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印象看過我?」展妮玩笑的追問。
「完全沒有。」
她指責的看著他,「你一定要這麼篤定嗎?」
「雷茲登斯廣場呢?」他又考她。
「那是在舊市街的中心處,廣場內我記得有托利、阿脫拉斯及海馬塑像的十七世紀噴泉,廣場南邊是大教堂(Dom),西邊是Residenz,東側是鐘樓,每天的早上七點,近中午的十一點及晚上的六點,悅耳的鐘聲就會響徹雲霄。鐘樓的東邊則是莫札特廣場,廣場上有莫札特塑像。」她所記住、所看到的東西,比她自己印象中的多且深。
「我收回我的話。」原來她真的是有用心去看,而不像那些膚淺的女人一樣。
「我不是膚淺美女。」
「妳不是。」
得到他的認可,她樂得開懷。「謝謝。」
倪柏翰不讓她高興太早,故意損她。「但妳仍是音樂白癡。」
「可是第一次見到你時,我的耳邊有音樂……」她愈說愈小聲。「好像有音樂響起。」
「妳在講什麼?」他一臉茫然。
「我是說當人陷入情網,那美好的感覺會令人有錯覺。」見他的表情愈來愈迷糊,她乾脆放棄的攤了攤手。
「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只是你不知道。」
「妳很會把人弄糊塗。」
「對!而且我的口很渴了,可以請我去喝杯咖啡了吧?我會少說話,多感受氣氛。」她向他保證。
「我能說不嗎?」
展妮倏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算你可憐我口渴好了!」
倪柏翰看著她的手又看看她一臉祈求的表情,心軟的點點頭,真的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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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偉帆撲了個空。當余昱璇告訴他,展妮是和倪柏翰去聽音樂會時,他的臉上露出滑稽、可笑的表情。
「展妮和我一樣是音癡。」他很篤定的道:「她一定會睡著。」
「每個人都有欣賞好音樂的權利。」余昱璇的回答帶了些攻擊性。
他有些不悅的問:「為什麼不是妳去?」
「為什麼要我去?」
「展妮說妳是音樂系畢業的。」
「我偶爾也會想休息一下吧,你以為我每天二十四小時都和音樂在一起?」她不喜歡被歸類,而且她沒忘記對他的印象不是很好,他們互看彼此不太爽。
簡偉帆不會聽不出她話裡的火氣。她明明一副纖纖美人、氣質美女的姿態,可是一開口,句句話都夾槍帶棒的。
「展妮什麼時候回來?」他硬著頭皮又問她。這個學音樂的女人,不是溫柔的小貓咪。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她媽。」
「她媽也不見得知道。」
「那你問我不可笑嗎?」
「我只是想妳或許會知道。」
「但我剛巧不知道。」
「她手機沒有開機。」
「你問她啊。」
「她手機沒開,我怎麼問?」
「既然你知道她手機沒開,你不是在白問?」
「余昱璇……」他不曾被女人激怒過,即使是展妮都不能把他惹毛,但是她氣得他很想說粗話、罵三字經。
「簡偉帆!」其實今晚她的心情也不好,雖然她滿心感激展妮為育幼院所流的血、所做的事,但是當知道他們一起去聽音樂會,她還是挺不是滋味的。
「我們不對盤?」他忽然問。
「誰和你對盤?」
「我們難道不能和平相處嗎?」簡偉帆拿出身為男人的氣度。「我們有共同的朋友,而且我也是個有錢人,如果妳對我好一些,搞不好我會考慮捐一些錢給育幼院。」
育幼院永遠都需要捐款,但是他說話時的表情、口氣,給人很不舒服的感受。
「簡偉帆,捐和施捨是兩回事。」余昱璇更加冷然的指正他。「你要弄清楚。」
「我又說錯了?」
「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嗎?」
他聞言氣結,「臭錢?!」
「柏翰比你更有錢。」
「妳又知道了?」簡偉帆不服。「妳不瞭解我,不知道我的身價。」
「就算你的銀行存款簿上,有一百個零也是一樣。如果我對你好一些,你會考慮捐錢,那如果我和你上床,你是不是打算捐出一大筆的錢?」余昱璇愈說愈怒不可抑。
「余小姐。」他趕緊澄清。「我可從來都沒有提到上床這兩個字。」
「但是你話裡那邪惡的暗示──」
「我什麼都沒有暗示。」
