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麼?」
「我們錢家的一件傳家之寶,被我粗心弄丟了。」
「是什麼樣的寶貝,很貴重嗎?」
「是值不了幾個錢啦!」他歎道:「但意義非凡。」
「是什麼?」她的好奇心已被撩撥到了最高點。
「一塊玉珮。」他無限感慨,娓娓道出事情經過……
一回到家,伍荔兒便忙著翻箱倒櫃,不知在尋找些什麼。末了,竟又催著錢克平,連夜飛車趕回集集。
待他們抵達她位在南投集集鎮的娘家時,時針跟分針正好重迭在十二的位置上。
她未等車子停好,便衝下車直奔上二樓,她以前的房間。
乒乒乓乓!翻箱倒櫃的聲響吵醒了熟睡中的楊赫夫婦。
「誰呀,三更半夜的,吵什麼?」伍秀玉揉了揉惺忪睡眼,走出房門。「咦?荔兒,妳何時回來的?」她驚訝地問。
「剛剛。」伍荔兒頭也沒抬地應道,邊翻找著抽屜。
「怎麼這時候回來呢?」楊赫也過來關心。「妳和克平吵架啦?不然,為何急著半夜就跑回家來?」
錢克平停好車後,才慢條斯理地跟著走上二樓。
「爸、媽,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打擾你們休息。都是荔兒啦!火燒屁股似地直催著我回來。」
「那倒無妨。只要你們小兩口好好的,就行了。」楊赫見到女兒、女婿回來,高興都來不及了。
找了好一會兒,只見伍荔兒早已滿身大汗。
嘖!到底放哪去了?她抓著頭皮不斷苦思。
這邊也沒有!那邊……也沒有!
奇怪!難不成長腳跑啦?
「荔兒,妳到底在找什麼東西?」錢克平再也受不了。眼見妻子發了瘋似地,活像一隻無頭蒼蠅,四處亂竄,教他不知如何是好。
「等等……別吵我!」她一徑埋頭苦找。
哇!終於……
「找到了!找到了!」她握著一個紅色的小錦囊,興奮不已地在房間內又叫又跳。
眾人看了皆目瞪口呆,大家著實弄不明白,她,究竟是怎麼了?
「荔兒……」錢克平蹙眉地開口喚道。
「克平,你看!」她將小錦囊慎重地放在他手上。
他疑惑地打開來看,不禁倒抽了口氣--
「這、這是……」他猛地眨了眨眼,難以置信。
「瞧!它是不是你那踏破鐵鞋卻遍尋不著的寶貝?」
「這、這真的是……我的玉珮!」他呆望著她。「怎麼會在妳這兒呢?」隨即又瞪大了雙眼。「莫非……」
太不可思議了!
「沒錯啦!那個女孩……嗯,就是我。」她難為情地點頭承認。是滿糗的!誰料得到世界竟那麼小。
回憶起自己那時討債的強硬態度,實在是汗顏……
「怎麼會……」他作夢也沒料到,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是啊!真巧耶!」她故作輕鬆狀。
好裡加在!她沒真因拿不到錢,就把玉珮送進當鋪。否則,現在豈不愧疚死了!
俯視著手裡失而復得的傳家之寶,錢克平感動得幾乎要一掬欣慰之淚。
「我那時忘記留下妳的地址和電話,回到家才猛然想起隔天一早就必須去報到入伍,因此才會失約。」
「那天害我等到好晚喔!」她差點火大地扔了這玉珮。
唉!事實證明--人絕對不能意氣用事,免得後悔呀!
幸好!她再次暗自慶幸。
「咦?四年前,我曾在媒體上公開懸賞尋找過,妳沒注意過這件事嗎?我甚至出價一佰萬呢。」
「歹勢啦!我以前大多數時間都在外面打工賺錢,很少有空看啥八卦新聞或報紙、雜誌什麼的。」直到開始留意到他這個「搖錢樹」……
豈料,他突地捧腹大笑--
「妳知道嗎?原來妳會嫁給我,是老天特意安排。」
「怎麼說?」
他將玉珮由錦囊中抽出,小心翼翼地戴在她頸上。
「我奶奶臨終前,吩咐我將這塊玉珮送給我未來的妻子。沒想到,我們初次相遇時,我便已把妳訂下來了。」
「原來它有那麼深的意義存在啊……」她垂眸望著靜貼在她胸前的玉珮,不覺伸手輕撫著它。
「這塊玉珮向來交由錢家的長媳保管,現在我慎重地將它交給妳了。」他深情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
「我會好好珍惜它的。」她依偎在他的懷裡。
楊赫和伍秀玉依舊杵在一旁,聽得是一頭霧水。
「瞧你們又哭又笑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伍秀玉不得不打擾一下眼前這對恩愛的小鴛鴦。
好奇心,足以殺死一隻貓的。
「是啊,讓我們也能分享你們的喜悅嘛!」楊赫道。
伍荔兒和錢克平很有默契地相視而笑。
「爸,媽!這個是發生在我十五歲那年的故事。」伍荔兒清了清喉嚨,準備開始「講古」了。
「對呀!話說當時有一位長得甜美可愛,但是卻死愛錢的小女孩,她……」錢克平忍不住插嘴道。
「我哪有死愛錢!」她氣急敗壞地反駁。
「哪沒有?」他立刻調侃道:「那時真該拿面鏡子給妳照。妳那副討債的模樣,至今猶令我記憶深刻。」
「你惡意抹黑我!」她又羞又惱。
「我只是實話實說。」他一臉無辜。
「你嫌棄我?!」她使出殺手鍆,耍賴。
「我沒有。」唉!又來了。
「你有!」
「冤枉啊,老婆大人!」他乾脆舉白旗投降。
「我就知道,你對我不是真心的。」
「老婆……」他簡直對她沒轍了。
「你不愛我!」她卯起來胡亂定罪。
「我愛妳!」
「騙人!」
「我對天發誓。」男人真命苦,唉……
楊赫夫婦面面相觀,須臾,決定還是睡覺去比較重要。至於,聽故事嘛……為求耳根清靜,也只好等改天囉!
臨走前,他們不忘順便將房門帶上。
打是情,罵是愛。人家小兩口正熱絡地哩!他們兩位老人家,還是識趣些,先閃人吧!
「你真的愛我?」伍荔兒耍完賴,改撒嬌。
「愛!」應得有點咬牙切齒。
「有多愛?」
「非常、非常、非常愛!」為人丈夫的,他算是十分識相了。當女人又「發神經」時,男人切忌敷衍了事,否則,下場絕對很慘。
「你回答得很沒有誠意耶!」她大小姐還不滿意。
「很晚了,睡覺吧。」都半夜兩點了。
不等妻子繼續那無聊的疲勞轟炸,他決定「身體力行」阻撓她再開口,直接……擺平她!
「啊……老公,你……啊……還沒回答我。」她呻吟道。
「夠了!」他正忙碌著。「閉嘴!」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