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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若兒

  方惜月的小臉上染了一層薄薄的紅暈,更顯得艷麗無雙,她悄悄地問:「方大哥,你曾告訴我,這魂鈴是你親自戴在我手上的,因此我想,過去的我絕不會對你無情意,否則我怎麼會允許你的魂鈴長伴著我,即使是走進忘情冥中。」

  「惜月,妳好像對過去充滿了疑問?」

  「難道你不是嗎?」

  「是又如何?我不想去追究,因為我已不在乎了,找回過去又如何?如果妳我曾經相知相愛,那現在不依然是嗎?但如果……我怕萬一有什麼不幸隔在妳我之間,那今天的歡笑恐怕很難再有,我不想自尋煩惱。」其實在方君臨的心中一直有股不安存在,似乎他和惜月之間真的有某種陰影橫亙其問,而且是難以超越的,所以他寧願選擇逃避。

  方惜月其實也早有所覺,所以她沉默了,夏風徐徐,拂動她的白衫,卻吹不去心頭的疑慮。

  遠處傳來了採蓮少女的歡笑聲,而且她們正在向這邊張望,其中一個頗為俏麗的少女更是站了起來,指著方君臨對另外幾個少女說:「真的是他呀!妳們快看!」

  幾個少女看了看方君臨,然後又彼此互看了幾眼,全都偷偷笑了起來。

  那個站起來的少女見方君臨沒注意到自己,眼珠子一轉,大聲唱了起來:「夏日游,荷花滿江頭,船上誰家少年恁風流,可願與咱共白頭?」

  歌聲委婉動聽,但歌詞卻大膽至極,讓另外幾個少女羞紅了臉,「玉蓮妳真不害臊,妳沒看人家已經成家了嗎?」

  見方君臨連頭也不轉,玉蓮又氣又急,拿起手中剛采的蓮蓬便往他的船上丟,其中有幾個落在船上,但有一個蓮蓬卻無巧不巧地正往方惜月頭上打去。

  方君臨忙丟開船槳,擋在方惜月身前,右手一伸就抓住了丟來的蓮蓬,並順手拋進水中,他怕一會兒又遭到莫名其妙的「襲擊」,索性坐在方惜月身邊。

  其實,方惜月一直都在注意著周圍的動靜,那首歌當然也聽進耳中,所以,她語氣酸酸地說:「誰家少年恁風流?哼,是唱給你聽的吧?」

  方君臨伸出手環住她的腰,擰了擰她的俏鼻,笑問:「怎麼?吃醋了?」

  「呸!我才沒閒工夫吃你的醋!」方惜月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口是心非地說:「你幹嗎不回答人家?你願意與她共白頭,她稱心,你也如意了!」其實她明知方君臨不是那種人,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裡的醋意。

  「好呀!妳既然指使我去朝秦暮楚,那我去了。」方君臨假意要走。

  「你……」方惜月真的有些急了,眼淚已經快湧出來,但嘴上還是硬得很,「你去吧!你再也別回來了,我……我不理你了!」

  看著她氣得紅通通的面孔,倔強時的她另有一種動人的風韻,他心中又憐又愛,忙把她緊擁入懷中。「小傻瓜,妳趕我我也不會走,即便我的人走了,但心卻仍然留在妳身邊,妳說,一個無心的人又能走多遠呢?」

  方惜月靠緊他,小手輕扭著他的衣襟,「對不起,我只是……是我不對!行嗎?」

  羞澀不安的她實在嬌美得讓人怦然心動,方君臨看得有些發怔,情不自禁地俯下頭,吻住她的紅唇……

  船下的湖水輕輕蕩漾,晶瑩的露珠在荷葉上滾動,一切都那麼靜謐、安寧,似乎在為這一對有情人悄悄地祝福。

  時間緩緩的流逝,一陣撥水的聲音卻驚醒了他們。

  方惜月羞得連頭也不敢抬,「君臨,會被人看見的!」

  方君臨依然不捨地輕吻著她的臉,「沒關係的,有荷葉擋著,誰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就在他說話的時候,一個蓮蓬正好打在他身上,他連忙抬頭看去,只見不遠處的船上正站著那個叫玉蓮的姑娘,怒氣沖沖地看著自己。

  方君臨有些窘迫地放開方惜月,很不耐煩地道:「陳玉蓮,妳有完沒完?」

  陳玉蓮輕蔑地看了一眼方惜月,「她有什麼好?漂亮是漂亮,但她能為你織網、為你燒飯、為你照顧家嗎?她只是個瞎子而已,你要她會被人家笑話的。」

  正在認真聽他們說話的方惜月小臉馬上變得蒼白,方君臨的愛護幾乎讓她忘了自卑,忘了自己身有殘疾,但想不到隱居在這如世外桃源般的漁村中,竟也會有人當面揭開她的傷口,而且是以如此血淋淋的方式。

