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會離開他嗎?」海心緊咬著這個問題不放。
「這問題不該問我。」她將問題丟回去。
「妳--妳是什麼意思?」驕傲的麗容瞬間變色。
「去問妳的浪哥。」她輕輕地說。
「不可能!不可能!浪哥從來不會留下女人的,絕不可能為妳這個女人破例!」海心強烈拒絕這種可能性。
「為什麼不可能?」她對海心的話感到好奇。
「因為--因為他的身份特殊,隨時都會有危險,像妳這種花瓶,根本不適合他。」海心完全拒絕相信,只有她可以成為浪哥的枕邊人。
「他強壯得足以自保。」她雖一顆心狂跳不已,卻仍不動聲色地套著海心的話。
「浪哥之所以被稱為撒旦,是因為他的工作是在和魔鬼打交道,所以他不可能、也不能有女人,尤其是固定的女人。」
香蘋發現自己的心臟幾乎停擺,仍強力振作,「妳說他是毒蟲囉?」
「他才不是!只是很多毒蟲都想除掉他,因為他痛恨毒品。」海心極力為沙冽浪辯護。
「妳說完了嗎?我有點累,妳可以請回了。」她必須趕快送走海心,否則她會流露出過多的關心。
「那妳會退出嗎?」海心仍不死心地追問。
「我從來就沒有涉入,何來退出?」
海心並未因此放心,走到門邊仍然口頭警告:「不要靠近他,否則妳會後悔!」
「晚安。」她絕情地響應。
海心氣下過地用力甩上門,決定採取下一個步驟。因為,她不相信香蘋。
第七章
「梅耶,我要你特別保護霍伯小姐的安全。」沙冽浪說出他的顧忌。
「浪哥,容我說一句不敬的話,你的安全才是我的責任。」梅耶難得反對地說道。
他瞄了梅耶一眼,若有所思的想著另一個跟梅耶一樣跟了他許久的「夥伴」,如今卻背著自己壞事做盡的海森威。
他決定以自己為餌,才能讓對方完全露出狐狸尾巴。
「如果我說,她是我的女人,你會拚了性命保護她嗎?」他認真地睇著梅耶。
梅耶早就看出浪哥對香蘋的特殊,但沒想到他會用「他的女人」來形容她,就不再猶豫地立刻應聲:「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她,一如保護你一般。」
「很好。有你這話我就安心了。」沙冽浪心頭的大石算是卸了一半。
「那我會多派些精銳的弟兄在你身邊。」梅耶補充道。
「由你安排。不過我要海森威暫時跟著我。」他忽然說出驚人之語。
「浪哥,你--不相信我?」梅耶緊張地追問了一句。
「我都把我的女人交給了你,你說我信不信得過你?」他反問道。
「那你為什麼還……」梅耶不解道。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冷肅地望著黑暗的窗外。「下去吧。明天替我安排回老宅。」
「是的。」梅耶立即走了出去。
他一跨出沙冽浪的房間,就聽見香蘋房裡傳來的不尋常聲音,立刻掏出手槍,撞開她的房門,「霍伯小姐?!」
躲在床角一旁的香蘋立刻回答:「我在這裡!」
原本打算刺殺香蘋的蒙面刺客,聽見梅耶闖入的聲音,便準備破窗逃跑。
說時遲,那時快,一聲槍響倏地響起--
「啊!」蒙面人瞬間倒地哀號。
梅耶馬上趕到歹徒的身邊,而沙冽浪也在這時衝進香蘋的房間。
「發生了什麼事?」冰寒的質問,旋即充塞整個房間。
梅耶瞬間壓制住歹徒,並扯下他的頭套,旋即看見一張驚恐的年輕面孔。
香蘋有些吃力地從床角站了起來。
沙冽浪焦急地走近她,一把將她抱回床上,「有沒有受傷?」
她搖了搖頭,繼而瞥向那名偷襲她的年輕男子的肩頭--一把小刀牢牢地剌在上頭。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沙冽浪不可思議地又回望了她一眼,「妳射的?」
她苦笑著,算是答覆。
原本的擔憂立即被欣賞取代,沙冽浪好整以暇地走近那名歹徒,冰冷地開口:「說,是誰讓你來傷害她的?」
年輕人一手壓著肩頭,一手壓著被梅耶射傷的小腿,痛苦不堪。
「如果不說,我就再送你一顆子彈!」梅耶光火道。
「是--」男子有些猶豫。
「不說?!」梅耶的槍管已抵住他的腦門。
「是一個女人。」男子顯然還在替對方掩飾。
梅耶拉開保險,「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那個女人是誰?」
「是--」他還未回答,便聽到另一聲槍響傳來,不偏不倚地射中年輕人的腦袋,當場死亡。
香蘋不忍卒睹地轉過頭,沙冽浪則馬上將她撲倒在地,深怕她有個什麼意外;梅耶也機警地飛快追了出去……