「你心虛。」
「妳才心裡有鬼。」
余昱璇沒有忘記該有的態度,不然這會她一定會忍不住揚起手來修理他。
「如果沒有其他重要的事,你可以離開了。」她指著別墅的大門。現在這裡有保全進駐,所以她一點也不怕他。
「妳的態度真是超不友善。」
「我就是不友善,你怎樣?」她對他做了這輩子她從不曾對男人做的,拿自己的手指去戳他的胸膛。「你想怎樣?」
沒料到氣質美女會做出這樣的動作,這比較像是展妮會做的,他本能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簡偉凡冷靜下來,反倒覺得她的反應很新鮮,「妳很過分又很叫人意外。」
「放開我!」她命令他。
「如果我不放呢?」
「這裡有二十個保全。」她冷傲的看他。
「有兩百個也一樣。」簡偉凡不為所動。
她故意嚇他。「我可以叫警察。」
「先做出挑釁動作的人是妳。」他抓她手腕的力道不大不小,剛剛好。「余昱璇,妳為什麼失控?」
她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趁他分心時,後退了好幾大步。
「以後除非展妮在,否則你不准來。」她下命令。
「哼!我想來就來。」
第七章
因為音樂會、因為接送展妮換藥,所以倪柏翰和她相處,接觸的機會多了,現在只要來到育幼院,他也是先找她,先看看她是在做什麼。
早上時間,展妮通常都是陪較小的院童看迪士尼的卡通頻道,本來一開始她感到很乏味,但是看習慣之後,才發現很多的卡通都是老少咸宜,都有它的趣味和教育性在。
「妳果然還沒有長大。」悄俏站在她所坐的椅子後方,他注視了她一會之後才出聲。
她猛地彈跳了起來。「你怎麼這麼早?」
「來突擊檢查啊!」
「檢查什麼?」展妮笑問。
倪柏翰沒有回答,只是平靜帶笑的看著她。「下午我會去香港,大概兩、三天才會回來。」
「你去香港做什麼?」她像是老婆般的追問。
「去找個人。」
「我可以去嗎?」她馬上提出要求。
「妳不可以去。」
「我不會煩你的。你去辦你的事,我去逛我的街,我們住不同房間,頂多一起搭飛機、一起吃個飯而已。」她撒嬌的拉拉他衣袖。「說可以,可以的啦!」
「不行。」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近人情?!你剛才不是說你要去找人,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啊!」如果不是還有幾個小朋友在看電視,她一定會抱著他的大腿耍賴。
「我找的不是普通人。」
「是誰?」
「我要找一個黑道大哥。」他此行並不是去玩的。
「你要去找黑道大哥?」展妮嚥了口口水。「你想以暴制暴嗎?」
「地的問題如果不解決,育幼院的重建就沒有辦法開始,如果連破土都遙遙無期,那要等到哪一天新的育幼院才能蓋好?」這是最不得已的辦法,但倪柏翰不得不去做。
「可是你不怕違法嗎?」
「我只想把事情解決。」
「但是和黑道扯上關係……」她替他擔心。「你真的有把握?」
「我雖然離開台灣十五年,但還是有朋友,有人指了這條路給我,我覺得可以試試。」
「而我最好閉上嘴。」她有自知之明。
「展妮,很多事男人自己會出面解決,不需要女人強出頭。上一次妳算很好運了,所以拜託妳別再脫序演出。」他懇求她的說。
「好!」她爽快的答應他。
「妳居然這麼爽快就點頭?」
「我也怕死啊!你以為我不怕死嗎?」展妮給了他一個衛生眼。「但是請你也小心些,解決事情的方法很多,不要硬來。」
聞言他笑了笑,「這應該是我告誡妳的。」
「哼!」
「我先去和昱璇說,等我回來我們再去聽音樂會,有一場維也納交響樂團的演奏會。」倪柏翰朝她眨了眨眼。
「還聽音樂會!」她放聲呻吟。
「培養妳的氣質啊!」
「但是……」她有苦說不出。「如果是周傑倫或五月天的演唱會,你會陪我去聽嗎?」
「不會。」他誠實的回答。
「還不一樣都是音樂。」
「妳認為像那樣的演唱會會適合我?」他沒有任何鄙視的意味,只是不覺得自己可以和一群十幾、二十幾年紀的年輕男孩、女孩,在那拿著螢光棒為一些偶像歌星加油、吶喊。
「只要你想參與。」
「展妮,如果妳不想去,我不會勉強妳。」倪柏翰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若是勉強的會很痛苦。」
「我要跟你去!」她堅決道。
「如果妳想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