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火冒三丈的打斷他的話,「賀天航,如果你是要為你的女人出頭,那我只能告訴你,她活該,但我沒有必要在這兒聽你說我的不是……」
但他也沒讓她說完話,再度搶回發言權,「我會讓妳知道惡作劇是不是真的那麼好玩,希望妳可以在我離開台灣後,好好的想一想。」
她不確定有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但冷不防地,「砰」地一聲,他居然用力搥桌,並怒不可遏的站起身來,「妳太狠了,我真的看不出來妳那張天使臉孔下,居然是一顆惡魔的心!」
她怔怔的瞪著裝出一臉沉痛的他,他變臉變得很快呢!但不知是否因為他長得太帥,這個表情讓人看了挺不捨的。
而其它客人也因為他搥桌的動作,霎時停止交談,目光全移到他們這桌來。
「妳明知道我愛的女人只有我的妻子,妳糾纏不清就算了,但她懷孕了,而妳居然壞心的將她推下樓梯害她流產,妳到底還是不是人?!」
這--妮妮眨眨眼,突然明白了。
她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才不會像你一樣,」她也站起來,大聲宣佈,「他在演戲,我才沒有對他老婆--不,他根本沒老婆。」
「妳就是不承認她,是不是?還是不承認我只要我的妻子?我是有婦之夫了,我可不可以求求妳放過我們,我們只想要安靜的廝守!」
「你--」她一愣。他的眼眶居然泛紅了耶,這傢伙的演技可以得奧斯卡獎了。
「妳要錢,多少錢我都願意給,只要能擺脫妳這個惡魔,我都願意支付!」
「這……」他演得真傳神。
「現在的女孩真的很可怕。」
「就是,還不認錯,她等於扼殺了一條小生命,還有臉坐在那裡……」
旁邊的耳語此起彼落,妮妮這才發覺全餐廳的客人及服務生都以不屑的眼光看著她,
她可急了,「沒有,沒有,根本沒有的事,他是故意找我麻煩的,因為我昨天才捉弄他……」
賀天航抿緊了唇,眼內冒火,「妳捉弄我們夫妻何止昨天,妳的出現,害我的妻子都快得憂鬱症了,請妳行行好,大發慈悲,別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不然,我也不知道為了保護我的妻子,會對妳做出什麼事。」
「你--」她氣得語塞。
語畢,他突地從皮夾裡抽出幾張千元大鈔放在桌上,怒視她一眼後,轉身就走。
妮妮本想跟出去,但一見眾人的輕蔑眼神,她又覺得該為自己洗刷罪名,但才一開口,就有人開罵,「經理,那種客人會壞了我們的胃口,你要是不請她出去,我們就結帳了。」一名中年婦人不悅的朝店經理喊。
「是啊,是啊。」其它客人也全附和了。
「我、我沒有……是他騙人,他真的沒老婆嘛!」她氣得直跺腳,但賀天航天會演戲了,大家都相信他。
不得已,她氣呼呼的步出餐廳,又委屈、又氣憤的搭了下樓電梯,一出大門,恰巧看到從地下停車場開車上來的賀天航。
她衝上前去,他卻只是將車窗降了一些,冷睨她一眼,駕車走人。
他……他竟敢就這麼走了?!
她氣炸心肺,卻又不能如何,倏地,他說過的話浮現在她的耳際--
「我會讓妳知道惡作劇是不是真的那麼好玩……」
可惡!她氣得想哭。
「倪小姐,妳怎麼了?」
一輛車突然在她面前停了下來,眼泛淚光的她看著駕駛座上的人,覺得他似曾相識,但又想不出來是誰。
「我是何友翰,記得嗎?雖然我們只有一面之緣。」他對她卻是印象深刻。
對了,就是他!「載我回去好嗎?」
「好啊,請上車。」
她氣呼呼的坐上車子,一路上在心中詛咒起賀天航的祖宗八代。
她好氣,氣得她胃都疼了!
一到了倪宅,何友翰看到倪至豪在,禮貌的點頭先告辭了。
而妮妮沒見到那討厭的母女三人組,她直覺的看向王毅,他明白的點點頭,再看看門外,示意三人全出門了。
「妮妮,別東張西望的。來,我要妳見見一個人,賀德芙,她是賀天航的姑媽,也是奧克賽的創辦人、執行長。」倪至豪向侄女介紹家裡來的客人。
賀德芙微笑的看著她,卻發現她一臉凶巴巴的瞪著自己,「呃……怎麼了?」
賀天航!光聽到這三個字,她就快抓狂了。
「妮妮,人家是客人呢,妳這是什麼臉?」倪至豪沉著一張臉斥道。
她抿緊了唇,氣呼呼的街上樓去。
他一臉尷尬的轉向賀德芙,「真對不起。」
「沒關係。」不過,她到底在氣什麼?賀德芙相信她氣的人應該不是她,畢竟兩人才初次見面啊。
妮妮回到房間,氣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也不是,那傢伙太可恨了!
