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被耍了會不在意?你嗎?」她凶巴巴反問。
「在意我。」他另有所指。
「你--」差點就被他套出話來,差點就羞紅雙頰,她連忙轉向歐建理尋求支持,「帥哥,你覺得這有天理嗎?是他自己問我喜不喜歡花,這是一種承諾吧!」
「達佑,這就是你不對了,為什麼不買束花塞住她的嘴呢?女人就是愛在小事上作文章。」歐建理是這麼想的。
「嘿,帥哥,首先呢,我不是女人,我才十八歲,請叫我女孩;接下來呢,這不是小事,不懂承諾的人,給人不安全感,你懂嗎?你幾歲?你承諾過嗎?」
歐建理看起來比達佑年長個三到五歲,如果說達佑是野獸,那歐建理絕對是蠻牛,兩個人氣質不相上下,既霸氣又狂野。
「承諾?呼!」歐建理打個哆嗦,「還是車子贊,懂得沉默是金。」
「建理離過婚,承諾的代價是五百萬美金外加每年三十萬美金,直到對方再婚為止。」達佑興災樂禍的看了好友一眼。
「你是頭殼壞去嘍?承諾不一定是指婚姻,只是一般的尊重。」年輕美眉老氣橫秋的大談義理。
「好吧、好吧!今晚結束前,我會弄一束花給妳,這樣妳開心了吧?」女人就是愛囉唆,他認了。
「你這種態度還是沒誠意。」
「厚,女人,妳的名字是不滿足!」
「我還布農族咧!你要是不滿意,那麼……呃,看完秀就分道揚鑣啊,有什麼了不起!」秀還沒看到,話不宜說得太絕。
「信不信我把妳拖到廁所去教訓一頓?」達佑威脅道,改將手扠著腰,上身向前傾。
「來呀,我還怕你不敢咧!」她不服輸,也傾身向前。
「我知道你們想躲到廁所裡去親熱,不用說瞎話來騙我這個明眼人。」歐建理喝口茶,懶懶的道。那空中交會的火花滋滋作響,以為他看不到嗎?
「嗟!」意臻立刻退回原位。
「嗟!」達佑同一個模式。
兩人同時嗟了一聲,又同時對望了一眼。
她輕哼一聲,將頭一撇,「我才不想跟他去廁所,誰知道他會拿什麼髒東西塞住我的嘴。」不知道這算不算默契哦?
達佑兩眼一翻,頭撇向另一邊,「沒有直徑九公分的東西,塞得住妳的嘴嗎?」原來她也用這句口頭禪。
歐建理一揚眉,有趣的道:「欸,你們的對話很限制級喔!」
「你練成神功了啊?不然怎麼敢秀給我看?」她意有所指的瞟了達佑胯下一眼,不在意現場多了個人。
「套上兩打保險套應該夠了,夠騙妳這個笨女人!」他斜睨著她,好像多瞧不起她似的。
「原來你天生就是個騙子!」
「原來妳天生就愛被騙!」
「原來你們兩個是天生一對。」歐建理插嘴道。
「嗟!」兩人再度同時回他一句。
在旁人看來,這兩個笨蛋不叫天生一對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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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達佑和歐建理又陪意臻去買了套衣服。畢竟猛男俱樂部是個高消費的地方,隨便穿著T恤、長褲就混進去,只會讓週遭的人瞧不起而已。
不說別的,要讓那些萬事向錢看的猛男注意妳,最好也先注意一下自己的行頭。
而被猛男注意是什麼感覺呢?現成不就有兩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站在兩個高大威猛的男人中間,意臻覺得自己好像誤闖巨人國的小人,左轉右轉都是肉牆,帶出門真的很招搖。
進入俱樂部,在燈光和音樂的密集轟炸下,她從頭High到尾,看得不亦樂乎,差點就衝到舞台上去抱著猛男共舞,害達佑得頻頻上前拉住她,怕這小色女被其它怨女活生生給宰了。
不過誰叫他事先給了她一萬塊零鈔去塞猛男的內褲咧!人家沒空理他,算他自作自受。
猛男秀看到十二點多,出了俱樂部時,意臻還意猶未盡的又叫又跳,達佑忍不住摟住她吼道:「妳夠了沒有!當我死了嗎?」再怎麼說他也算她的現任情人,她到底是天生好色,還是故意氣他?
「我的花咧!」她小嘴嘟嘟的,還惦記著他的承諾。
「在車上。」他說。
「車?」
「難道妳希望我一直找建理當電燈泡?」
「你OK,我就OK嘍!」她聳肩以對。
「真不知道我怎麼會看上妳,妳跟花癡有什麼兩樣?」他放開她,改拉她的小手往停車場走。
喜歡男人叫花癡,喜歡花也叫花癡,她是一人花癡二重奏!
