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斯凡哥與你無冤無仇,他沒理由找你麻煩,風悠辰,你好可怕,連這種無的放矢的中傷你也說得出口,枉你身為一堡之主,簡直無恥之至!」
風悠辰握緊了拳,漫天怒焰接掌了一切。「你不相信我?」
「我拒絕聽無恥之徒任何一句文過飾非的巧辯之詞。」她厭惡地別開臉,好似連看他一眼都難以忍受。
最後一絲理智,在她冰冷的回應下同時盡燃於狂濤怒火下。這是第一次,他在乎著一個人的感受,破例嘗試為自己的行為作解釋,但他換來的是什麼?
她無情的唾罵,她的不信任!
他為的是什麼?他何苦來哉?
他又悲又怒,狠狠扣住她的肩頭,狂聲咆哮道:「對!就因為孟斯凡是你深愛的男人,所以他不論做了什麼,在你心中永遠是最完美的,你一輩子都願盲目地相信他,而我,早已被先入為主的你判定罪行,再多說什麼也全淪為巧辯之詞,只會換來你一句無恥、一句卑鄙,是不是?」
「你少扭曲事實,是你自己言而無信,答應伸出援手,卻又暗中不遺餘力地打擊他,你本來就無恥,本來就卑鄙,我何須再誤解什麼?如果你想報復,得罪你的人是我,請你恩怨分明,直接衝著我來,你卻遷怒無辜的第三者,這難道不是小人的行徑嗎?」
「你是在心疼孟斯凡?」燃著怒火的黑眸閃過一抹寒意,冷凝的氣息直逼向她,夾雜著一觸即發的危險烈焰。
「是又怎樣?你干涉得了嗎?」她氣瘋了,早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她絕對不會知道,她一時的口舌之快將在兩人之間掀起多大的風暴與衝擊。
「溫、雨、濃!」寒氣森森的語調在空氣中揚起,降至冰點的冷眸緊鎖在她身上。「這是你最後一次為了孟斯凡與我起衝突,我不容許我的女人一再為了別的男人與我對立,你的心裡只能有我,聽清楚沒有?」
「沒有、沒有!憑什麼每個人都該對你唯命是從?我偏不!我就要喜歡孟斯凡、我就要愛孟斯凡,你敢把我怎麼樣?」演變到最後,這已成了一種變相的爭執,她堅持的是與他對立,一概的否決他的言論,她討厭他的狂妄自大!
「別說這次,下次、下下次、無數個下次,我還是只有這個答案,要我把你放在心上,哼,作夢——」
未完的話,消失在他破堤的怒火狂濤中。
他從不曾如此刻般的憤怒,該死的女人,她快逼瘋他了!
懲罰性的吻,粗暴地蹂躪著她嬌嫩的唇瓣,他只想狠狠地教訓她,讓她知道她帶給了他多深的痛楚,其他什麼也無法去想。
這個該千刀萬剮的傢伙!雨濃瞪大了眼死盯著他,狂燒著怒焰的美眸恨不得將他燒成了粉、挫骨揚灰!
「我警告過你,當我忍無可忍,那下場絕不是你能承受的。」火焚般的炙痛深情與艱澀的嫉妒煎熬將他逼至崩潰邊緣,他再也不要當君子、再也不想顧忌太多。
去他的理智,他不要了!
激情而充滿侵略的吻,霸道地掠奪她不願付出的一切,緊閉的唇被他撬開,灼熱的愛火企圖同時焚燒她,他將她擁得更緊,唇舌間的需索更為激切。
「不——別碰我——」驚恐的抗拒聲在模糊的唇齒間傳出,雨濃慌了,因察覺出他蓄滿灼灼烈焰的激狂不同以往,更察覺他這回的報復之情有多激烈!
「那誰才能?孟斯凡嗎?」他回以冷冷的譏嘲,輕易的讓彼此置身於柔軟的床鋪,片刻也不曾停止狂熾的進犯,激情的吻一路滑向她細緻的頸項,將滿腔無法傾洩的酸澀妒意全化為繞腸的激情纏綿,若不這樣,他肯定會瘋掉。
「齷齪、卑鄙、下流!你這個雜碎!放開我!」雨濃尖聲大喊。噢,她真想殺了他!
她真的不懂,只要他願意,數不盡的女人任他挑,為什麼他就是不願放過她,一再以折磨她、羞辱她為樂?