  方君臨發覺了她的異狀,她眉宇間的哀傷灼得他的心好痛,他氣急敗壞地責問:「陳玉蓮,我一再容忍妳,是看在妳父親的面上,妳若再不知進退,以言語傷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你真不知好歹,早晚你會後悔的!」陳玉蓮氣憤地划船離開。

  方君臨蹲下身子,伸出雙臂抱住方惜月,並讓她的頭貼在自己的胸口上。「惜月,妳聽見我的心跳了嗎?它是為妳跳動的,妳明白嗎?所以,拋掉那些不必要的世俗之見,只要妳我心心相繫,其他的都不重要。」

  方惜月靜靜地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一滴淚水卻悄悄地滑落臉頰,她真的可以永遠擁有這份愛嗎?這算不算是一種奢求呢?

  方君臨用力地擁緊她,輕吻著她的秀髮,心疼她的荏弱,也心疼她的無奈,惜月,這個多情而又敏感的女孩,連愛,她都愛得這般心痛!

  ☆☆☆☆☆☆☆☆☆☆  ☆☆☆☆☆☆☆☆☆☆

  傍晚時,方君臨把船划向湖的南岸,那裡有漁行的人在收購漁產,岸邊已經停了十幾條漁船,女人們在船上等待,男人們則把捕到的魚挑上岸賣給漁行。

  方君臨捕到的魚不算多,畢竟他還只是初學;其實他懷中的銀票足夠他奢侈的過上十幾年,他捕魚也只是想過一種平凡卻又自得其樂的生活。

  他拿了一把傘撐在方惜月的頭上擋住夕霞餘暉,並將傘柄塞在她手中,「惜月,妳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然後,他俯下身子在她的額頭親了一記,又溫柔地撫了撫她的肩,才拿起魚簍走上岸。

  旁邊一個四十多歲的漁民大笑著:「方小哥,你還真是疼你的小媳婦呢!怪不得我家玉蓮整天念著你。」原來他就是陳玉蓮的爹,這個漁村的村長陳勝民。

  方惜月又喜又羞地垂下頭,水光映著她無瑕的容顏,益發美得驚人。

  正在岸上做買賣的漁行老闆李發看得發了呆,這樣的美人,做個漁民的妻子不是太可惜了?

  這時,一個漁民已秤完了魚,卻不滿意漁行只給了五十文錢,「喂!我這些魚起碼也有三十多斤,至少也給個一百文,居然才給五十文。」

  「嚷嚷什麼?從今天開始,你們除了向官府交稅,也要向我們太湖會交納入湖稅五十文,否則就不許在太湖捕魚。」原來漁行的生意分屬太湖會。

  「這算什麼?還讓我們怎麼生活?哪有這樣的稅?」漁民們氣憤地嚷嚷著。

  陳勝民無奈地對方君臨說:「這一年來,太湖會越來越蠻橫霸道,奇怪的是,擎月院卻不聞不問,聽說南七省的黑道幫會都開始亂了起來。唉!若擎月院的方院主再不管束他們,恐怕老百姓要遭殃了。」

  「擎月院?」方君臨覺得似曾相識,但實在又想不起來,「那是什麼?方院主又是誰?」

  陳勝民詫異地看著他,「你連擎月院都不知道?若不是有擎月院在,這南七省早已盜匪橫生了!方院主征討了好幾年,才將那些強盜土匪一一收服,讓他們做正當生意,這太湖會原來就是一幫土匪。但這兩年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聽說方院主閉門謝客,也不理事務,所以這幫人又原形畢露了……唉!官府也不知是無能為力,還是根本就不想管……對了,方小哥,你的名字叫什麼來著?好像和方院主有些近……」

  這時輪到方君臨秤魚了,他沒時間回答陳勝民,將魚往秤上一放。

  漁行老闆李發卻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他,神情有點不懷好意,然後,他一拍手喝道:「來人,把這小子給我抓起來!」

  幾個大漢立即上前,把方君臨團團圍住。

  方君臨退了一步,「你們要做什麼?為什麼抓我?」

  李發早想好了理由,怒聲道:「臭小子,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看你那油頭粉面的樣子,八成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那漂亮媳婦是被你從哪兒拐帶出來的?還不從實招來!」

  方君臨又好氣又好笑,「請你說話之前斟酌一下,什麼拐帶?你有什麼憑證?」

  「還用什麼憑證?就你一個窮漁民,怎麼可能娶到這麼個大美人做媳婦?來人,給我把船上那位姑娘請下來,告訴她我李發會救她出苦海。」說了半天,總算說到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垂涎方惜月的美色。

  幾個大漢立刻走向方惜月,強行拉她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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