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雞不著蝕把米,雖然當扒手不是好東西,但當扒手遇到展鷹揚,她卻挺同情他的不幸,展鷹揚不僅要他拿出她被扒的皮包,還把扒手身上的一堆皮夾都掏了出來。
扒手可憐兮兮的抗議,"這些不是那位小姐的……"
眼看著努力扒了半天的成果付諸一炬,扒手可是嘔死了。
"這些,當然也不是你的。"展鷹揚冷冷的哼著。
接觸到他冷的像地上的冰雪的眼神,扒手乖乖的閉嘴,不敢繼續開口說話。
"受害人會去報警,這些東西就交給警察。"
"不要送我去警察局,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
裴又寧靜靜地看著扒手對展鷹揚不斷地哀求,小偷總是會喊自己是初犯,也總是希望自己在犯錯時可以獲得原諒,但是,受害者卻永遠無力高喊,我不要受害。
展鷹揚狠狠踹了他一腳,冷言斥道:"你等著去向警察說那些廢話,不要來荼毒我的耳膜。"
扒手哭喪了臉,莫可奈何中一雙眼仍骨碌碌的轉動著,似乎在算計著什麼。
突然幾個小鬼頭奔了出來,個個橫衝直撞,卻全都衝向了展鷹揚,而他礙於對方都是小孩,不能動手推打,扒手就在混亂之際,趁機掙脫出他的箝制。
"媽的,給我來這套!"展鷹揚一聲低咒,立即撮唇發出--聲口哨,很快的那個扒手就倒地不起了。
這下子事情可鬧大了,她不禁緊張起來,"他死了嗎?"
"死不了!"展鷹揚拎起身旁還沒被手下制服的小鬼頭,哼著氣說:"有沒有人教你,出來混之前要看清楚跟的人?"
"放開我,放開我。"小鬼頭又踢又打,卻始終動不了展鷹揚--根寒毛。
"統統交給警察處理。"展鷹揚把小鬼頭丟給一旁的手下,轉身推她一把,"快走!被這群混蛋浪費了許多時間,和顧客約好的時間快到了。"
"那些人……"裴又寧一邊小跑步跟著展鷹揚,一邊回頭看那些穿西裝打領帶外加黑墨鏡的男人。
"該出現的時候就會出現的配角。"展鷹揚哼著氣,做了簡單介紹。
這樣的配角,還真可憐呢,沒有對白,人家一喊就要出現賣命,但是有他們的存在,展鷹揚才得以順利脫困。
她突然停步,向那些朝他們看的手下行禮。
"你發什麼神經?"展鷹揚也跟著停下步伐,一臉納悶。
"感謝他們解困,感謝他們陪你出生人死,總之,就是感謝他們。"偉大的配角先生,沒他們,老大就別混了。
"神經!"展鷹揚低斥,卻沒有阻止,啟動引擎,還耐著性子等候她去向那些偉大的配角先生致敬。
上了車,她笑說:"其實你也很贊同我的話的吧?"
"胡言亂語什麼。"
他很驕傲,不肯輕易認同別人,似乎認同會讓他顯得沒面子,裴又寧不滿地嘀咕,"死鴨子嘴硬!贊同一下又不會有什麼損失。"
"哼!"他只是輕哼,沒有駁斥。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她知道他不反駁就算是最大的讓步,繼續爭論會變成火爆戰場,唯一可以安慰的是,他最近對她大吼大叫的場面變少了。
"幹嘛傻笑?"她那種笑臉讓他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在想,暴鷹若不暴躁時,該叫什麼?"
想像一個溫柔的展鷹揚,或者是個書卷氣很重的暴鷹,那絕對是很有看頭的,但是想了千百種不同風貌的展鷹揚,抬頭看他後卻還是最鍾意這個咆哮男。她非常清楚,不是愛咆哮易怒的展鷹揚,就不是她愛上那個展鷹揚了。"那大概是老到掉毛的老鷹了。"好冷的笑話,但是裴又寧卻聽得哈哈大笑。知道她喜歡自己的冷笑話,展鷹揚這才滿意的讓車子向前。紐約的白天,車流量和人潮一樣的擁擠。
第三章
裴又寧幾乎要忘記自己還是個學生,因為所有的假期全被展鷹揚給壓搾光,忙碌到她都要誤以為自己是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開學讓她又感受到自己其實是個求學階段的學生。
開學的第一天,第一堂早課,她衝進教室,就撞倒了一個人。那個倒霉的人是個東方人,他傳了張便條紙給她,說他和她同一所高中畢業,又說他是她的學長。
兩個同樣來自台灣的學子,又畢業於同一所學校,真是無巧不成書。
下了課,這位學長跑來找她閒扯淡,因為整個班級只有他們倆會說中文,他熱絡得彷彿發現了新大陸,反觀之,她就顯得太過冷淡。
"真高興在這裡碰上會中文的同學。"
"我現在都不知道該叫你同學還是學長好了。"她尷尬的訕笑。
老實說,她真的不像他那麼高興,來這裡求學之外,她的心思都被展鷹揚佔據了,以至於她對於旁人都有點視若無睹。"那叫我炳華好了。"他叫吳炳華,高她兩屆,因為當兵慢她兩年出國。"為什麼出國唸書?台灣大學不好嗎?"她納悶的問。"那你為什麼出國唸書?台灣的大學不好嗎?"他笑著反問,露出了他一排潔白的牙齒。
吳炳華是個標準的陽光男孩,笑起來很有太陽的味道,如果以外表來評論,他也算是蠻有女孩子緣。
"我先問的,你該先回答才對吧?"