「佔有自己的女人並不齷齪,齷齪的是在自己的男人懷中想著另一個男人。」他冷酷地說著,不理會她的掙扎,一把扯開她的衣襟,熾熱狂野的吻游移至她凝雪般的胸前。「告訴我,孟斯凡是否也對你做過同樣的事?」
「你——禽獸!我恨你,到死我也絕不原諒你!」緊緊握拳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無力抗拒的雨濃,喊出了刺骨的恨意,眼眸迸出悲憤交織的淚。
風悠辰渾身一凜,抬首凝望她淚眼中所燃燒的驚心忿恨,心口一痛,止住了動作,滿腔怒火全化為酸楚的疼惜,他憐疼地抬手拭去她的淚。「別哭,雨濃……」
天曉得他是多麼不忍傷害她。
然而,遲來的柔情雨濃已感受不到。
她揮開他的手,一手握住衣衫不整的前襟,另一手用力推開他,跌跌撞撞地奪門而出。
「該死!」風悠辰惱怒地一拳捶向床柱,怎會如此失控呢?他一定是氣瘋了。
想起奔出房外的雨濃,他驚跳起來,追了出去。
「雨濃!」他急喊著,傾盆雷雨掩去了他的聲浪。「雨濃——」
除了一片瀟瀟雪雨,他尋不著心繫的嬌弱身影,整座傲風堡這麼大,他到哪兒找人哪?
「子豪,」他朝來人叫道。「下令全堡人員,分頭尋找雨濃。」說著,他投身於狂風豪雨中,嚴子豪想阻止都來不及。
第五章
「雨濃——」風悠辰四下搜尋,憑著直覺來到傲風堡內足跡罕至的一大片竹林,太狂的風雨令他眼前視野難辨,尤其範圍又這麼廣,要在這種天氣找一個人簡直是難上加難。
已經將近一個時辰了,他一定得盡快找到那個任性的笨女人。
前方隱約有模糊的身影閃動,風悠辰心下一驚,加快步伐奔去。
「雨濃!」看清蜷坐著靠在竹幹上的荏弱女孩,他驚喜地叫喚。
雨濃頭一抬,見著是他,起身便走,才剛要跨出第二步,毫無預警的暈眩襲向她,不堪負荷的身子晃了晃,站立不穩地躓退了幾步。
「你還好吧?」風悠辰見狀急忙扶住她。
「不要你管。」雨濃倔強地想推開他,風悠辰的臉一沉,使力抓回她。「放開我,你這個卑劣的衣冠禽獸!」
「住口!你敢再給我任性試看看,我絕對會狠狠揍你。耍脾氣也不看看情況,敢情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死了也不關你的事。」她使出身上僅剩的力量想要抗拒,反正她就是不要待在他身邊。
抬起的手還來不及使力,黑暗已早一步找上她,罄盡的力氣再也撐不住虛軟的身子,最後的意識,是心不甘情不願地癱在風悠辰的懷抱裡。
☆☆☆☆☆☆☆☆☆☆ ☆☆☆☆☆☆☆☆☆☆
當一身狼狽的兩人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大家都看傻了。
「還杵在那裡做什麼,去請周大夫來呀!」風悠辰急喊道,嚴子豪這才如夢初醒的領命而去。
「小霞,你們幾個進來幫忙。」他將懷中昏迷的雨濃抱進房交給幾名婢女,爾後很君子地別過身去,待婢女們為她更衣完後,周大夫也正巧到來。
仔細把過脈,再慎重其事地觀察其他症狀,然後才轉身對一旁憂心如焚的風悠辰說道:「堡主請勿掛心,她只是受了風寒,開幾道方子服用之後定可痊癒。只是,她天生質弱體質,今後必須小心調養,否則稍一不慎,便容易染病。」
「是這樣嗎?」風悠辰凝望著昏睡中的沉靜容顏,她怎麼不讓他知道呢?身子骨差還和他鬥氣跑去淋雨,也不曉得要愛惜自己,不想活了是不是?
「堡主,你最好也去換下這身衣服,否則——」他的下一名病人極可能就是他。
周大夫是堡內的專屬醫師,有著一身精湛的醫術,傲風堡上下每有病痛,全都是他經手的,就連風悠辰也是讓他看病看到大的。
風悠辰低頭審視一下自己,旋風似的出了房門,周大夫前腳才剛走沒多久,他又匆匆回到雨濃房中,只不過這回他是清清爽爽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藥煎好了沒?」
小霞輕搖一下頭。哪有這麼快呀,堡主也未免心焦過了頭。
「堡主,」隨後進門的嚴子豪輕喚道。「關於孟斯凡的事——」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提這檔事很不識相,但堡主總得給他一個明確的指示呀。
風悠辰憐疼的眼眸根本捨不得移開那張清麗的嬌容,輕撫著雨濃略顯蒼白的臉蛋,他漫應道:「隨便給點教訓就成了,別太為難他。」之所以一再容忍孟斯凡,為的是雨濃,大家都心照不宣。
嚴子豪沒敢再多說什麼,靜靜地退下。
「堡主,藥煎好了。」小霞走近床邊,等風悠辰讓開身子。
風悠辰輕柔地扶起雨濃在他胸懷。「我來。」他接過小霞手邊的碗,並不訝異看到她的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