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外待了好一會兒後,她再次進到房間,突然覺得這房內好像沒有剛進來時那般的難以忍受了。
順手將大窗簾放下,她直覺到這房間的主人是刻意想要保留這房外的一塊小天地給自己,並沒有意思讓他人發現,因為那個酒紅色,漆了很多中古裸體天使圖的大屏風,就擋在大床和落地窗間,很明顯的是不想讓人能從房間內一眼就見到窗外的淡雅景致。
「咚咚!」敲門聲響起。
「夫人,您的晚餐來了。」門外響起女傭的聲音。
「請進。」鍾戈彤走到門邊把門打開。
門外的女傭顯然是有些受寵若驚,愣了一下,才將手上的餐盤放到屋內亮粉紅色的大型化妝台上。
「啊!請等一下。」鍾戈彤有些猶豫的叫住正往門口走的女傭。
「少夫人還有什麼事嗎?」那個女傭竟表現出一絲很明顯的不耐煩,似乎不希望她有其它的要求。
「我……我想洗個澡可以嗎?」
「當然可以,浴室就在這邊,請少夫人自行沐浴吧!」擺出一副難看的臉色將話說完,女傭又想走人了,好像站在眼前的鍾戈彤是個煩人的大蒼蠅一樣。
鍾戈彤看著那個隱藏在一個戴了阿拉伯人頭巾,很帥的裸男壁毯後的透明浴室,愣了三秒鐘左右,才急忙喚住那個已經到了門口的女傭。
「那……可以請妳給我一些換洗的衣物嗎?」她急切的問,若讓女傭走了,她就沒人好問了。
「衣櫃裡都是衣服,您愛怎麼穿就怎麼穿吧!」女傭說完,很快將門拉上離開。
「啊!可是這不是主人……客人怎麼可以隨便穿主人的衣服?」鍾戈彤瞪著那個完全不可能對她有所響應的門說。
不知道人生的悲哀包不包括洗澡洗得差點腦溢血這一項?
在那個讓她發熱臉紅的浴室裡,鍾戈彤很快洗好澡,然後打開那個畫得很仔細,教人家如何生小孩的那種生理教材的衣櫃拉門,她遇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怎麼會這樣?」無奈的又低聲自問,她苦下了一張俏臉。
她是真的不知道這個房間的主人是怎樣的個性?
衣櫃裡除了短得不能再短的上衣、裙子,就是完全能將人勒得緊緊的緊身衣褲,而且每件的色彩都是鮮艷火辣,亮閃閃的。
「看來,這個女主人一定是個很外向的人。」這是比較保守的形容詞。
「妳在自言自語說什麼?」
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鍾戈彤一大跳,她猛然回頭,包住胸口的大浴巾差點掉下來。
「你是誰?」
「哈哈!真好玩,媽說的果然是真的,妳竟然也懂得害羞。」
門口說話嚇到人的是個一臉流里流氣模樣的年輕男人,他約莫二十出頭,身上穿著剪裁合身的淡褐色西裝,墨綠色的絲質襯衫上,打了和西裝同色系的領帶;髮型在仔細的修飾下,顯得瀟灑不羈,若非臉上那讓人有些討厭的邪氣,倒算是長得清秀帥氣的男孩了。
鍾戈彤有些恐懼的看著他,然後沉下美麗的面容低聲輕斥,「請你出去。」
從年紀上來看,這人顯然不會是她的丈夫,他太年輕了。
「出去?我幹嘛出去?二哥說了,只要老子上得了妳,他是不會反對的。」年輕男子並不在意她不太有力的逐客令,逕自走進房間。
「上?什麼意思?還有,你二哥是誰?」她戒慎恐懼的問。
這男人臉上的神色讓她覺得危險,他那帶笑的嘴角流露出輕賤的笑意。
「上,什麼意思?」那男人刻意裝出噁心的嬌柔聲音說話,然後抱著肚子笑道:「他媽的,妳耶!『夜魔女Mimi』,妳竟然會不知道什麼叫──上!」
他將那個「上」字念得特別大聲,又摸了摸胯下,往前用力一挺!那曖昧的動作表達出很明確的意思。
「哈哈哈!」他笑得掉出眼淚說道:「對了,我那個二哥啊就是妳最愛的長期飯票,妳可別把他也給忘了喔!否則以後就得喝西北風了!哈哈哈──」
「長期飯票?」
「媽的,妳連長期飯票都忘了?不會吧?不過……笨女人上起來最爽了,只要妳求我我就告訴妳,來求我啊!哈哈哈!」那男人走進房內,立在大床邊,指指自己胯下狂笑著說。
「滾出去!」鍾戈彤氣得渾身發抖,整張俏臉冷了下來,一時表現出連她自己都不自覺的森冷氣勢!
