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什麼也沒帶,手機和皮包都放在房間裡,想必他們連絡不到她,一定找得人仰馬翻。
「看來這裡沒有我留下的需要了。」聶少獅挑唇笑了笑。「小赫的媽、女王陛下,祝妳……」他深深的看著她,在她雙頰嫣紅似火的不安躁動中,淡笑地說完,「有個好夢。」
他瀟灑的走了。
她不由自主的看著他挺拔的背影。
如果東燦沒有闖進來,他們除了吻之外,會更進一步的發展嗎?
她想跟他有什麼更進一步的發展?
金曜喜忽然又想到早上他和美人相偕走出房間的畫面,兩人顯然春風了一夜,這種隨便的男人,她居然會對他渴望?
她真的是頭殼破一個洞了。
第七章
參加完總理大人女兒的晚宴,金曜喜疲憊的回到房間。
小赫由保母陪著,已經睡了。
她獨自坐在單人沙發裡,只脫了高跟鞋,倒了半杯紅酒在啜著,一點想休息的意念都沒有。
晚上的婚宴相當盛大,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上流社會士紳都出席了,她看到聶少獅穿著沉穩挺拔的深色西裝在會場裡走動。
她終於知道他的身份--台灣聶氏家族的二少爺,也是沐天集團的副總裁。
她苦笑一記。
當年她真該打聽清楚再挑對象的,無端端竟挑上這麼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如果他們有心跟她搶小赫,憑聶家的財勢,她未必會贏啊。
叮咚--
門鈴響起,她急急去開門,差點被曳地長裙給絆倒,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些什麼。
會是他來了嗎?
整個晚上,他在宴會裡都很安份的沒有來招惹她,只帶著紳士般的淺淺笑意,若有似無的注視著她,令她時常心跳加速。
他那樣噙笑看著她是在看什麼意思,她真的很想知道,他究竟在看什麼意思……
她急切的打開房門。
「小姐。」李東燦走了進來,如鷹般的視線定格在女主人身上。
她失望的轉身走回房裡。「有什麼事嗎,東燦?」
從她忽而轉冷的反應,他明顯的看出她若有期待。
她在等什麼人嗎?他眼光緊緊的跟著她。「晚上見妳沒吃什麼東西,要不要我買些東西來給妳吃?或者替妳叫客房服務?」
她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不餓,我想休息。」
都怪聶少獅,因為他一直興味地盯著她看,她才會緊張到什麼也沒吃,只喝了幾杯雞尾酒。
可現在被東燦一提醒,她確實感到有些餓了,但她並不想麻煩他,東燦是她的保鏢,可不是她的保母呵。
「妳在喝酒?」李東燦看著擱在茶几上的酒杯,裡面還有三分之一的酒。
「沒什麼,喝點酒才好睡。」說完,金曜喜掩飾性的走到落地窗邊,拉開窗簾,居高臨下的望著中庭的夜景。
這問飯店真的很羅曼蒂克,如果和心愛的人一起來度蜜月一定很詩情畫意,喏,茂密的椰樹下就坐著一對情侶,正卿卿我我的相擁著。
他在意的看著她,「妳失眠嗎?」
「沒有。」她感到有點煩了。「我沒事,你回房休息吧。」
李東燦蹙了蹙濃眉,凝視著她窈窕纖麗的背影好半晌,才一語不發的退出了房間。
室內恢復幽幽然的寂靜,金曜喜倚著落地窗,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還是感到胸口好悶好悶。
剛才看到來人是李東燦,她說不出內心有多麼失望,她大概是瘋了,才會因為來人不是聶少獅而感到失望。
他也住在這層樓不是嗎?
他在做什麼呢?和那位美女相擁入眠嗎?
今天在晚宴裡,她也看到和他過夜的美女了,她是總理的公關秘書,既成熟又美麗大方,他們站在一起,倒是挺相配的一對……
叮咚!
門鈴再度響起,她微有不耐煩。
該不會東燦又自作主張買東西來給她吃了吧?
有時候她覺得,他對她的照顧似乎已經超出了一個保鏢要做的範圍。
前年他們閤家在滑雪場度假時,她半夜忽然發高燒,又因大雪紛飛無法下山,他急得快把度假村的負責人給殺了,最後還抱著她下山。
對於他護主心切的舉動,她真的很詫異,也很感動,只是說不出為什麼,有時心裡會覺得怪怪的,因為只要有他們兩個在的場合,任何時候,只要她回頭,一定會看到他在注視著她。
不過話說回來,他是她的貼身保鏢,他當然得注意她,不然要叫他注意誰?