整整一分鐘,沙冽浪什麼話也不說,就是牢平地抱住香蘋。
三分鐘後,梅耶一臉歉疚地返回,「浪哥,人我追丟了。不過我打中對方的左手臂,而且還撿到一片大哥大的芯片。」
「立刻查明芯片的所有人是誰!馬上安排回老宅。」沙冽浪冷聲令道,也將香蘋扶了起來。
「是的,浪哥,我先下去安排一下。」梅耶立刻以手機調集人手及安排相關事宜。
沙冽浪也在這時執起手機按下一組號碼……
鈴聲響了很久,仍沒有人接聽,他輕輕合上手機。
他曾規定每個屬下,手機必須二十四小時待機,以便他可以隨時得知他們的行蹤,可是「他」卻沒有接聽。
但下一刻,他的手機響了。他瞥了電話號碼,邪肆地笑道:「你在哪裡?」
「浪哥,我在洗澡,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接聽你的電話,請原諒。」海森威解釋道。「不知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要你保護我,和我一起回老宅。」他平靜地說。
海森威怔了一下,旋即應聲:「不知浪哥何時啟程?」
「現在。」他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那我穿好衣服馬上到。浪哥,待會見。」海森威喘聲道。
「你知道在哪裡找我嗎?」他反問道。
「呃?!」海森威心頭一驚,他太疏忽了!這種理所當然的反應,反而是告訴沙冽浪他知道對方在哪裡,糟了!
「對不起,不知你現在哪裡?」他仍在圓謊,希望這麼做有效。
「在陽陽這裡。」沙冽浪為他的自作聰明感到失望。剛才的話只說明一件事--海森威知道他在哪裡,卻故意裝傻。
「呃,我馬上到。」海森威的背脊淨是冷汗。
「海心睡了嗎?」他突然插入一句完全不搭調的話。
「她--」海森威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回復他。
「是你送她回去的,對吧?」他再次反問。
「呃,是,是我送她回去的。」海森威的額頭也開始冒汗。
「叫海心有空過來陪陪霍伯小姐,她會待到腳傷痊癒後才離開。」他彷彿是在洩露行蹤似地說著。
「是的,我會讓海心過去。」海森威不敢怠慢地說。
「待會見。」他收線。
香蘋不明白沙冽浪為什麼要海心來陪自己,總覺得事情不如表面上所見的那麼簡單。
沙冽浪切斷通話後,意味深長地看著香蘋,「誰教妳射飛刀的?」
「你不會想知道的,」她經營酒店也有一段時間了,練習飛靶也成了必修功課。除了可以陪客人玩上一把,當然更重要的是防身。
沙冽浪僅是點了點頭,「教得好!我不會剁了那個男人的手。」
「你怎麼知道他是男人?」她好奇地問道。
他只是含笑不答,「待會兒和我一起離開這裡。」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知道自己現在和他是同舟一命。
「我老家。」他不帶任何情緒地說。
「台灣?」她驚訝地問著。
「泰國的家。」他知道台灣對她的意義。
「呃。」她也不再追問,現在也只能這樣子了,其它的等她腳傷好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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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由於他們當夜就移至沙冽浪的老宅,香蘋簡直累壞了,直到中午才醒來。
正準備下床就聽見敲門聲。「什麼人?」她坐在床邊問道。
「我是麗莎,是浪哥讓我來看看妳是否醒了?」門外的女孩以英文說道。
「請進。」她以手抓了幾下頭髮,希望自己看起來不會太糟。
麗莎是個泰國女孩,長得十分嬌小,身著泰式沙龍,雙手合十地向她問安,「妳好。」
「妳好。」她也回了一句泰國的問安語。
「我可以扶妳去洗臉,然後再為妳準備中餐,不知小姐喜歡吃什麼菜?」麗莎輕柔地問道。
這聲音讓她憶起天星的聲音……
天星的聲音真的是她聽過最好聽的聲音。唉!可惜……
麗莎不見她搭腔,連忙又問:「小姐,我可以扶妳去洗臉嗎?」
「哦,我可以自己來。不用麻煩。」香蘋這才回神,小心地下床。她發現昨天那個醫生還真有點本領,今天已經感覺好多了。
麗莎不放心地說:「浪哥交代我一定要好好伺候妳,否則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