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什麼?我的護照被他拿走了?!」那個賀天航居然早她一步!
「是啊,先生首肯的,接著賀先生又看到妳塞在更衣間裡面的一堆衣物,他說為了妳的精神狀態著想,那些毫無品味的東西留著也是垃圾,所以又打電話給先生,接著就要我打電話請台小貨車將它們全載到垃圾場去扔了。」
王毅本想幫她說情的,但因為賀天航的表情太過威嚴,那雙沉潛得過於冷靜的黑眸不見一絲波紋,看來冷傲又危險,他連說都不敢說。
全扔了!該死的,他是她的誰?!竟然還拿走她的護照,這樣她想溜到爹地、媽咪那兒不就去不成了!
可現在他的火氣沸騰,她若這時候去跟他硬碰硬,鐵定吃不消,既然是伯父首肯,那就請伯父將她的東西全要回來還給她吧!
「那我伯父什麼時候回來?」
「可能要到明天下午。」
唉,那她這一肚子的怒火又要找誰發洩呢?
她眼睛倏地一亮,好吧,算她們倒霉,乾脆一次將帳清一清,她本來就想幫伯父清理門戶的。
結果,她花了一個晚上「籌備」,還麻煩老管家去幫她買些東西,並且逼他保密,不能讓其它人知道她也在家裡……但忙了一整晚,根本沒人回來,搞得她也只能無趣的帶著一肚子沒有渲洩的怒火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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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妮妮在一室的金黃色陽光中甦醒過來,她眨了眨眼,坐起身,也聽到從外面傳來的水聲。
水聲?!她原本還混沌的腦袋馬上醒了,她跳下床,湊到窗邊往外瞄,果然看到倪姿倩、倪姿茵一身比基尼在泳池游泳。
妮妮迅速的換好衣服,躡手躡腳的往樓下走,一看到在廚房裡忙的老管家,她馬上提定他放在一角的水桶。
「妮妮,不好吧……」雖然「那玩意兒」是他為她買來的。
「怎麼不好,我只懂得以牙還牙!」
「夫人也回來了,她在房裡呢。」王毅還是不放心,縱使他是個名副其實的共犯。
「那更好,她就別化妝,不然,她也慘了。」她做了一個吐舌的大鬼臉後,就迅速的往廚房後門走,這是通往泳池的快捷方式。
倪姿茵找賀天航求情,根本就是找錯人了,再說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妮妮小心翼翼的到了泳池後,見姊妹倆正靠在池畔聊天,她露齒一笑,輕輕的、慢慢的將水桶裡的東西倒到水池去。
倪姿茵看來很苦惱,「那坨爛泥不會放過我的,我想乾脆到國外去找間學校唸書算了。」
倪姿倩瞟了妹妹一眼,不悅的道:「妳自己惹出來的事自己想法子吧,我也很煩,何友翰口頭跟我解除婚約了,我覺得他好像已經找到了新目標。」
「那就算了,反正妳長得那麼美,我們又是利盛集團的大小姐,還怕找不到男人?」
「妳不懂的,何友翰這一解除婚約,大家都會去猜測原因,而我們姊妹倆在外面的評價又不算好。」
「那又如何?」
「妳怎麼那麼天真?」倪姿倩有點動怒了,「媽最近都在PUB玩,但繼父什麼也沒說,兩人的婚姻我想也快玩完了,我們又將從鳳凰變回麻雀了。」
「不會的,老傢伙要真的提離婚,就叫媽咪跟她要一筆天價當贍養費就--」她突地住口,皺眉看著姊姊,「妳幹麼摸我大腿?」
「我沒有。」她眉頭也跟著一揪,「妳幹麼摸我腳底?」
兩人看著彼此靠放在池畔的手,臉色悚地一變,背脊瞬間發寒,低頭去看池子裡的東西,只見幾條滑下溜丟像蛇的東西在裡面游來游去。
「啊!」
「啊--」
姊妹倆花容失色、驚聲尖叫的跳上泳池後,嚇得全身發抖,而在同一時間,樓上的二樓主臥也傳出一聲尖叫,「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是她們母親的聲音!姊妹倆儘管腳發軟,仍踉蹌的奔往二樓,一進主臥,只見母親搗著眼睛哭叫。
「怎麼了?」兩人忙上前。
李明玉哽咽哭道:「不知道是誰搞的鬼,我那個睫毛膏好像加了什麼黏劑,我一眨眼,上下睫毛全黏在一起,眼睛都睜不開了……嗚嗚嗚……」
姊妹倆幫涕泗縱橫的母親弄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只能將黏在一起的睫毛全剪掉,母親的眼睛才得以張開。
「一定有人惡作劇!」李明玉恨死了。
三人同時想到一個人,母女快步下樓,一到了泳池畔,果然看到一個人正笑得前俯後仰,而老管家則站在泳池裡抓蛇--不,鱔魚!