而那男人竟也被她的憤怒所嚇到,愣了一下,仔細的看了看她,然後咬牙說:「他媽的,妳這個賤貨,早晚老子一定要上了妳!」說完卻沒什麼膽量似的,只是惡狠狠看了她一下,便匆匆往外走。
直到那男人走出房間,用力甩上房門,情緒才放鬆下來的鍾戈彤疲累地坐倒在地板上,還沒穿上衣服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卻不是因為寒冷。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她輕聲自問著。
☆☆☆☆☆☆☆☆☆☆ ☆☆☆☆☆☆☆☆☆☆
五天了,到現在她還沒見到那個她傳聞中的丈夫──蕭政豪──傳說企業界第三代最有身價、最有才幹,也最受女人喜愛的男人。
來到這個大房子後,她除了到過那個環繞著假山、水池的庭院走了一回外,這幾日都盡量待在房裡。
外面的世界敵意太深,深得讓她覺得只要一走出這房門,她就快要窒息般,若非必要,她寧可選擇待在這沉寂的房中等待日昇日落。
就像今天,一注意到時間,窗外又已是暗夜時刻了。
幸好她在房裡倒不會有無聊到難以忍受的困擾,她對這房間的主人起了很濃厚的好奇心。
讓人難以瞭解的是,那個看起來俗麗不堪的化妝台,除了台上那些讓人眼花撩亂的玻璃瓶罐之外,那大大的化妝台抽屜裡裝的竟然是一本本的書籍,而且不是在這種華麗房間中應該出現的休閒或女性雜誌,而是一本本的心理學、經濟學和一些英文還有散文小品之類的……和這房間格格不入的書籍。
這幾天她也不過只看了幾本,還不到這裡的十分之一吧!她看向那擺滿大大小小書本的矮櫃,仍是覺得難以瞭解。
將書放回矮櫃,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到什麼時候?事實上,她覺得自己已經有點害怕起繼續過這樣的日子……
驀地,一陣寒意襲來──
「誰在那裡?」不應該有風的屋內,突然隱隱傳來一陣涼意。
「還是這麼漂亮!娶妳唯一沒浪費的就是妳這身段和臉孔了。」一道身影由暗處走來。
「你是誰?!」連忙轉過身子,鍾戈彤避開了那個朝自己臉上伸過來的手掌。
「蕭政豪──妳親愛的丈夫!」說話中,男人的臉孔在她眼前成了一個大特寫,讓鍾戈彤躲不開。
那是一張俊美又很有個性的男人面孔。
然後,一個溫熱帶著醺人酒味的嘴唇倏地覆上她的。
「唔──」無法掙開,在抗拒中,蕭政豪的舌已伸進她的口中恣意翻騰,溫熱的舌帶來甜甜的酒香。
「妳的身體仍是這麼的教人迷戀……」斷斷續續的聲音在她的耳畔低吟。
那溫熱柔軟的唇不再留戀她的小嘴,轉移陣地來到頸項、肩頭。蕭政豪雙手熟練的褪去妻子身上輕薄的睡衣,將舌舔上白皙豐滿的胸脯,直往峰頂襲去。
「啪!」倏地,重擊聲環繞在室內。
連鍾戈彤也被自己突兀的動作嚇了一跳,整個人登時呆住了!
蕭政豪的臉上霎時印上一記手印,他不敢置信的由原先的錯愕表情,瞬間扭曲出猙獰的笑意。
他翻身壓制住仍處於震驚狀態的鍾戈彤,一手按制住她推拒的雙臂,將它們高高地抬起壓握住,另一手則毫不憐惜地開始撕扯起她身上的衣物。
「妳得付出代價!」帶著濃濁酒氣和一些喘息聲的語音由他的口中逸出。
「你不能這樣對我!」被制住身軀無法閃躲的鍾戈彤極力地扭動身體,沉浸在憤怒的情緒中,沒注意到她的掙扎反而更引起身上男人益加沉重的喘息聲。
蕭政豪重重的喘了一口氣,「這是妳逼我的。」他的唇壓上那已顯得紅腫的唇瓣,堵住她還想說出口的話語。「我喜歡合法地……做這種事……」
除了放肆身軀自由的意志,她再也無法做出任何的抗拒。
兩人的身軀緊緊地貼在一起,舞動起最激烈原始的男女之舞……
直到體內炙熱的慾望暫時得到解放,蕭政豪才從她的身上翻了下來。「沒有冷得像塊木頭的妳,真是教人盡興。如果以後妳也能有這樣的表現,我倒是可以替妳加薪。」
蕭政豪冷漠的薄唇淡淡的開闔,吐出傷人的話語。
「什麼意思?」鍾戈彤雖然無法完全確認他話語中的含義,卻也在霎時寒下了那張美艷白皙卻仍帶著些微紅潮的麗顏。
他略微深沉地盯住她看了一會兒,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懂嗎?妳知不知道妳生氣的樣子,真是教人百看不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