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嚙著子菲滑嫩的頸項,對她的需要已經遠遠超過他所能自制的程度,他不斷地揉著她的腰背,指尖不安分地解開第一顆小盤扣……「天啊,你這折磨人的丫頭,我該拿你怎麼辦?」
「都勳……」他的名字化為一次次渴望的歎息,她曉得自己不該再次陷入他的激情迷陣,但是就像陰陽相合天經地義,她無法排斥或抗拒他,「都勳!」她朝他的耳垂輕輕咬下去,這令人又愛又恨的男人。
所有的自製都隨著她的輕喊與誘惑不已的呻吟飛向天際,都勳發現自己著瘋似的扯開細緻美麗的珠扣,越過半空散落一地,但兩人誰也無心去注意,當他一手探向她的裙底,子菲則忙碌地為他去除上半身的襯衫……「不,我不能。」她碰到他的繃帶,大半的神智恢復清醒,「老天,你受傷了,我們怎麼可以──」
握住她的小手,都勳俯下頭親吻著她說:「不要緊,有許多方法可以不去動到我的傷口,我要你,菲兒。不許你拒絕我!」
第六章
假如她能拋卻一點羞恥,她會承認自己也想要他。能與難以捉摸高深莫測的東方龍巫山雲雨共翱遊,能讓他丟下高傲冷漠的外表,像有血有肉的熱血男兒一樣渴望她、愛她……哪怕愛這字僅僅存在她的夢裡,她也願意沉醉。
「可是……真的沒關係嗎?」
滿載男性自信的目光,他微微地咧嘴笑道,「相信我,菲兒。」
在這一刻,即使他們腳下的地板開始崩潰,子菲也相信他會緊緊地擁住自己飛翔到無與倫比的雙人世界。「我相信你。」
他擄獲她甜美的雙唇,以行動來告訴她,這句話對他而言有多重要。
子菲虛軟地靠在他的肩頭,歷經一場驚心動魄的纏綿耗盡她的力氣,但她的心卻是洋溢著幸福的,他輕摟著她的腰,心跳聲就在她耳邊,隨著分秒過去慢慢地回復原有的節奏,這份柔情就像暖流暖烘烘地流入她心田。
「真墮落。」她緋紅著臉凝視著他的側面,沒想到沙發上都可以……「你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勾起懶洋洋濃厚男性意味的笑,「我同意。」
沒想到他話說得如此爽快,子菲原本的頑皮微笑僵在唇邊。他是真心認為她很墮落嗎?她試著離開他的身上,但都勳用力一扯,她又坐回他的腿上。
「老是這麼急匆匆的,你的脾氣真該改一改。」都勳一眼就看穿她那羞憤的表情,「如果你覺得未婚夫妻這樣做很墮落,還不快快嫁給我?好讓我們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傻丫頭。」
又提到這件事,子菲的笑容與羞憤頓時飛走,只剩固執。「我說過好多次了,等我哥哥回來,我就不再是紅門的幫主。如果你只是為了這個原因而娶我,到最後你一定會得不償失的。」
「娶得一個熱情如火的如花美眷,而且還是『紅門』幫主的重要妹妹,我哪一點吃虧?」
「我不會煮飯、洗衣或是燒菜,更不懂什麼三從四德的東西。如果你娶了我一定會後悔。」
「娶老婆又不是聘請女僕。我寧可娶一個會出鬼點子,永遠有闖不完的禍和拗脾氣的麻煩老婆,也不要請一尊三從四德的木頭娃娃回家。」
「你……」明捧暗損指桑罵槐,真過分。「你有被虐待狂!」
「不成,你怎麼可以罵自己是『虐待狂』呢?子菲。你只是有點麻煩!」
她哪裡是罵自己來著?活活被他氣死,可惡,那太便宜他。「都勳,你住口。」
他眨眨眼。盛怒中的紅子菲有著驚人的魄力,但都勳並不是被她嚇到,而相反地他以欣賞的目光滑過她紅潤氣憤的粉頰,以及因為過度氣憤上下起伏的酥胸。偶爾惹怒一條母獅子,會贏得一點傷痕與熱情也不賴。
「我不會嫁給你的,除非我確定找到我哥哥的下落,你聽清楚沒有?」到那時,相信他也不會娶她了。子菲心頭揪緊。
都勳笑得很邪惡,當子菲為時已晚她發覺到他復甦的熱情正活力十足地勃起,蠢蠢欲動地蠱感她時,已經來不及逃出他的掌握。
「我聽到了,子菲。」他親吻她的芳唇,然後沿著頸際印下一道潮濕熱火,「你嫁給我嫁定了。」沒有人比他更確定西方獅的下落了。
「為什麼?」搗蛋的手正肆虐她玫瑰色的乳尖,子菲無助地嚥下一聲輕吟。
他微微一笑,「用你的雙腿圈住我的腰,菲兒。」
