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呻吟著埋進她頸間。「天可憐見,請再多給我五秒鐘的忍耐力,至少等她的血止住……」
他在咕噥些什麼啊?已經不太痛了嘛!等什麼呢?她現在已經知道昨天體驗過的那種極致,是如何銷魂的滋味,她的身體還想再次體驗……
她的幽谷深處自動收縮了,他全身猛烈一顫,連她也一併帶動。
「蕭……」她試探地將雙手移到他繃得緊緊的後臀。
他嘶吼出聲,再也無法忍耐,開始原始的衝擊,又深又緩,越進她深處越有力,那盡頭的一挺……
她尖叫,不再是痛。誰還感覺得到痛呢?那種刺激連痛感也壓不過的呀!電流又瘋狂竄入,震盪全身,但當他退回去,她不能忍受他幾乎退出她的幽谷,下體沒命地收縮著,像要留住他……
「……不要……不要……」
「不要……什麼?」他停不下來,又向內深入。
「……不要停!」每次他深入,她就上挺,要不夠,怎麼也要不夠。
「……不……不會的!我不會停的!」他每進一次,就呻吟一次,那種快感,會殺死人!
「……快了……就是現……」
就是這個!她的身體已體驗過的--就是要再體驗的--就是這個爆炸感!
她完全迷失了,連門上突然響起拍打聲,也渾然不覺。
「流爺!走開!」蕭雨的武術底子畢竟本能地收入外界的干擾,卻是顧及不到其它。現在要他停,無非要他死!
隱約傳來一聲輕笑,門外又無聲了。
是……爺爺?她渾渾噩噩,在亂流中喘息,摸不著方向。
他連節奏都沒有亂,駛過了她的高峰,持續她的電流,要奔向他自己的極端。
「啊……啊……」她停不下呻吟聲,為什麼……和上次不同?身體的抽搐停不下來,快感仍然一波接一波……
他忽然停住了,不,是被狠狠地劈中!他從胸膛深處發出嘶吼,傳遞到她最深處,
在他抵達的地方--那爆炸點,被引爆了,他彷彿就要碎裂!
她被他的激烈反應嚇了一跳。她自己的迷霧被衝破,貪心地看著他每一個不由自主的反應。他的面孔繃緊,咬住牙,撐在她肩側的手緊握成拳,龐大的身軀抖得像抽了筋……
很嚇人哪!但奇怪的是,這一刻的他,簡直可以教人看得癡了--
哎呀!他忽然間倒下來,差點壓死她了。
「死人!」忍不住罵出聲。「你移一移好不好?」
他掙扎著,好幾秒才又撐起身,抓著她翻了個身。
他是上等的床哪,壓著他的心跳,隆隆的像雷聲,急得像瀑布沖石……
好幸福的感覺,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全身虛脫,每一根骨頭都酸酸的,那最疼的一點還是在疼,不理它。
「妳不會……」那個枕頭發出了粗粗的聲音。「又睡回去了吧?才剛醒來呢。」
「很難說。」摩搓著臉頰下的毛髮。哇啊,他有胸毛,現在才發現?
「妳差點把我害死了。」他的聲音有寵愛的笑意,破壞了那份抱怨的意味。
「這是讚美,對不對?」流星好得意地笑了。
枕下的心跳被笑聲壓過去,他笑聲爽朗,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突然捧住她的臉。
「其實我如果慢慢來,妳也許會傷得比較輕。」他的表情寫滿了罪惡感。「我應該堅持慢慢來。其實我是知道妳會選擇快點做,所以才問妳的。是我太自私了,怎麼也忍不住。」
喔,是這樣啊?「你老在吹噓的自制力怎麼啦?」
「全毀了。」他苦著臉。
她是疼啊!就是這一點記錄了大部分女人的第一次吧。快感不一定有,落紅的證據也不一定看得到,但疼痛卻跑不掉,就算不同女人的身體敏感度不同,那份緊張、懼怕和不習慣,一定將所有可能的痛楚都加倍了吧。
很不像她,但是忽然想謝謝他。
「我很幸運。」
「幸運?」他凝視著她突然嚴肅起來的雙眸。
「是啊!以前一直想著能躲就躲,但我自己知道,要一輩子當處女是不太可能的,光是我自己的好奇心就止不住。你想想看,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和一個陌生人做這個,也可能和一個很笨拙、沒經驗的,或一個絲毫不體貼的,或是存心虐待的那種男人,能和你,不是最佳的選擇嗎?」
他沉默許久。
「最佳的選擇,是相愛的兩個人。」
