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那個禽獸不是人,根本不算!這叫她如何狠得下心來放棄他、不管他呢?
他是她的弟弟呀!
她下意識的將小黃瓜緊握在手中用力的捏握著,想像那是韋柏那只禽獸的脖子。
她好恨好恨他!
若不是他的話,韋玄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她真的好恨他,恨到甚至於想要親手殺死他的地步。
可是即使如此,她仍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因為殺人是犯法的事,尤其她並不是孑然一身、了無牽掛的人,她還有韋玄要照顧。
想到弟弟,她緊握小黃瓜的動作才不知不覺地放鬆了下來。
她一直告訴自己,不管她再累、再苦、再恨,她都要咬牙挺下來,為了弟弟,她必須要堅強。
「韋緹,這給妳,妳可以回去休息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從沉思中抬起頭來,只見菜攤老闆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邊,同時將手上的七百元遞給她。
韋緹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又直覺反應的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從夜市買來,一支一百元的手錶。
「還沒十一點呀。」她對老闆說。
「沒差這二十分鐘,況且接下來的時間也不忙了,妳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就早點回去休息吧。」老闆不由分說的將錢與他另外一隻手拿著的背包一併推給她。
看著老闆,韋緹突然覺得眼眶有些發熱。
她接過錢和背包之後,不由得低下頭啞然的說:「謝謝老闆。」之後慢慢地轉身離開。
韋緹在前往天母的公車上打了個小盹,原本她是想讓精神不濟的自己稍微充一點電,以應付待會兒的打掃工作,沒想到卻人算不如天算的坐過了下車站牌,反倒浪費了往回走的時間和體力。
超過四十個小時未闔眼睡覺,再加上她所做的工作都是一些耗費體力的工作,韋緹在打掃完僱主的房子之後,終於體力不支的昏睡在僱主家中的沙發上,進入黑甜夢鄉。
第二章
窗外的太陽從半空中慢慢地往西邊落下,原本明媚的窗外景致逐漸隨夕陽隱沒在昏暗的夜色中。
韋緹平穩的沉睡在沙發,始終維持著同一個姿勢,一動也沒動過。
「喀!」
寂靜的空氣中突然傳來鑰匙打開了門鎖的聲音。
盛佐馭推開大門,一邊拉扯著脖子上的領帶,一邊將客廳內的電燈打開,疲憊的只想快點沖個熱水澡,然後倒頭就睡。
可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奢望,因為今晚他還得參加郝老六十大壽的壽慶,然後借此機會拿到郝老手上的那紙合約。
「唉!」想到合約他便忍不住的歎了一口氣。
他到現在都找不到出現在他預見夢裡,那個名叫韋緹的女人,所以他很懷疑今晚他真能順利的拿到那紙汽車界裡人人夢寐以求的合約嗎?
隨著室內燈光乍亮的瞬間,盛佐馭的動作和腳步突然一僵的停了下來。
他不是很確定的先眨了眨眼,然後又轉頭看了一眼四周的裝潢佈置,確定這是自己的家沒錯之後,這才目不轉睛的瞪著橫躺在他客廳沙發上睡死的女人。
他的腦袋一片空白,茫然的想不出來他家裡怎會有一個女人。
她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家客廳裡,而且還這樣大剌剌的睡在他的沙發上?她是怎麼進到他家裡來的?
層出不窮的問題逐漸塞滿他原本空白的腦袋。
他皺緊眉頭,表情懷疑的朝沙發上的女人走去。
只是當他一走近,原本想動手將她搖醒的手卻驀然僵在半空中,雙眼驀然瞠大的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張臉……
「老天!」他不由自主的低呼出聲,瞪著眼前這張在他夢中出現過好幾次的臉,脫口而出的低喃出一個名字--
「韋緹?」
沒錯,就是韋緹,他找了好幾天的女人。
可是怎麼會呢?他費盡千辛萬苦卻怎麼也找不著的女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家裡呢?
他呆若木雞的瞪著她,半晌之後才忍不住失笑的搖了搖頭。
「天啊,這是不是就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喃喃自語的低喃著。
早知道會有這樣的際遇,他就不用浪費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在大街小巷裡穿梭找人了。
真是的,在他預見的夢裡應該要有這一段畫面才對,害他白白浪費了那麼多時間與精力!