「休想你這個惡──都勳挺身進入她,封住她的抗議,再次投身璀璨醉人的無垠愛河。「即使罵人的時候,你依然甜蜜得讓我心動。子菲。」
「這次我是真的生氣!」她憤怒掙扎卻換得他深入的佔有,兩人同時都感受到狂野的快感節節高昇,逼近失速的原點。
無法控制的激情瘋狂地燃燒起來,一切都不再重要,生氣、怒火、恩怨情仇都讓它滾到天涯海角去,沒有比這一刻在他懷中化為一道烈焰衝上無法想像的璀璨天堂更為重要的事了。
過了很久很久,大概有一世紀那久,都勳才能勾起唇角回答她說:「我喜歡你生氣的樣子。」
「閉嘴,都勳。」子菲咕噥。
※※※
陰暗的八六碼頭區,堆積如山的貨物夜影幢幢。
「小三,你弄好了沒?快點,我們要閃了。」
「馬上就好。」他低頭將手上的炸藥綁在木條箱上,引信故意留得很長,這樣他們才有從容離去的時間。「好了!」
「我們走吧,這樁事幹得好,回去老大說重重有賞。」搓著手,麻臉阿成高興的吐舌說:「媽的,最近『紅門』那幫人盯得這麼緊,害我好久都沒有爽一下了。這把火我非得放不可,要不就是死路一條,回去穩會被扒好幾層皮。」
「還要把『龍幫』的記號留在地上,不然就栽不成贓了。」
「別再磯磯歪歪的,快點做,做完了就閃人。」麻臉阿成不樂地四下張望著:「我可不想被那些『紅門』的傢伙逮到,媽的,那些傢伙一個比一個還要狠,真他娘的狗生的龜孫子,碰到他們就死定了。」
「阿成哥,我們回去也是死,被發現也是死。」阿三垮著臉說:「我覺得我混不下去了。」
阿成兜頭就給阿三一拳,「笨蛋,你以為混道上是你可以說退就退的嗎?這又不是餐廳飯館,說不干就不幹!當初你硬要跟我當兄弟混飯吃,我們就只能聽人差遣,你懂不懂。」
「可……可是……我們炸死人的話,要被吊死。」阿三哭喪臉。
「你這娘娘腔的虌三。」把風的男人終於忍不住,他掏出槍來,「你不喜歡被吊死,我就一槍給你個痛快,省得吵得你爺爺我不高興!」
槍聲連連響起的時候,阿三連躲都忘了怎麼躲,他害怕的大叫著,一股熱流湧出他的雙腿……過了好半晌,他才知道自己沒有死,也沒有中槍。
那名把風的人站在原地,僵直的手臂往前不住顫動著。阿成皺著眉,「搞什麼鬼,你這傢伙──」
啪地,那把風的人倒在一片血泊裡,強力的燈光照射過來,籠罩住阿成和阿三兩個人,嚇得他們倆不敢動彈,更別提逃跑了。
一個高大的冷面男子自燈光前現身,全身的黑袍只見一顆金色的龍徽在襟口閃爍著,掛著黑框圓墨鏡的雙眸顯得森冷無情。
「華爺,這人還有一口氣在。」旁邊的人探了探地上躺著的人頸邊。
「你們是同夥?」「冷面諸葛」華靖看著無法不發抖的兩個小混混,問道。
「不……不……」阿成原來還想撒謊,但一看到那雙冷酷無情的眸子,「是,我們是。」馬上改口。
「說出你們老大是誰、地盤在哪裡、聯絡方式,就饒你一死。」
阿成搖搖頭,「不,不行啊!如果我洩漏出去,那我明天就別想活著踏出上海一步。大爺請你饒小的我一命吧,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
「說出來,你有二十四小時的逃命機會。不說出來,你現在就和他下場一樣。」指著躺在血泊中的男子,他冷笑,「你選哪一種?」
沒希望了。阿成嚥下一口口水,或許他可以藉著水路逃出去,「我們大哥叫做吉野,他……他向來都在城東區混的,擁有一家小麻雀館﹝麻將館﹞和福壽屋﹝鴉片煙﹞,我們見面都是在他的福壽屋裡頭,地址我可以給你……遼寧西街的……」
像來時一樣的靜悄無聲,那群駭人的黑袍男子離開時也不動半點聲色。阿成連一口氣都不敢喘,直到他們走後,他全身還抖顫著。那人,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一定是龍幫裡頭的第三把交椅──「冷面諸葛」,天啊,和傳聞中那殺人不眨眼的冷面惡魔一模一樣!他還能留著這條命在,根本是奇跡!
「成……成哥?」阿三摸著臉上的淚,他早已嚇得屁滾尿流了,他沒想過出來混日子竟然這麼可怕。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