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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橘千奈

  「是啊!可是你聽得很認真,我只好繼續講囉!」捉弄成功,魏霓遠開心地大笑,閃過好友扔來的琴譜。「不過,還是有人可以既不激怒心儀的女子,又能看穿她的心思,製造最適合的時機,讓她不知不覺落入情網。你如果不去嘗試,永遠只能在一旁看著她,反正她是你喜歡的人,就算因此挨她幾個巴掌,也是值得的吧?喔,她來了,好好把握機會啊!」語畢,迅速溜到一旁。

  傅瓏樹微僵,側眼瞄見梁意畫走近,拾起被他扔出去的琴譜,遞了過來。

  「你們這組練得如何?」組長登記是傅瓏樹,梁意畫不得不和他說話,注意到他臉色白得可怕,低問:「你還好嗎?」

  「我很好,只是頭有點痛。」他將裝著髮簪的紙袋放下,一時沒有勇氣抬頭看她。「等一下讓葉友希跟我們練幾遍,就可以把鋼琴讓給別組使用了。」

  「不必急沒關係,這周原本就是排到你們的小組使用。」不必與他眼神接觸,讓梁意畫沒那麼緊張,又道:「我晚上要回嬸嬸那裡,你和筠筠兩個人在家可以嗎?」傅父今早出門,前往海島上的西紇國廢墟繼續挖掘工作,而傅母放心不下丈夫,也陪同前往。

  那晚以後,他們之間融洽的氣氛已經消失,揉進了噯昧的氣息,如果她先前對他有一絲好感,那一晚則是催化劑,徹底改變了她看待他的態度。她害怕自己不該有的感覺,害怕他會說出她不敢聽的話,只好逃避。

  但他不再有進一步的舉動,就連她迴避他,他也不會主動靠近,又教她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反應太過度了?畢竟他們年紀差這麼多,她也不是特別出色的美女,沒道理他會對她有異樣的感情。

  說不定,一切只是她心裡有鬼?

