適,也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不要哭……」一時之間,他氣勢全消。
「可是你莫名其妙的凶我!」她眼一眨,淚水再落。
「不要哭。」他想平撫下心中怒火,想拭去她的淚。
「你在凶我,還叫我不准哭?」她一說話,淚又流了。
「就叫你不要哭,你聽不懂是不是!?」心—急,他又對她吼了,
看著她一再淌下的晶亮淚滴,他的心就好像被人狠狠捶了一拳般的痛了起來。
「不准哭!」他討厭她哭泣!
「你……」她睜大淚眼,紅唇輕顫,淚水再度凝成珠,撲簌簌地落下來。
眼看止不住她的淚水,關競心煩氣怒地一把擁住她,疾低下頭吻住她的唇,止住了她的抽噎,也滿足了他許久的想念。
曾經,他以為自己可以找到一個比她更能取悅他的女人,但是……才觸上她溫柔的唇,他才知道她的甜美不是其他女人所能取代。
緊摟著懷裡的她,他探舌侵入她的口中,攪動她口中蜜液,強勢而霸意地吸吮她的舌,啃舐她的唇。
無視她的驚愕,沉浸於她所帶給他的親密感受的關競,低頭埋首在她發問。他深深吸聞著這幾個月來一直殘留於他感官裡的體香。
只是……一抹笑突然揚上他的眼。
「你豐潤了許多。」雖然已三個月沒見到她,但他確定她變豐滿了。
隔著她身上粉黃洋裝,關競雙手上下輕順著她腰身曲線,唇角笑揚。
豐潤更好,這樣他觸摸起來也更順手些。
只是她不只變得豐潤,也變得遠比他記憶裡的來得清新美麗。
望著已然止住哭泣而愣仰臉孔的美麗紅顏,關競拿出身上白帕,為她拭去頰上淚水。
他抬手撫上她白淨肌膚,轉而撩起她絲絲黑柔,輕輕旋繞於指問。
她的發更長了,噙淚的瞳眸也似潭水般的清亮動人,而且以往慣穿襯衫、牛仔褲的她,今天居然穿了一件寬鬆洋裝,就好像是孕婦一樣……
孕婦!?
關競眼神一變。如果他記得沒錯,剛才衝進門前,他看見四周有近十位大著肚子的孕婦都直盯著他瞧,而她不只變豐潤,還穿上寬鬆的洋裝?
一個想法衝進他的腦子,關競猛出手罩上她的腹部。
「你!?」他驚得抬眼望她,
他的舉動惹得杜昕羽黑瞳驚瞠,急步後退,連聲否認——
「不!沒有、我沒有懷孕!我只是胖了而已,真的,我沒有懷孕!」
「沒有!?我什麼都還沒說,你就急著否認了,還敢說沒有!?」他尾音高揚,教怒焰染紅的藍眸目光熠熠。
「我……」不敢正視他的眼,杜昕羽又驚又懼地急低下頭。
「是我的孩子?」
她緊絞身前十指,駭怕著他的怒火。
「我問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我的,你不會答話嗎!?」
「我、我……我……」想著意外的受孕,她覺得心情奸煩,也好亂。
她不是故意想瞞他,只是她無法想像他這種有身份地位、既強勢又專制的男人,會心甘情願接受她意外所孕有的孩子。
只怕他一知道了,就會馬上強拖著她去墮胎。杜昕羽苦笑搖頭。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可以狠一點,直接墮掉這個孩子。
但是,她做不到,她無法傷害自己的骨肉,她只能選擇隱瞞。
「沒有否認,那就是我的了,是不是!?」
他的一再逼問,逼急了杜昕羽——
「你到底想怎樣!?我又沒去找你,也沒有要你負責,這樣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為什麼還要凶我?」
「我到底想怎樣!?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她的話教他更氣,「你懷了我孩子,卻連通知我一聲也沒有,我不該生氣!?」
「這樣對你不是很好嗎?你有什麼好生氣的!?」她噙淚瞪他。
「對我很好?哪裡好了!?你回到台灣沒來找我,這就算了,但是你不該懷了我的孩子,卻不告訴我!」他怒火再起,緊握雙拳。
「我……」
「你告訴我,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關競氣得緊抓她肩膀猛搖著,「為什麼發生這麼嚴重的事,你卻不來找我?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
「你說,你帶著我的孩子躲起來,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讓我知道孩子的事?」他氣紅了眼。
「因為我怕你會要我墮掉!」再也受不了他的質問,昕羽憤聲回道。
自從知道自己懷孕後,她就從來沒怪過他,也沒想過找他麻煩,她只是想靜靜的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好好撫養長大成人。
她的想法就這樣,那他有什麼好生氣的?他怎還能這樣凶她?
想到心裡的委屈,她懸眶的淚水再一次潰堤……
「你、你出身豪門,你是社會名人,你怎可能會讓我生下孩子?既然這樣,我還告訴你做什麼?」緊握十指,她哭泣叫道,「你不要這個孩子沒關係,但是我不能讓你傷害我的孩子,這孩子是我的!」
「哭什麼?我有說這孩子不是你的嗎?」見她哭泣落淚,他怒火瞬間止息,但俊顏仍緊繃。
「可是——」抹去淚水,她抽泣著。
「可是什麼?我說不准哭就不准哭,你還哭什麼!?」忍住氣,他硬聲道。「你怎不想想,沒有我,你會有這個孩子嗎?」
「你……那你到底想怎樣?」她哽咽著。
「想怎樣?我想殺人!」她一再落下的淚,教他心情煩亂而憤眼瞪她。
他的孩子差點就要在外面流浪了,而他現在竟因為她的落淚哭泣,而不得不忍下心底對她的憤怒怨火!?
該死的!他吃錯藥了嗎?竟然這麼在乎她的哭泣!
杜昕羽聞聲,臉色蒼白,再退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