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她直眨著眼,不知怎麼接口才好。
他好像不該是那種談情說愛的型吧?記得爺爺說過他痛恨女人……用這麼嚴重的字眼啊。
「爺爺為什麼說你痛恨女人?」問出口了,才又不怎麼想知道。太殺風景,也太不關她的事!「還是別提了!當我沒問。」
他伸手,漫不經心地玩弄她軟軟的耳垂,她小小的一顫。
沒期望他說什麼,她正要問別的,他卻開口了。
「凡是童年曾被母親虐待過的男人,不是自己也變成虐待狂,就是懼內,再不然,就是一味地排斥女人--」他頓了一頓,「有點像妳排斥男人那樣,只除了我們男人沒辦法完全沒有女人。」
原來是這樣啊……她想不出可以接口的話。安慰他嗎?好像太遲了些。心裡緊緊的,而且--
心慌起來了。
「不要做心理分析了,不好玩!」流星做了個鬼臉。「電影裡就是這種時候最掃興了!男女主角本來各自都過得好好的,一上了床就開始什麼都不對勁,開始吵架、要這個要那個、胡思亂想,煩死了!」
他又來了,又用那種可以把人摸透的眼光盯著她看。
「我們會嗎?」他問。
「會什麼?」她從他身上爬下來,他沒攔她,只用眼光追隨著她,她不看他也感覺得到他的眼光。
「開始吵架。」
衣服不知到哪裡去了,還是被單比較快,她一把揪過來包住身子。
「我不吵架,只會罵人。」
他不會覺得自己很赤裸嗎?就這樣直直躺在那裡,遮也不遮一下。不但不遮,而且非常自然--是一種她不懂的自信,坦然於自己的身體,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好羞於見人的。
男人都這樣嗎?不,她這方面經驗不足,不能以偏概全。蕭雨又不是一般的男人……這一點,她終於對自己承認。
隨著她的視線,他開始……老天!他又……有感覺啦?!
他果然沒有把自己的能耐誇大宣傳。她眼神開始飄,不知往哪兒瞟才好,最後定在天花板上。
更糟糕的是,她自己包得密不透風的身子,居然也跟著不對勁起來了!開始發軟、發熱、發汗……
「蕭雨……這不太好吧?我們才剛剛……耶!」
他歎口氣。
「過來。」
身子不知不覺就聽他的話,又挪回他身邊。
他將她拉上身,好燙啊,他的身軀變得好燙。
「記得我說過,性愛的滿足有各式各樣的方法?」
「記得。」怎麼忘得了呢?他說的每一句話,好像都清清楚楚地烙印在她腦中。
「記得我也說過,我慾望特別強?」
不太敢信任自己的聲音,她只點了點頭。
「今天,可能同時都會證明給妳看了。」
啥?心差點停止跳動。
「我有辦法不再加重剛才弄疼妳的地方。來……」
他的手先定住她的腰,然後,滑到她後臀的渾圓柔軟。
急喘了一口氣,流星不自禁地閉上眼。自己好貪心啊……為什麼從前想也不想的事,一碰上他卻立刻上癮?這究竟是什麼道理?
他的手,帶魔法的……
第六章
「終於決定要現身了?」
喝!爺爺坐在走道盡頭的一張破椅子上,雙臂交抱,臉上有著極詭異的表情。是怒火燒壞了臉上的神經吧?
「爺爺!」流星怯怯叫了一聲,兩三個不同的謊已經準備好了,無論如何不招,怎麼也不招!不然,真是羞死人了!
嘿,等等,這一開始不是爺爺的主意嗎?
她學著雙臂一交,聲音大了。
「坐在這裡想嚇人啊?當初是誰說要給我找伴的?是誰說要把我變成完整的女人?是誰……」
「流爺。」
肩上一隻輕柔的大手,把流星的話有效地止住,她抬眼瞧蕭雨。
「我們很快樂……真的。進度是快了一點,但我們的確是真心真意的。」
蕭雨好像有些文不對題耶……快樂?她不懂蕭雨為何會扯到那裡去,但爺爺聽了居然點點頭。
「我是有點擔心,不是不放心你,倒比較不放心星兒。」流老說。
什麼?流星瞪大了眼。她從未見過爺爺如此正經,幾乎是嚴肅內斂的面容。
「我怎麼了?」她問。
流老歎口氣,有半晌,歲月不曾多留的皺紋乍然浮現,眼角淡淡的感傷。
「妳也只有我這個至親了,所以一直跟著我。我卻沒有想到,自己一生投入的使命,會給妳留下傷疤。」他歎息。
爺爺也會歎息的嗎?他見過人生多少不平,她卻不記得曾經看他歎息的啊。破口大罵或把不順眼的人動手教訓一頓,都很平常,但歎息?