  「我們不是小孩了,可以照顧自己。」又是這種姊姊看顧弟妹的語氣!傅瓏樹頭更痛了,手伸入口袋,摸出藥盒。

  「你要不要去保健室?」梁意畫從未見過他臉色如此慘白,看得心驚。

  「不!」他斷然拒絕,可痛楚卻令他皺眉。「我有藥可以吃……」一陣劇烈頭痛讓他再支撐不住,倒在琴鍵上,鋼琴發出轟然巨響。

  梁意畫慌忙扶起他,轉頭隨便抓了個人,「葉……葉同學!」

  第五章

  「我不要去保健室!」傅瓏樹被迫趴在葉友希背上,被背著下樓,他的頭痛得像有人拿著鐵錘在敲,憤怒的咆哮變成氣虛的低語,「我有帶藥來……吃藥以後,還可以繼續上課……」

  「我不准你繼續上課。」梁意畫堅持道,伸手探他額頭溫度,燙得嚇人,讓她焦急又惱怒,「身體不舒服,為什麼不說?」

  傅瓏樹的反應是哼一聲,撇過頭去。

  三人來到保健室,不見校醫,只有穿著白色制服的年輕女人坐在辦公桌後,是保健室的助手。

  見到葉友希背上的男孩,女助手鏡片後的眼閃過一絲銳利,淡淡問道:「你又來了,這次是什麼問題?」

  「他在發燒,可能是……」是什麼病梁意畫不知道,以詢問的眼神看著傅瓏樹,要他自己說。

  他卻抿唇不答,像頑固緊閉的蚌殼。

  「先讓他躺下吧。」女助手拉開布簾,示意葉友希將傅瓏樹放在病床上。

  梁意畫瞥了眼女助手制服上的名牌——蘇淡樵。「蘇小姐,校醫呢?」

  「有學生在體育館那邊受傷,吳醫師趕過去處理,馬上就回來了。」蘇淡樵容貌秀麗,卻冷冷的面無表情。「我先準備溫度計和冰枕。」轉身走到藥櫃旁。

  梁意畫忙著替傅瓏樹蓋好毯子,一面交代葉友希,「我在這裡陪傅同學,你先回教室,如果十五分鐘後我沒有回去,麻煩你幫傅同學向下堂課的老師請假,說他生病了。」

  葉友希默然頷首,又瞥了傅瓏樹一眼。

  傅瓏樹譏嘲道:「看什麼?要我向你道謝嗎?少作夢了——」一隻溫軟的手驀地壓住他的嘴,抬眼看去,梁意畫正嚴厲地盯著他,教他乖乖地安靜下來。

  待葉友希離去,她才放開手,取出他的藥盒。「要吃退燒藥嗎?」

  「我頭痛,要止痛藥。」傅瓏樹知道她生氣了!笑容斂去,板起面孔,不必出言指責,就讓他鮮少為旁人克制過的脾氣自動收斂。

  她抽出乾淨的紙杯,從床邊開飲機取了熱水。藥盒有六個小格,分配六組不同作用的藥,她打開裝有止痛藥的小格,將藥倒在他掌心。

  蘇淡樵走到床邊,將冰枕和溫度計交給梁意畫。「我去找吳醫師回來,請妳先陪著他。」見傅瓏樹正要吃藥,她眉一挑,「我建議你最好等醫生回來,不要自己隨便吃藥。」

  有梁意畫在一旁,傅瓏樹只得忍住譏刺的說話方式,冷冷道:「吃出問題我自己負責,不必妳擔心。」仰頭吞藥,將開水全部喝光。

  蘇淡樵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彷彿在說「隨便你」,便轉身離開。

  梁意畫起身拉好布簾,沒發現葉友希的球鞋停在保健室門外,並未離去。

  她將冰枕用枕頭套包好,讓傅瓏樹躺下,又拿溫度計給他。

  他搖頭,自己的身體狀況他再瞭解不過。「不必量,反正還不到吃退燒藥的程度。」話說完又咳起來,他掩口強忍。

  梁意畫默默地收起藥盒。六個格子,裝了他最常經歷的六種病痛……這麼一想,對他的氣惱不由得軟化了些。「為什麼堅持不來保健室?」

  「我討厭那個助手。」

  梁意畫傻了,「就只因為這樣?」早知他脾氣古怪,沒想到會怪到只因為看女助手不順眼,寧可忍痛強撐,也不願來這裡休息。

  看他一臉理所當然,簡直孩子氣到了極點,她不禁搖頭失笑,先前的下悅一掃而空。「這世上有誰是你不討厭的?」

  妳。這個答案他沒有說出口,只淡淡道:「家人、朋友。」

  「但是你對魏同學的態度,一點也不像是不討厭他。」她將藥盒放回口袋,摸到離開教室前魏霓遠塞給她的東西,拿了出來。「他要我幫你把這個帶過來,說你會需要。」

  是裝了髮簪的紙袋,傅瓏樹尷尬地接過。魏霓遠一定是料準了她會留下來陪他,刻意為他們製造機會。

  伹,他還是不懂跨越界線的技巧,更不清楚自己是否已經到達那條界線的邊緣——甚至,如果她只當他是弟弟,這條界線永遠也不會存在。

  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他咬唇強忍,蒼白的臉很快地漲紅。

  梁意畫取出一早買的薄荷喉糖,餵了他一顆,為他的病痛感到心疼,卻無能為力。「你只是心臟不好,為什麼連帶有這麼多毛病?」

  「醫生說是體質不好的關係。」他嘲弄地一哼,「不過,我覺得是神故意在折磨我。有好幾次,我明明病得快死了,最後還是被救回來。似乎是神嫌我受的罪不夠,要我活著多受苦幾年——如果真有神的話。」

  「聽說,你每年的生日願望都是希望能一個月不進醫院?」

  「是啊,結果一次也沒有實現過。」沒想到她會知道他這件蠢事,他狼狽萬分,「後來我就覺悟了,許願不過是自我安慰,很多事情即使渴望得要命,不會是你的一樣不會是你的。」

  她靜靜看著他憤世嫉俗的表情,忽道:「我小時候也總是許願,希望能看到聖誕老人爬進我家的煙囪,送我漂亮的洋娃娃。」

  見他一臉難以置信,梁意畫微笑,「我小時候真的相信有聖誕老人,還硬纏著我爸爸在屋頂上裝煙囪。結果我小二那年的聖誕夜,聖誕老人真的來了,不過是從我臥房的陽台進來,他留著長長的白鬍子,背了好大的布袋,送給我一個全世界最漂亮的布娃娃。」

  「結果是妳父親假扮的吧?」

  她嫣然頷首,「我一直到小學畢業,才知道聖誕老人是我父親扮的。不過從此以後,我對什麼都抱著希望,對我想要的事物全心去祈禱、期待,我發現,只要我有所期望,事情就會順著我的期望去走,即使挫折難免,我也會因為相信而產生力量,努力克服阻礙,最後達到我想要的目的。」

  她認真地看著他,「只要你抱著希望,你一定會好起來。」

  他澀然一笑,「我沒有妳那麼樂觀。何況妳的願望不算成真,聖誕老人並沒有來。」

  「聖誕老人沒有來,不代表他不存在啊。就像我不必打開你的腦殼,也知道你的腦殼裡有顆大腦正在運作,難道就因為我看不見你的大腦,就質疑你的大腦不存在嗎?」

  傅瓏樹啞口無言。兩人交手的第二回合,他還是輸了,淡淡扯唇,「妳這是強辯,而且罵人不帶髒字。」

  他明明頭很痛,而且最討厭頭痛時還有人在旁邊喋喋不休,可與她這樣閒扯,頭痛卻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可以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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