居然用她的方法來教訓她!但……
他姑媽看來人還不錯,她剛剛的態度好像差勁了點,她想了想,於是開門打算下樓為自己剛才的無禮道歉,而才剛下了樓,就聽到賀德芙說:「……希望天航回法國後,能好好處理那件危機。」
「他、他真的要回法國?!」
她三步並作兩步,很快的走到這名看來其實還挺順眼的中年女人身邊。
「咦!妳也知道?」賀德芙好訝異,但隨即一笑,「妳的消息真靈通,是的,所以這次我跟妳伯父上來台北後,就得乖乖的管理學校,不能回南部逍遙了。」
「等一等,」她覺得有某個地方不太對勁,「他是因為有事要處理而回法國,還是因為對我教學不力,所以要走?」
「教學不力?!當然不是,妳怎麼會這麼想?這是臨時發生的事,天航也是今天早上接到電話才知道公司出了問題,他得回法國去……」
今天?!她被騙了!害她還因此小小的愧疚一下,他真的很可惡!
「他人呢?」她忍著想將他大卸八塊的衝動問道。
「他要搭下午三點的飛機,這會兒可能已經回去準備行李要去機場,就不知道他這一次回去,哪時候才會回來……」
賀德芙的話還沒說完,妮妮已經奪門而出,攔了輛出租車離開。
不明所以的兩人連忙追了出來,臉上都是困惑。
出租車上的妮妮是拚命催促司機,「開快一點、快一點……」她就怕晚了一步。
好不容易到了沙灘別墅,她猛按門鈴,裡面卻連半點聲音都沒有,她急忙又跑到大馬路上去招車,但等了老半天,卻不見一輛出租車。
該死的!她焦急的等等等,終於等到一輛私人轎車願意載她到市區,她再轉搭出租車直奔機場。
妮妮的心很慌,雖然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定要看到他,她對他明明是很生氣,卻又覺得好捨不得那張臉……
不,不可能!她只是想好好的吼一吼他而已,因為他實在是太惡劣了!
一到機場,付了出租車錢她連忙衝進去,可是快速的梭巡過機場大廳後,卻沒見到那個拔挺英俊的男人。
她跑上二樓,見到他的身影正好經過海關。
「賀天航!」她大聲喊他。
他停下腳步,回過頭,頗為訝異她居然也在這裡。
「你是個大騙子!賀天航!你根本不是因為我才--」她的喉頭居然泛酸,哽咽一聲,說不出話來了。
他露齒一笑,「沒機會繼續改造妳了,希望下次見面時,妳真的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芭比娃娃,再見!」
語畢,他瀟灑的轉身就走,從她的視線消失了。
一股難以形容的空虛感瞬間包圍了她,她覺得如置冰窖。好冷……怎麼機場裡的冷氣這麼強呢?
當一滴又一滴的淚水滾落臉頰後,她才驚覺自己哭了。
為什麼?她在台灣的這段日子裡,陪她最多的人不是伯父、伯母,不是那對討厭的堂姊妹,更不是君琳跟莎莎,而是這個被她視為黃鼠狼的惡劣男人,而她也真的討厭他啊,為什麼他這麼突然離開,她哭了,一顆心也沉甸甸的?
還是,可以跟她分庭抗禮的頭號敵人離開了,她不習慣,所以她傷心、她難過?
她真的不明白,只知道她好想大哭一場、好想大叫。賀天航,你給我回來,我不會再惡作劇了,真的……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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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的日子,妮妮過得有些迷迷糊糊,但其實是很充實的。
套句伯父說的話,她懂得發奮圖強了,白天她去上課,假日回來,她則跟著伯父到利盛集團去見習。
或許潛意識中,她不想讓賀天航看扁了,也或許,她打算符合他的期待,做個內外兼備的美女,所以,學校的事,她努力的學,公司的事,她也努力的學,但有件事,她盡量不去涉入,就是關於已經打起離婚官司的伯父跟伯母的事。
伯母要大筆的贍養費,但伯父不肯支付,也因此,伯母跟那兩個討厭的堂姊都已搬出住處,倪姿茵也辦了轉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