她打開門,沒看到料想中的李東燦,看到一名年輕的男服務生。
「金小姐嗎?」服務生微微躬身,恭敬地對她送上一張小小的粉紅色卡片。「有位客人要我將卡片交給您。」
「謝謝。」她給了小費,打發服務生走。
回到房裡,她挑挑秀眉,接著打開小卡片,她的心猛然一跳--
親愛的女王,在飯店二樓的哈薩亞琪西餐廳等妳,如果妳肯來的話,我由衷的感激。
一頭言而無信的野獅
這張卡片是聶少獅寫給她的。
他在飯店二樓的哈薩亞琪餐廳等她。笑死人了,他怎麼知道她一定會赴約?
纖手拿著卡片,金曜喜反覆把玩,不知不覺,嘴角透出淺淺笑意,如果她去照照鏡子,就會知道她此刻的表情有多麼難以自拔。
半個小時之後,她發現自己不時有拔腿奔出去赴約的衝動。
他還在嗎?
會不會等十分鐘不見她的人就走了?
坐在沙發裡,她心臟怦怦的跳,一再假設自己去或者不去的後果,沒有一個假設是令她滿意的。
終於,她撫額露出一記苦笑。
那傢伙贏了。
也好,去看看他耍什麼花招,否則她一個晚上也不用睡了,她知道將被他的小卡片困擾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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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的哈薩亞琪餐廳裡,聶少獅半倚在後排靠窗的桌面上。
他的眸光落在遠處的步道,有些潦落的抽著煙,一邊想著自己是否要在這裡度過整晚。
喜兒會來嗎?
人非聖賢,誰沒過去?他不在乎她跟他分開後,有些什麼樣的過去,那些不重要。
他也不在乎她帶著一個身份謎樣的兒子,跟她重逢之後,她仍舊像五年前般的吸引著他,他不想錯過這個女人。
可是,她會來嗎?
她一直像個女王,有種高高在上的氣焰,尤其是現在的她,更加神聖難以侵犯,她並不在乎他,這點令他難以釋懷。
他身邊的女人比花叢裡的花還要多,他會需要一個女人對他的在乎嗎?
或許喜兒不是世上唯一令他心動的女人,但很不巧,在遇上她之前,他對身邊的異性都沒有心動的感覺,在她消失之後,他更不幸了,過盡千帆,千帆也都不是他的船。
如果他對喜兒的感覺沒有那麼深,他也不會因為再度與她重逢而心緒激盪,不會因為昨天的動物園之行而心情整個輕鬆了起來。
她對他有種魔力,也許就是他家老傢伙所說的,是他命定的戀人,所以時光兜了五年,他們竟然又撞在一起了。
聶少獅看了看表,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卡片已經交到她手中半個小時了吧!她是否看也不看一眼就扔在旁邊……
驀地,他挺直背脊,精神全來了,黑眸開始含笑。
她來了。
他看到她出現在餐廳門口,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是怕裡面埋有地雷。
他愉快的笑了笑,按熄煙蒂,順手啪地開了全餐廳的燈。
霎時,美麗的暈黃燈光映照一室。
這是一間充滿民俗風的特色餐廳,淡黃色的天花板、米黃色的桌巾與牆壁、深黃色的窗簾,巨大的落地窗,可眺望外頭一片綠意的花木扶疏,室內有著淡雅的蘭花香。
聶少獅離開桌面走向她。
「你躲在那裡嚇人做什麼?」金曜喜收起眸中的訝異,嗯哼一聲走進餐廳,身上還穿著參加晚宴的名貴禮服。
那是一件質料輕柔的雪紡曳地洋裝,柔雅的淡紫色,時髦的V領剪裁露出她美麗的鎖骨,收攏的設計讓她的小蠻腰看起來更加動人。
他著迷似的望著她,心中燃起一股慾望。
他想把她按壓在桌上,做盡一切他想對她做的事,補償心中對她的思念。他不敢說五年來未曾忘記過她,這期間,他甚至不改風流本色,又擁有了數不清的紅粉知己。
但她……她是不一樣的。
他曾經愛她、迷戀她,為她親手戴上了雙獅手鐲,還想與她長相廝守,那股想和一個女人共度一生的狂熱,他只給了她一人。
「妳終於還是來了。」他深深凝視著她。「妳的出現讓我瞭解到我並非一廂情願。」
如果她沒出現,他還可以說服自己她並不在乎他。
可是她出現了,他便沒理由就此結束他們之間的一切。
金曜喜挑了挑唇角,有點不自在。「別胡扯了,有什麼事快說,說完我就要回房休息了。」
真沒想到餐廳裡一個客人都沒有,現在才幾點而已……莫非他包下了整間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