「妮妮,是妳!一定是妳!」倪姿茵氣炸心肺的指著還敢裝無辜的她。
「是我啊,如果以昨天妳差點害死我的行徑來說,我只放鱔魚沒放水蛇,妳就該感謝我了。」她還裝出一臉慈悲。
「那也是妳在我的化妝盒裡搞鬼嗎?為什麼引我又沒惹妳!」李明玉更氣,沒有上下睫毛的她看起來醜死了!
她一臉不屑,「因為妳吃裡扒外,嫁給我伯父,居然還私吞我伯父的錢。」
「妳胡說!」李明玉心虛的看了老管家一眼,就擔心他去跟老頭子說。
「我沒胡說,我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但身邊一直有個礙手礙腳的人,讓我不能很自由的去做我想做的事。」
說到這兒,前頭大門的門鈴響了起來,面無表情的老管家連忙從泳池裡起身,渾身濕淋淋的去開門。
沒想到,來的居然又是賀天航!
他的表情比昨天更糟,王毅很想拔腿就跑去跟妮妮示警,但賀天航像是看穿他的想法,疾速邁開腳步循著那爭執的女聲往泳池走去。
一看到他出現,李明玉、倪姿倩、倪姿茵三人像是見到救世主,妮妮心中則大喊不妙,只想開溜。
不過,腳沒有人家長,立刻被逮到了,只得乖乖的看李明玉母女三人哭得浠瀝嘩啦的對她指控……
聽完三人的哭訴,賀天航抿抿唇,看著一臉不屑的她,「真的是妳?」
「是我又怎樣?誰叫她們--」
「沒有理由,妳的劣根性真讓人受不了!」賀天航對她已經夠不滿了,沒想到她這麼幼稚!
她不知道他想怎麼樣,但就他此時的表情,她只想離他愈遠愈好。
「賀先生,妮妮其實沒惡意。」王毅忍不住的幫她說話。
「走。」
「我嗎?」妮妮吶吶的問,但一聽到自己那害怕又沒元氣的聲音,她就想罵自己。
「妳害怕?」他冷冷的問。
「沒、沒有。」
他跟李明玉母女三人點點頭,「這件事我會跟倪總裁說的,也會負起責任。」
「負責,你負什麼責?!」妮妮脫口就問。
他冷眼睨她,「我帶妳帶了一、兩個月,結果妳的行為仍像個野蠻人,我教學不力,總得下台求去。」
下台?!她怔怔的看著他,因為她,他要辭去代理執行長的位置?可能嗎?
但賀天航沒有給她時間多想,示意她跟上車,打算送給她一個永難忘懷的「禮物」。
第七章
時間上午十一點三十分,地點是台北東區一家五星級的西餐廳,雖然才剛營業,但裡面的客人已坐了八成。
典雅的裝潢,悅耳的輕音樂,輕細的談話聲,在一對俊男美女走進時,客人們的交談聲暫歇,驚艷的目光盡在兩人身上。
賀天航跟妮妮在一個居中的位子坐下,妮妮對這種精緻豪華的餐廳其實沒啥興趣,太拘束了。
但由於兩人間的氣氛太僵,她只得找個話題打破沉默,「你真的要因為我而辭去代理執行長?」
若真是如此,她會很愧疚,但再想到他昨天的惡行,她的想法又變了,「不過,你辭了也是應該的,你擅自動我的東西,還把一大堆人對我的心意全扔了。」
「那是經過倪總裁首肯。」他將問題直接丟給倪至豪。
「但東西是我的,還有,把我最重要的東西還來。」她伸手。
「護照將交由妳伯父保管,以防止妳沒臉待下來,偷溜回去。」
「你--」什麼叫她沒臉待下來?!
因服務生過來點餐,兩人只得暫停交談,但妮妮注意到了,不同於上次,這次賀天航只點了餐前酒,不一會兒,服務生就把一瓶紅酒送過來,並為兩人各倒了一小杯。
賀天航靜靜的凝睇著她,「妳覺得讓人下不了台的惡作劇很好玩,是不?」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她有點會意不過來,只能愣愣的看著他,「什麼?」
他繼續說道:「妳知道妳是一個幼稚又可笑的小丑嗎?」
「我?!」她才剛剛沉寂下來的怒火頓時又沸騰了。
「我看過太多的女人,但妳應該就是最辜負上天好意的一個。」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指著他的鼻子問。
「女人可以甜美、可以可愛、可以美麗、可以有氣質,但是妳--」他黑眸飛上一抹不屑,「除了天生的美貌外,幼稚、無知、粗俗、野蠻,十八歲了,居然一點自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