「幹麼?不想見我就明說,別像上次一樣搞失蹤。」看來她還沒能釋懷。
「對了,妳的電話幾號?」他突然停下來,拿出手機跟她要電話。
「你連我的電話號碼都沒記?!」真是火大了!
「記在上次那支手機了,再說一次吧!」
「說你個大頭鬼!想見我就每天過來接我下班,否則免談!」
這兩個暫時將肉體關係訂為目標的戀人,看來還有得「喬」呢!
第五章
意晨是個出租車司機,這個時代出租車不靠行就沒飯吃,所以要找人,找車行就對了。
第二天,達佑一家家車行問,好不容易從別的同業口中問到正確的車行,可是她的頭家車行卻什麼都不肯說、什麼都否認,真是讓人覺得一頭霧水。
無計可施之下,他只有等晚上再問意臻了。
今天他帶她去一家中高價位的日本料理店用餐,這種地方不要求客人輕聲細語,也不需要什麼餐桌禮儀,意臻還滿喜歡的。
而當她知道他是替他哥哥問起姊姊的問題,也不覺得有何不妥,很乾脆的回直:「誰知道?這次突然搬家,我爸還交代所有人封口,搞得神秘兮兮的,我想大概是為了躲賭債吧!」這種事五年前也發生過一次,她的賭徒老爸一向這麼沒責任感,所以她根本懶得問清楚。
「妳爸喜歡賭錢?」
「自我有記憶以來就是這樣了,所以我老是覺得我們家很Low,沒錢又不溫暖,樣樣比不上人家。」她說的是實話。
「但我看妳姊被教養得氣質好又乖巧,妳們姊妹倆怎麼差那麼多?」仔細一看,連長相都很不同,真的差太多了。
「天生的吧,說不定我是抱錯的哦!」意臻笑笑,開心的吃著她的鮭魚卵手卷。
她小時候是有點這麼希望啦!因為對那個家太不滿意了,可是又無能為力,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作作白日夢。
一直到今天,她不敢指望中樂透,也不敢奢望父親突然變成愛家的好男人,所以目前仍過著過一天算一天的生活。
「你還不是一樣,」她又說:「你和你哥也差太多了吧!一個是白馬王子,一個是隨時在發情的公獅。」
「所以我們兩個才會看對眼啊!小色女。」他似笑非笑的道,一口吞掉一個握壽司,好像隨時準備要吞掉她一樣。
意臻朝他做了個鬼臉。
她才不在乎他的批評呢!小色女這個封號她當之無愧。
「對了,你這次要在台灣待多久?不要到時又讓我找不到人。」她進攻自己的握壽司,可是嘴巴張得再大,了不起也只能咬掉三分之二而已。
「大概兩個星期,下個月有演出,我得回去排練。」
「哦,那你在美國有沒有女朋友?」問這個問題時,意臻嘴裡還含著東西,說得不是很清楚,而且不敢看他。呃,現在才問好像有點晚ㄋㄟ!
達佑握住她可愛的下顎,將她轉回來,笑答,「很多。」
就如同史密斯說的,他大部份都搞一夜情,參與盲目約會,即使後來因為一夜情而開始交往的,也不會超過兩個星期。
「很多是多少?要跟我比嗎?」她吞下還沒咬碎的食物,嘴硬的道。她在幹麼呀!現在好像不是愛面子的時候吶!
「妳還有其它男朋友?」他危險的問。
「你還不是承認自己在美國有很多女朋友,我這是對你公平耶!」男人可以同時擁有很多女朋友,女孩就不能同時交很多男朋友嗎?雖然她不是說真的。
公平!達佑一時為之氣結。
的確,大家都有自由交往的權利,這才叫公平,可是他為什麼這麼在意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份量?
意臻很可愛,對他來說擁有致命的性吸引力,可是再這麼沉淪下去,會不會中了老滑頭的圈套?
她不會是老滑頭派來的吧!
「幹麼呀?莊達佑,你的眼睛好像要殺人一樣。」野獸的本能都跑出來了。
「可以在這段期間淨空嗎?」不管是不是圈套,他發現自己選擇沉溺在她的魅力中,他的思緒已經被色慾沖刷得不清不楚了。
「當然可以!」很樂意答應,意臻可不想把那群哥們都拉進來。
「這才叫公平。」他輕輕撫弄著她玫瑰色的唇,又問:「待會兒要去哪?」總不能直接帶她回飯店吧!
「這個時間半早不晚的,去看電影好了。」她看著他,以舌尖輕舔他指尖的味道,想起那天他們在休息室裡火熱的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