瞪著眼前沉睡未醒的女人,他再度失笑的搖了搖頭,然後瞄了一眼牆面上的鐘。
已經六點多了,他沒有時間可以站在這裡浪費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眼前這女人身上的穿著一點也不適合今晚他們要去的場所,所以他還得花些時間替她妝扮才行。
總之一句話,他現在必須要分秒必爭。
想罷,他立刻動手去搖沙發上的女人。
才搖了她一下,韋緹立刻就從沉睡中驚醒過來,整個人雙眼圓睜的猛然從沙發上彈坐起來,渾身緊繃、警戒的直瞪著他。
她原本就是個很淺眠的人,若不是太累的話,任何一點風吹草動的聲音都能將她驚醒。
「我是這裡的屋主,妳是怎麼進來我家的?」盛佐馭不浪費時間,一開口就將主控權緊握在自己手中,讓她一點理直氣壯的反抗機會都沒有。
韋緹倏然一愣,轉頭看了看四周。
「這裡是……」她倏然住口,緊繃的身體與警戒的神情立刻被一種慌張、不知所措的模樣給取代。
「對不起、對不起。」她急忙道歉,同時迅速的從沙發上跳起來,對他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我是負責打掃您房子的鐘點女傭,我很抱歉不小心在這裡睡著了,我現在馬上就離開。」她迅速的說完後,不等他有所反應即抓起自己的背包,轉身就走。
「等一下。」盛佐馭叫住她。
韋緹渾身一僵,心慌意亂的轉身看他。
難道為了這件事,他就想要解雇她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立刻驚恐的瞠大了雙眼,再度九十度的朝他彎腰。
「真的很對不起,我保證今後絕對不會再犯這種錯,請您不要解雇我。」她拜託的求道。她不能失去這個工作,絕對不能!
解雇?
盛佐馭不由自主的輕佻了下眉頭,再次覺得這一切都是天助我也。他壓根兒就沒想過要為此解雇她,但是聽她這麼一說,倒是讓他想到一個可以說服她陪他出席今晚宴會的好方法。
看樣子對於連和租運的那紙合約,他肯定是十拿九穩了。
他嘴角不由自主的輕輕地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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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但是當韋緹換上服飾店老闆娘按照他所要求的一切替她準備好的衣服、鞋子,和一些簡單的飾品之後,盛佐馭仍然不由自主,結結實實的呆看了她五分鐘,這才有辦法恢復正常的開口說話。
「妳實在不像一個會做幫傭的人。」他對她說道,同時將信用卡遞給老闆娘結帳。
老闆娘接過他手中的白金卡後,喜孜孜的轉身去結帳。
盛佐馭再度將目光拉回到韋緹身上,讚美的看著她。
打扮過後的她不僅漂亮,氣質更是清新動人,讓人怦然心動。他在預見的夢裡看過她許多次,但是在夢中他只覺得她長得還可以而已,沒想到她本人卻讓他如此的驚艷。
她很白,臉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頭髮又黑又長又直,有幾分藝人 ASOS 中大S徐熙媛的味道,但卻又散發出一種比大S更柔弱又更堅強的矛盾氣質,讓人不由自主的想探究她、接近她、保護她。
「真的只要我陪你出席今晚這一場宴會,你就不會解雇我?」韋緹忍不住再一次的向他確定道。
她的問話讓盛佐馭將脫軌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對,不過妳要陪我演一場戲。」他看著她點頭道。
「演戲?」韋緹怔愣的看著他,臉上表情突然多了一抹害怕。「你之前並沒有告訴我要演戲。」她指控的說。
「別緊張,這事沒妳想像中那麼困難或可怕。」盛佐馭安撫她,然後轉身面向正拿著帳單走過來的老闆娘,等著簽名。
韋緹呆立在原地,腦袋一片紊亂。
別緊張?這叫她怎能不緊張呀!
她根本就沒演過戲,更別提他事前才告訴過她,他是要去談一筆對他非常重要的生意。如果不小心她毀了他的生意的話,那她該怎麼辦?
「我不行,我從來都沒有演過戲,我不會演戲,我真的不會。」她看著他將信用卡連同發票、帳單放進皮夾中,慌亂的對他搖頭道。
「我只是要妳扮演我女朋友的角色,並不是真的要妳上台演戲。」他看向她,以輕鬆的語氣對她說。
韋緹倏然愣住。
女朋友?
這是她壓根兒都沒想過的角色呀!她以為自己頂多只是扮演一個女伴,只需要陪他出席,其他什麼事都可以不要管,但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