"好啊。"吳炳華提議,"找個地方喝個茶,我再慢慢告訴你。"
"這算約會嗎?"
"你要這樣想也可以。"
"那謝謝了,有空再聯絡。"她其實只是隨口問問,他說不說都無妨,如果只是要回答一個簡單的問題,就要約個地方慢慢談,她多少知道吳炳華在想些什麼。
"耶?"
裴又寧看見吳炳華一臉的錯愕,他大概沒料到她會拒絕得這樣快,所以臉有一點呆掉,她笑著說:"我還有工作要做,沒空約會。"
"你在打工喔?"
"也算也不算,寄人籬下,所以做義工幫忙。"
她的假期都窩在展鷹揚的辦公室,她樂得可以天天和他大眼瞪小眼,他樂得不必替她收拾惹出來的禍端,各得其所,兩人倒算是相安無事的過了一段假期。
可是開學了,工作還是不能斷,她出門之前展鷹揚就下令了,"下課直接到公司報到。"
展鷹揚強制的態度,根本不給她任何"不"的機會,想起他那時的嘴臉,她心底就有氣。
"那挺辛苦的,如果你有困難可以找我,我可以幫你忙。"
"謝謝你,目前我沒困難。"
"反正我已經了,你有困難就告訴我一下吧。"
這算是互相照顧嗎?
許多出國讀書的學子,因為受不了孤獨寂寞以及生活困苦,都在出國之後沒多久就找了對象互相照顧,在生活上,在精神上找尋一些慰藉,更在金錢上得到實質的幫助。
這叫做現實,很多人無可奈何,也很多人認為理所當然。
她慶幸自己是個不知道人間疾苦的姑娘,上上下下從她大哥到大哥的大哥,以及大哥的拜把兄弟--展鷹揚,每個人都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我是你的學長兼同學,別忘了我們關係匪淺唷!"
什麼叫做關係匪淺啊?真是熱情得讓人退避三舍。
但是基於禮貌,她還是的感謝一聲,"謝謝。"
走了一小段路,她指著一個方向說:"我要往這裡去了,你呢?"
"我的住處在這個方向。"
"那我們就此分道揚鑲了。"她對他揮揮手,逕自走了。
直到兩人離得很遠,她才想到剛剛的問題她沒有回答,不過還好她沒回答,因為她的出國讀書的目的並不單純,講出來大概會被人笑。她是--漂洋過海來追愛。一踏進辦公室,裴又寧看見展鷹揚的臉色很難看,好像被欠了幾千萬沒得討,一副像要砍人的樣子,她下意識看了下手錶,確定自己沒有遲到,才排除他在氣她遲到的可能性。"你等下先回家去。"她屁股都還沒坐穩,就聽到他下達的命令。"怎麼了?"不是叫她一下課就來報到,怎麼一報到就叫她回家呢?
怪怪的?!
"什麼都不用問,我叫你回家就回家,還有回到家就不許往外跑,聽懂了沒?不許問理由。"
想起剛剛接獲的電話,展鷹揚的臉色依然難看。
在電話中,恐怖份子說:"炸彈就在雷鷹大樓的某一處,找到了算你幸運,找不到你就等著看雷鷹大樓夷為平地。"
那一長串的瘋狂冷笑直到現在還在他的耳際盤旋不去,他不能亂了陣腳,此時他不能讓裴又寧分掉他的心,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她送離,獨自再好好來面對難題。
雷鷹大樓共有五十層,要在五十層中找一個炸彈,雖然沒大海撈針般的困難,但也不是輕而易舉,大樓有死角,萬一一個閃失,大樓沒了,損失慘重,他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見他神色凝重,裴又寧不安的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不許多問!"他臉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